第21章 「遗红簪」青楼诡事
酆都三大家，除了一笑烟馆之外，怡红楼也是一处。
怡红楼在酆都的地位和烟馆一样，甚至比烟馆还要高出许多，或许是因为烟馆靠着鸦片腐蚀人的肉体，而青楼则用人类那原始疯狂的欲望摧残着人的情感。
小时候经过怡红楼，看到那些穿着甚少，出门揽客的姐姐，我心中都是猛地一紧，觉得她们浓妆艳抹的太过可怕，长大了，了解了，也知道她们或许也都是一些苦命人，不得已才做些皮肉生意。
不过，和烟馆一样，父亲叫我不要去，我也就从没去过。
前一天刚从长山村回来，或许实在是累了，加上差点命丧黄泉，回家之后就马上睡了过去。
苏梦也是一样。
只是疲惫的我却忘了一件事情，那便是萧夫人。
她救了我们，却因为黑檀木盒被毁，而无法施加封印，导致她这一夜在外飘荡。
等到我早晨醒来，才发现这萧夫人竟然在外飘荡了整晚，此刻正怒视着我。
想起了一切，我连忙道歉，“萧夫人，呵呵，这一大早的，来看我吗？”
“看你？想的到美，把我放了出来，却把我晾在一边，此等羞辱，要不是看在你解了立君家的困惑，我绝不会留你到此时，”萧夫人声色俱厉，我也是心中一寒。
毕竟这萧夫人比起一般的邪祟，还要厉害许多，此时只能轻声回道，“原来是这样，萧夫人为何不早些叫醒我？”
“你醒了倒是无所谓，但若是吵醒了梦儿妹妹，我心中还是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苏梦此刻熟睡着，抱着我的双手挽的更紧，眉头紧锁，看来昨晚的事情的确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心里阴影。
“也不知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好，”我心里低诉了一句，便慢慢放开苏梦的手，“萧夫人莫急，我这就将那副字收入黑檀木盒之中，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
“那就好，”萧夫人看到苏梦的呼吸有些紊乱，连忙说道，“小心点，别吵醒了梦儿妹妹。”
“好好，”我更加小心的抽出胳膊，将梦儿的身体摆好，为她盖上被子。
之后我进了封印邪祟的房间，从中选了一个上好的黑檀木盒。
普通的黑檀木盒都是用黑檀木的枝茎所做，而上好的都是用的枝干，“萧夫人，这黑檀木盒算是我这铺子最好的了，您看怎么样？”
萧夫人还算满意，“的确和其他的不一样，好吧，看在你也算用心，这次便放过你。”
“呵呵，好说好说，我还要多谢你昨晚的救命之恩，”这话也没错，如果昨晚不是萧夫人被那店小二误放了出来，我和梦儿就危险了。
“不提也罢，”萧夫人一个转身，便化作一抹红绸，只是还没附入那字画之中，铺子的外门就被推开。
两个露着肩膀，身材娇柔，宛如水蛇一般浓艳妆容的女人先是走了进来，而在她们身后，一个肥胖女人，两腮殷红，鼻边点了颗黑痣的风俗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手中的摇扇是不是的扇出一阵刺鼻的香粉，惹得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看到我的时候，简直像看到了一棵摇钱树，喜笑颜开，“呦，归零小哥，你可算回来了，前几日登门拜访，你却不在，可让我一番着急，今日总算是回来了。”
我看着女人，虽然平时和她没什么接触，但也是见过几次，“这不是怡红楼的王婆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还不是有事要麻烦小哥，”王婆靠的更近，身上的味道也更是刺鼻，她忽然看到身边的萧夫人，那红衣素颜，尽显阴柔魅惑，心下一沉，瞥了我一眼，“看不出归零小哥眼光独到，本以为你不近女色，原来是没有眼缘罢了。”
“此话怎讲？”
“这酆都大到八十岁，小到及冠初成，只要是来过我怡红楼的客人，我也算是过目不忘，可以这么说，整个酆都的男人，但凡是带把的，都来过我这青楼，唯有两人，一是您的父亲归一大师，第二个嘛，也就是你归零小哥了，本来以为你是洁身自好，没想到眼光甚高，喜欢的姑娘也这般精致，此番容貌，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王婆说的自然是萧夫人。
真不知道这王婆如果知道萧夫人是一男人会是什么想法，只是此刻，我也是无法拆穿，毕竟萧夫人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知道她的男儿身。
