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极煞
这一动便一发不可收拾，在池铮的神识感应中，四周的空气中不仅包含了活跃的天地灵气，更是隐藏着缕缕灰色的气息，尤其是那些死亡的修士身躯上，灰色的气息极为浓郁和活跃。
到了这一步池铮再也无法回头，一狠心便开始按照五煞合身术的功法开始全力吸取这些灰色气息。
不同于以往的修炼，以往在宗门中不论修炼任何功法都有前人的修炼心得可以参考，还能得到宗内金丹期修士的指点解惑，而这门五煞合身术很可能至今也未有人修炼过，一旦踏上此途便绝无后路。
不论是命运的安排还是无意中的巧合池铮此时都别无选择，如同一片被风吹起的落叶，却在风中迷失，落向了一个未知的世界。
按照此功法的描述，这些灰色气息便是煞气，但五煞合身术所修的煞气又与通常所说的煞气有所不同。
按照一般规则，煞气主要分为后天之煞和先天之煞。后天煞气主要由杀戮和自然演化产生，而先天之煞则是在天地最初形成时便与其他天地灵气共存了。
创世以来，自上古时代至今，各门各派也曾有过专门修炼煞气的功法，但最终都因为种种原因而昙花一现，并没有发展壮大。
实际上这些修炼煞气的功法都有一个无法回避的巨大缺陷，那就是修炼这些功法的修士不论如何苦修，其最终成就却远低于修炼其他功法的修士，久而久之这类功法便基本绝传了。
而这门五煞合身术却有不同，在此功法论述中，不论是后天煞气还是先天煞气皆无不同，修炼之时不仅不能加以区分，还必须两煞同修。
两煞同修便能解决修炼层次的问题，但却导致了另外一个更为严重的后果，那就是一旦施展了功法中的神通秘术，便需要抽取修士的一小部分生命精元为代价。
也就是说一旦修炼到了此功法，修士的生命长短便进入了一种不可控的境况，这对于一向珍视自身寿命的修士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但这也并不是没有解决之法，一方面可以服用一些能恢复生命精元的珍稀灵药来延长生命，另一方面只要将功法修炼至无量境，便可大大延缓这一问题。
不过对于池铮来说，更为现实的问题是必须尽快恢复修为并及早逃离此地，至于其他，暂时还不用去考虑。
此时的池铮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功法的修炼之中，存在于天地间的先天煞气以及那些死去的修士身躯上所蕴含的后天煞气正丝丝缕缕的从其身周各窍缓缓的进入筋脉和气海之中。
两者虽同为煞气，在进入池铮的气海中后两者虽然共存于一体，但两者本质却依然泾渭分明，在最细微之处，两者互相紧密靠近却又各自独立。
而早一步就存在于池铮气海中的灰色煞气湖面也因为有了新鲜的煞气补充而正缓缓的开始流动起来。
渐渐的湖面上漾起了道道涟漪，池铮乘势一引，一缕灰色气流便腾空而起注入到了筋脉之中，开始在池铮的导引下沿着特殊的筋脉路径流转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道灰色气流越来越强，池铮的四肢百脉也一步一步的全被重新打通，使得这股灰色气流在池铮周身的运转时一路通畅，毫无滞感。
最终，这道灰色气流又回到了气海中的煞气湖中，而此时的煞气湖相比最开始的风平浪静已经变得颇为活泼，池铮想要调用其中的煞气已是颇为顺畅。
而奇异的是那颗悬于煞气湖面的石珠，但见此时的石珠上有一道灰白的符文已经完全亮起，只是看起这道符文像是某个完整符文的一部分，并未完全展露出来，池铮观察了好久也没搞懂这道符文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到了这一步，五煞合身术的第一层人极煞便算是练成了。
按照功法中所述，一旦练成人极煞，便有一种立即可以修炼的秘术，此秘术名为玄煞箭，据功法中叙述，此箭具有败灭精血的特性，并且此术修炼之法也较为容易，这对此刻身处极境的池铮来说尤为重要，池铮此时身上早已没有了任何法器，正需要一门秘术来自保，将口诀熟记于心之后池铮便开始参悟起来。
池铮盘膝而坐，两手捏出了一个诡异的手势开始修炼起来。
很快，池铮的两手上便各出现了一团灰色气流，正是池铮体内的煞气法力。只见这两团灰色气流时而变粗时而变细，并不断的绕着池铮的手掌变幻流转。
