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蛊化蝶
“诶，你为什么还不动弹？我可继续敲鼓了哈。”
毕渊又敲了几声鼓，但是霍许依旧不为所动，吐了几口血，血沫子还停留在唇齿之间。
“你以为吃定我了？爷爷我可是霍许啊！”
霍许伸出右手，刺入左胸，一阵摸索，拇指和食指捏着一只漆黑的甲壳小虫，在毕渊面前显摆。
用力捏碎小虫，霍许发白的脸色，随着伤口的迅速再生，而重新有了血色。
“他奶奶的，真疼啊！”
这一手直接看呆了毕渊，“你，你是什么怪物？”
“我吗？我不是怪物，我叫霍许。”
“如果你想控制我，那劝你不要白费功夫，因为我是漂泊的浪人，是世界的过客，是你把握不住的男人。”
毕渊自然不甘心，但是现在已经失去了自己的仪仗，果断转身就要逃走。
霍许却闪身，拦在毕渊身前，掐住他的脖子，“毕姥爷，我本来对你还是挺有好感的，但是阎王也难救该死的鬼，你不该给我下毒，更不该拿这该死的蛊来威胁我。下辈子，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扔下毕渊的尸体，霍许并未把他的死放在心上，看都不看尸体一眼。
说起来，这是霍许第一次真的杀人吧，但是对一条生命的流逝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可能是因为这几次穿越得到的记忆，见过太多生离死别了吧。
“呼，调整一下心情，可不能因为这事影响了陈朵的大事！”
整理一下衣服，因为原本的衣服上，在胸口位置沾染了大片的血迹，一时间也没有找到什么换的衣服，就稍微到小河边洗了洗，没办法，霍许也只能硬着头皮将就了。
总不能让我老汉光着膀子去见人家小姑娘吧！
不文明！
匆匆赶到，幸好天空只是鱼肚白，太阳还未露面。陈朵已经坐在悬崖边上，背对着霍许。
“陈朵，我回来了，没有迟到哦，只能说我来的时机刚刚好。”霍许就像哄着孙女的老头，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霍许坐到陈朵旁边，双脚耷拉在断崖边上，很是惬意。
血腥味儿刺入鼻腔，霍许只能祈求不要让陈朵闻到，影响陈朵的心情。
“重获新生后的第一次日出，一定十分绚丽。你有什么心愿吗？听说对着日出许愿，愿望也会实现哦。”
“陈朵，你怎么不说话呀？”
霍许好奇地看向陈朵，一瞬间，他呆坐像个木头一样，仿佛被抽去了灵魂。
陈朵眼睛通红，鼻孔、嘴角、耳朵都流出鲜血，霍许才恍然大悟，原来这股血腥气是来自于陈朵身上。
“陈朵，你……”
霍许摸摸她的脸蛋，果然蛊毒传入霍许手中，但是被阻挡在手腕处，自愈与入侵的毒就已经达成微妙的平衡。
“嗯？是霍先生吗？”陈朵现在才感觉到身旁有人！
不止失去了视觉，连听觉也失去了吗？
“霍先生，你看，今天的日出，好美啊，我从未见过如此美的日出，太阳从山间露出脑袋，这个阳光，好温暖啊！”
霍许将手在陈朵面前挥了挥，她却依旧自顾自地在说着。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都不知道生命活着是这么美。”
陈朵笑着，霍许却哽咽了。
“修身炉失败了是吗？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已经看不见、听不见了，还要对我说谎。”
似乎是感觉到了霍许的悲伤，陈朵流下两行血泪，“对不起啊，因为我实在是不想让您失望，您是那么地想让我活着，哪怕在您面前，像正常人那样活几分钟，我就很开心了。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总是为他人而活。您告诉我要为自己活着，我其实还是没懂，不过您开心，我就开心。就像老廖，他开心，陈俊彦开心，我就很开心了。
但是……没有了你们，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所以，让我带着您的笑离开吧！”
陈朵戴着手套的手，试探性地摸向霍许的脸庞。
霍许摘下面具，此时的脸，不是田晋中，而是霍许，他原本的脸。
“您的脸，摸起来，好年轻啊！”
“哈哈哈，因为我是不老男神呀！”
霍许挤出一个笑得十分难看的表情，这已经是他压抑的极限了。
“您笑了呀，可惜我看不到，不过能摸到，似乎也能看到了呢……”
声音渐渐变小，陈朵的手无力地垂下，她还没死，只是生机在一点点逝去。
她一定很痛苦吧，肉体上的折磨，意识在无尽黑暗中等待死亡的痛苦。
红日初升，美好的一天开始，但是一个脆弱的生命，即将迎来结局。
“玛德！神！给我出来，出来啊。我求求你，救一下陈朵，你是世界之神，至高神明，一定有办法的。我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你！”
时间突然定格，空间凝滞。一道金色人影，出现在霍许面前。
“我的穿越者，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是你必须为此支付报酬。事先提醒你，我出手的价钱可是很昂贵的。陈朵只不过是你认识一天的女孩，你这样值得吗？”
霍许不假思索，立刻脱口而出 “我答应，请你救救她。”
“明白了！作为条件，你在下一个世界，必须完成我指定的一项任务。”
“没问题！只要能救她，多少任务我都能做。”
其实霍许也不明白，这次他为什么如此失态，其实，陈朵的死，是既定命运，但是霍许就是不想她死，是出于对角色的喜爱，还是出于老人对年轻人不想白发送走黑发的悲楚，还是其余的什么原因呢，霍许不知道，只是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回荡，
“救救她，不然你将后悔一辈子。”
一团金光进入陈朵的身体，她逸散的生机突然止住，并且身体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
“好了，霍许，你好自为之，三天，三天之后，你就启程去下一个世界吧。我要走了，不然这方世界的神，就会发现我了。”
至高神明瞬间消失，周围的空间也随之恢复正常。
霍许戴回面具，看着陈朵，她依旧闭着眼睛，但是体内的生机却不断活跃起来。
“蛊毒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健康的生命，就像化蝶一样。”
太阳渐渐上升，温暖的阳光撒在陈朵身上，原本剧毒缠身的蛊，在光辉之下，即将变成新生的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