听到别人夸赞自己，萧夫人自然是开心极了，也就没急着回到字画中，反而和王婆熟络起来，“这位王婆倒是慧眼，不知你今日来找这招魂人所谓何事？”
“招魂人？”王婆只知道我和父亲做的营生和那邪祟有关，却不知我们的职称为何，一时语塞，“我我都忘了，实在是小姐你的样貌实在出众，我竟一时忘了此行的目的。”
“归零小哥，我那怡红楼你肯定是知道的，在这酆都也算是家大业大，可是近期出了件怪事，还想请归零小哥看看。”
“这实在不巧，今日我还有要事，恐怕没什么时间”上次为了那一笑烟馆，已经破了一次例，现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去这怡红楼，只好婉拒。
“要事？什么事？”萧夫人冷眼看着我。
我举起黑檀木盒，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是说，“还不就是你的事。”
“这不急，你先去帮王婆把事情解决了再说，”萧夫人对那青楼老鸨王婆倒是和善，可对我却是另一番模样，我也是有苦说不出。
本想着拒绝，却不想萧夫人的脸色越来越白，甚至恐怖异常，仿佛回到了那阴诡之夜，周围寒冷无比，我只好先答应，“好说好说，王婆可以先把事情说给我听，若真是能够解决，在下定不辱命。”
“好好，”王婆也不客气，找了个椅子便坐下，另外两个女子兴许是站的累了，也伏在一张椅子上，风姿绰约，周身的皮肉像是没了骨头一般柔软，我却不好多看一眼。
萧夫人招呼着，那面善的模样，和看我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只见她坐在王婆一旁，“王婆但且说来。”
我只暗道了句，不就是夸赞了几句，至于这么谄媚吗？
心里嘀咕了一句，萧夫人却好似听见一般，再次露出了阴煞之面，我心道不好，便不再多想。
王婆坐罢，这才开口，“事情啊，是这样的，前几天，我们怡红楼的头牌姑娘月红，遇到了一位商姓男人，两人情投意合，日久生情，这位商姓男人便要帮这月红赎身。”
“月红可是我们怡红楼的头牌，我们自然是不舍的，不过我们青楼虽然是做着不廉的营生，可这姑娘要从良，我们也不会强留，毕竟谁都想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些孩子大多是从小被父母卖到这里，小时也算辛苦，大了便出来接客，等到年老没了生意，便留在这里打杂，这种生活没几个人能接受，所以月红遇到这位商姓男人的时候，虽然这赎身的费用很高，但这男人也算阔气，我也没做多留，便打算送她出了这风俗楼，希望她过的安好。”
“可是就在她留在青楼的最后一晚，喉咙却被穿了个洞，满床的血迹将她的身下染得猩红，那双眼瞪得巨大，明显是死不瞑目啊。”
“更奇怪的是这人死后，商姓男人也不见了，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他用来给她赎身的钱也都变成了烧给死人的白纸，”王婆眼中恐惧，“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实在是太邪门了。”
“的确有些奇怪，”我能感觉到事情的离奇，却不敢把话说的太满，“王婆可知道那刺穿月红喉咙的是个什么物件？”
“不知”王婆摇摇头，“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怕传出去影响生意，便将月红的尸体抬去了后院，想等归零小哥给看看，要是人做的，那无妨，我们报官，找到杀人凶手便是，可如果不是人的话，怕是只能麻烦你了。”
我还在犹豫，伏在椅子上的两个女人也走了过来，靠在我的身上，对着我一番拉扯。
“小哥，帮帮我们呗，这月红可是我的好姐妹，不能让她死的这么不清不楚。”
“对啊，对啊，你若是帮了，今后来楼里要我，我不收你钱便是。”
我赶紧打住，却不想一边的萧夫人却笑出了声。
而更恐怖的是，身后传来的一声厉喝，让我彻底慌了，“你们是什么人，在对我归零大哥做什么？”
听到苏梦的声音，我像是做错事一般，赶紧甩开两个女人。
还没等我解释什么，苏梦却一把冲了过来，紧抱着我，怒视着两个女人，“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拉我归零大哥？”
“这位是”王婆看到苏梦，眼前又是一亮。
我该怎么介绍呢？
妹妹？
心上人？
朋友知己？
好像都不足以解释我们之间的关系。
苏梦见我不说话，便先开了口，“我是归零大哥的夫人，我们圆过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