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与蛊
“陈朵，你一直以来所受的痛苦，我都懂，你活的不好，想要逃，我也能理解，你想自由，我懂。能治疗你的人……我陪你去，渺茫不代表毫无希望，不要放弃……”
两滴晶泪滑下，陈朵睁开眼睛，“廖叔，你还是什么都不懂。
我要的不是这种自由。”
嗷嗷～
陈朵推开门，看到恐惧着与自己拉开距离的黄狗，束紧领口，“对不起 陈俊彦，我刚刚做梦了，一不小心没有控制住。”
“现在好啦。”黄狗摇着尾巴舔着她的手心，逗的她嘿嘿直笑。
阳光的笑容下，是作为蛊身圣童不堪的过去。
霍许半蹲在远处的树干上，看着这一幕，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陈朵从小就被泡在蛊毒中，从而养成全身都是蛊毒的体质。
再大一点，万毒教就开始训练她认字，仅认字，不识字。不可以做出识字之外的反应，认得红色，但不知道什么是红色，认得吃字，就连联想到喝都是罪过。
还被残酷的训练，剥夺了感觉，知道眼前是食物，却不许有饥饿感，甚至就算吞咽都要挨罚。没有命令，就算饿死也不会张口吃饭，完全变成一个没有自主意识的机器。
之后，便是将一百个层层筛选后的无情蛊童放在一起，因为每个蛊童身上的蛊毒都不一样，所以这群孩子也就像蛊一样，彼此吸引，彼此交锋，最后存活下来的，就是最毒的蛊身圣童。
这就是陈朵的过去。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从小就被当做蛊一样养着，能长大也真是个奇迹。”
所幸，“哪都通”公司将陈朵救了出来，并由一个叫做老廖的男人抚养，教她识字，训练她诞生自己的想法，教她穿衣，吃饭、和人交流。“陈俊彦”就是她曾经最好的朋友，就连陈朵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只是下落不明，现在名字活到了大黄狗的身上。
诚然，老廖让陈朵活出了一个人样，但是他忽视了一点，吃饭、穿衣、活的像个正常人，这不也是老廖的一厢情愿吗？陈朵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想要这种生活，她只不过从万毒教的掌控中，转移到了老廖的设想里。
她，始终没有得到过，真正的自由。也从来没有在人的世界里真正活着，从来都因别人而活，未曾为自己而活。
霍许转身离开，“这个娃娃，到现在都不像一个人，反而像一个，蛊。”
“喂，你这老头子，该不会在偷看陈朵姐姐洗澡吧？”
一个萝莉出现在树下，一开口就是王炸，差点把霍许从树上震下来。
“我，我没有，我只是想远远滴看一看蛊身圣童的生活。”
“哼，要不是村长刚说了有新来的老头，我早就一拳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了。”
“嘿嘿，魁儿，脾气这么爆，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刘五魁脸红的像个开水壶，“你个老不羞，居然拿本小姐开涮！不过你居然认得额，该不会要偷孩子吧！”
霍许连忙摆摆手，“偷你？我哪敢啊！谁不知道你魁儿乃是天神下凡啊！”
“这还差不多！村长让我带你四处转转，省的被别人当做外来者给揍一顿。你这老骨头，再散架了就不好了。”
“没想到五魁还挺尊老的，真不错。”霍许看着半大孩子的刘五魁，明明是个小萝莉，却有这么个壮汉似的名字。
“童子命啊！五方揭谛啊！”据说有的孩子天生下来就灾病缠身，民间称之为病童子，是天上犯错的仙童下凡来受过了，待寿终正寝，便会回到天上。
而有极少数的童子，不仅无灾无病，而且还像有神明护佑，力大惊人，小小年纪却实力极强。刘五魁就是这样一个“仙童子”，不过她哥哥却是一个“病童子”，在这只能说一句命运的唏嘘。
“魁，你哥的身体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不见好，不过村长的修身炉马上就要成功了，到时候我哥就能站起来了。不对，我跟你这个来了一天的家伙说这么多干嘛？”
“傅蓉姐姐！我带了个新人来，你在家吗？”
刘五魁敲了敲门，也没有回应。“奇怪，这时候应该在家的啊。不好！有猪偷白菜！”
霍许在后面狂追，“魁啊，你这是要去哪啊！等等我这老骨头。”
“啊啊啊，诸葛青你这个海王，居然勾引我蓉蓉姐！”
刘五魁一脚踹飞诸葛青，摇晃着两眼冒爱心的傅蓉，“蓉蓉姐，醒醒，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你可不能被骗啊！”
诸葛青从草堆里爬出来，口里顺势叼了一朵鲜花，理了理自己的发型，“蓉，你看我给你的花，虽然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但是我的一点心意。”
“呀，花花！阿青你真好。”傅蓉一把推开刘五魁，接过鲜花，美美滴闻着。
“五魁，这位是……”诸葛青注意到旁边的霍许，明明嘴上说累但是呼吸平缓，丝毫看不出任何运动过的迹象。
是个高手，这是诸葛青的第一反应。
“这个啊！是我们的新成员，霍许老爷子。”刘五魁把傅蓉拉到自己身边，再将这个老头推给诸葛青。
“你好啊，咱叫霍许，来碧游村养老的。”
“老爷子现在来养老，恐怕选的时机不对吧！”诸葛青语气并不太友好，这节骨眼冒出来的家伙，本事也不弱，来者不善。
霍许坐在草地上，吸了一口山野的新鲜空气，“知道马上有一场大戏要上演，所以来凑凑热闹。而且，觉得这戏演的不过瘾，就想上台掺和一脚，人多更热闹嘛。
不然你一个诸葛武侯家的少爷，大老远跑到碧游村，总不会是来专门撩妹的吧！”
“哈哈哈，老爷子真幽默。”诸葛青眯眯着眼睛，似笑非笑。
“行了，不打扰你们小年轻腻歪了，五魁，带咱去下一家吧。”
霍许提溜着五魁，转身离开，不想和诸葛青这么早有交集，霍许最不想碰到的人里，张楚岚算一个，诸葛青也算，都是心黑的家伙。
不过，旁边犯花痴的傅蓉……算男同胞的梦想了吧？为了渣男追星、炒股、买装备欠了一屁股债，最后堂堂剑气正统传人，被逼着进了深山躲债。
这叫啥？要颜值有颜值，要真心有真心，要本事有本事，不要智商还确实傻，要不是我霍某人老了，怎么也得再努力一把。（这段应该不会被人骂吧？暴露本性了。）
“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诸葛青，你可得对傅蓉小姐好一点。”
“没错！敢欺负傅蓉姐，我就捶死你。噗略略”刘五魁被提在半空中，还不忘扮鬼脸恐吓诸葛青。
霍许走了有一段距离，“行了下来吧，我又不认路。”
“不要，我要骑在你脖子上。我还没这么玩过呢？”说着话，五魁就爬上了霍许的脖子，敲着脑袋，“向左，出击！”
“行了行了，别敲了，我答应你了。”
“老爷子，你为啥戴面具呢？是因为破相了吗，不过五魁不嫌弃你，你都让我大马了，咱以后就是亲兄弟。”
“嗯？”霍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怎么论的辈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