忽然池铮手势一变，两团灰色气流亦是跟着一变，只见两者开始互相缠绕纠缠，像是某个巧手的妇人在编织某种事物，如粉蝶穿花一样令人眼花缭乱，然而很快，两团灰色气流便突兀的消失了。
失败了？池铮嘀咕了一声，却毫不犹豫的再次开始。
就这样池铮不知疲倦的反复的尝试修炼此秘术，然而接连失败了一百余次之后，池铮才颓然的停了下来。
接连的消耗，让池铮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一通心烦意乱之下，池铮再也坐不住，便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处小空地上。
此处不在那石柱大阵的范围内，只见池铮随意的站在那里抬头望向了此处地底空间的顶部，但其心思却根本不在这里。
此时的池铮虽然煞功初成，一身筑基修为也未失去，但却早已不是从前的池铮了。一连串惊险巨变不仅让池铮体会了人生无常，也让池铮感到了前路难行。
如今的池铮所修的五煞合身术虽说是从云梦宗内获得，但却完全异于宗内任何功法，不仅没有同修可以交流，也没有任何前辈高人可以指点他的修行，更甚至于这种邪异的修炼功法可能会完全不能容于宗门之律。
若真是如此，那池铮就算回到云梦宗恐怕也不会太平。
一想到这里，池铮便心乱如麻，这种从心底里对宗门的认同感和归属感如今却被生生撕裂，就仿佛是骨肉分离痛苦非常。
就在此时，一股庞大的记忆乱流蓦然出现并一下子涌进了池铮的脑海之中，五煞合身术的练成终于解开了池铮脑中被封印的记忆。
在这一刻池铮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和声音，种种熟悉的过往一下涌上心头。
这些一度被封印的记忆，此时再又如同回到过去重头经历一遍，个中滋味实在难以言说，沉浸在记忆中的池铮的脸上时而露出欢喜之色，时而又化作悲伤，一会儿又变得无比愤懑。。。。。。
大半天之后，池铮的脸上终于变得平静下来，眼中也渐渐清明。
这些被封印的记忆承载了太多的情感与经历，这一刻得到释放对池铮来说既是一种安慰也是一种承担。
那些过去的人与事一一在池铮的脑海之中浮现，直到最后池铮的眼前凝现了一道熟悉的美丽身影，那朝夕相处的温柔，那回眸一笑的痴心，以及在生死关头被迫分离的撕心裂肺，如今却又再次在池铮的心头撕开一道巨大的伤口。
小檬，我一定要找到你！一声弱不可闻的低语，其中却透着无比的坚毅与信心，池铮握紧了拳头。
片刻之后，池铮再次盘坐下来，开始继续参悟玄煞箭。
这一次轻车熟路，两团煞气在池铮的手中持续演化，随着其演化的深入，其速度亦是逐渐增加。
忽然池铮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正在快速演化中的手势忽然一缓，随即两团灰色气流亦是速度放慢却一刻也不停顿的继续演化。
当两团灰色气流最终各自顺利演化成一枚灰扑扑的符器时，池铮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玄煞箭终于练成。
此秘术虽为玄煞箭，但凝练而成的却是这两枚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符器，倒是令池铮大大惊讶了一番。
就见左边那枚符小巧玲珑，宛如一枚雕工精美的环佩，而右边那枚符文则呈古朴的菱形，看起来像是一枚镂空石锥，其上更刻印着数道玄奥的符文。
看着两枚迥异的符文，池铮一抬手便将两枚符器各自握入了掌心之中。
随即，池铮便觉两臂微微一凉，那两枚符器竟就此隐化在了两臂之中。
据功法中所述，玄煞箭一旦练成便可如使用法器一般直接催使，可以说此印虽不是法器，却也有法器物用之妙，这也是池铮有些迫不及待的修炼此箭的一大原因。
想到这里，池铮两手微微一晃，便有两枚灰色符器从两臂之中一飞而出，并绕着池铮缓缓飞舞起来。
在池铮的神识感应中，两枚符器不仅清晰无比，其飞行轨迹也是完全显现在了神识之中，池铮的任何操控念头，两枚符器都可瞬间反应，几乎等同于池铮身体的一部分，十分神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