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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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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一开始我在外间冻了许久,因到底是很冷的天,次日我便闹起了不舒服,脾胃不适,什么都吃不下,还会吐出来。

    因我跟在孔明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孔明并不是绝对的禁欲,我也时有承他恩宠雨露,就像昨夜。所以莲子自作聪明的问我:“月君,你会不会是有了?”

    我当即回她:“怎么可能!”

    那时,我吐的稀里哗啦的那时候,孔明还没走,许是我回答的太绝对了,孔明回身看了我,而后,他接过莲子手中的帕子,帮我擦了脸,我惊的不愿让他为我做这些,他却将我在桌边按着坐下,然后执过我的右腕,按在我的脉息上。

    莲子惊讶极了。

    我对莲子做着口型:“他会!他真的会!”

    他闭目听了许久的脉,才和我说:“不是喜脉,你受了寒气,今日在家里等我,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哪里都不要去了。”

    我老老实实应了。

    他走到门口停住了脚步,回身看着我,似乎想问我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门做他该做的事去了。

    我拥了个暖炉在怀里,这样人会舒服一些,莲子拧了个烫呼呼的帕子帮我擦着脸,悄悄对我说:“月君,方才大人说你不是喜脉的时候,好像很遗憾的样子。”

    我惊讶的看着她,说:“你看错了!”

    “不能看错!真的!”莲子悄悄和我说,“许是大人听错了脉呢?或者是还小,大人也没听出来?要么,我偷偷去街上帮你请个大夫?”

    “你可别了!我这一天天的,光担忧哪天他会打死你们了!你这是又不怕他了?”

    莲子老实了,莲子还是怕孔明的,那是相当的怕。

    有一句话我还没对莲子说出来,有没有身孕的,得看孔明愿不愿意了,若是他不愿意,我就是怀了也生不下来,我还能违逆他的意思不成?

    但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有子嗣呢,我一直搞不明白。

    若说他不喜欢我么,又不像,他几番剖心给我看,情真意切,不像是假的,而且,他这个人原也不会做假,不会去刻意哄什么人,说一些假话,他做不来这个。

    那他为什么不愿和我有子嗣?

    我拥着暖炉趴在桌子上,想这个问题想的很忧伤。

    因我病了,孔明心中到底还是一直挂念我的,事理完就早早的回来了,没有在外面耽搁太久,他回来的时候我趴在矮桌上睡着了,不知道他进门,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坐在矮桌边上,一只手还切在我的脉上。

    “先生?”我迷迷糊糊的喊了他一声。

    他醒过神来看着我,说:“醒了?困了怎么不去榻上,又趴在这里,再着了凉怎么办?”

    我刚醒,头有些晕,差点摔倒,他赶忙扶了我,叹着气说:“你让我怎么放心你?”

    “你去哪都带着我,上哪都能看见我,把我放在你眼皮底下,不就会放心我了?”

    孔明笑了,说:“也是个办法。”

    这时候,莲子在外面说轻王和姜维来了,孔明这忙里偷闲还是没偷到多少,见我依在他怀里巴巴的看着他,病中甚是可怜,便让莲子把他们两个带到这里来了,反正都是熟人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轻王一进门,见我这副模样,很感兴趣的问:“哟?病了?你还会病?上次病的半死不活的时候还是因为你受了伤,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你才病的半死不活呢!

    我很不待见轻王,没好气的说:“你又从成都跑过来干什么?这么闲的吗?”

    “丞相要徙府去南山底下,多少事要办啊?这不陛下就赶紧让我来给丞相打个下手!问问丞相有什么要帮忙的吗?不然你以为我想来看到你这个样子?”

    我眼珠子转了转,跟轻王说:“我可能是喜脉。”

    轻王一惊之下差点摔了个跟头,连声问:“你真的?你果真?你确定吗?”

    轻王这副样子比他自己的老婆有了还激动的样子,我趴在孔明怀里指着轻王哈哈大笑。

    看我笑的这么欢畅,轻王怎还会不知道被我耍了,一张脸顿时黑的堪比锅底一般!

    “丞相!你别再纵着她了!再这么纵着,这小祖宗连月亮都敢让你给她摘!”

    孔明轻拍我的后背,跟轻王说:“她受了凉,现在是最不舒服的时候,你别跟她较劲了,你们来找我到底是为什么事?”

    轻王看看姜维,见孔明没什么表示,他也听说了现在孔明很看重这个降将的事,能得孔明看重的人,都不是一般人,他便说了:“我收到潜伏在洛阳的暗探密信,说曹魏可能会向汉中用兵。”

    孔明点点头。

    我在孔明怀里坐不住了,叫嚣道:“让他们来!看我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孔明将我按了回去,摸着我的头,说:“你还是老实一些吧,一会再吐出来。”

    轻王本来确实是在和孔明说正事的,但是听了这句,看看我,又看看孔明,一脸的迷惑。

    他是亲王,是刘备堂房的子侄,是刘禅的同族兄长,他的脸面和身份还在这呢,于是,他仗着身份最贵,一指我,问孔明:“她……到底是有了,还是没有……”

    “……”

    我脸贴在孔明怀里,笑的快晕过去了。

    孔明没理轻王,对姜维说:“欲攻汉中,一是子午道,一是褒斜道,两处的堡垒年年都有整修,为防意外,各增添一队过去,补充军械,将最新的城防与周围环境绘了图影报于我看。”

    姜维立刻道:“末将亲往。”

    “不,不用你亲自去,让张文义挑几个可靠的,带几个画师去吧,你留下,汉中的防线,汉、乐二城的驻防都需加紧了。”

    轻王见孔明如此郑重,便说:“只是一报,还未得太确切的消息,万一他又不攻了,不是反而坏事。”

    “为何不攻?我若是曹睿,此时不打,更待何时?”孔明看着二人说,“曹操此人,性格最是睚眦必报,曹睿继位尚短,不清楚脾性如何。早些年间,曹操几次对南用兵,虽我们也有抵抗,但他们都是主攻,我们主防。最近这些年,情势逆转,吴侯征江夏,我两番北伐,均是我们在向北用兵,进伐曹魏的地盘。我们攻,他们守,这曹睿如何能忍?就算曹睿忍下了,曹操的旧臣们如何能忍?”

    “丞相,你莫不是已经猜到他们会打过来?”

    “不清楚准确的时间,但迟早有这一遭。”孔明放开我,拿起羽扇,“我们主力未损,曹魏的主力更是未损,一两个城池的损毁修筑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而且,首战他们夺我街亭,致我无功而返,再战,陈仓守将敢宁死不降,若不是我夺了二郡,斩了王双,恐怕整个天下都要以为我们蜀汉是好欺负的软柿子了,到时候可能就连吴侯都会想来分一杯羹。”

    天下大势竟然崩坏到这个地步,我也有些无语,若不是天下间还有个孔明在,还能有大汉这一息尚存吗?

    很早之前,司马懿就告诉过我,只要杀了孔明,这天下之乱,当能在十年之内结束,百姓安居乐业,再无征伐,虽然这天子未必会姓刘,搞不好也未必会姓曹,但是天下到底是能安定的,再无战乱。

    我当时呸了他一脸。

    孔明和轻王说:“你回去上禀陛下,有我在此,不需担忧。”

    轻王长身一拜:“有丞相在,无人担忧。”

    “正好你来了,顺路把朱昌押回成都吧,再审一审,看看还能问出点什么事来。”

    这事轻王肯定得知道,就算事先不知,事后也得知道,外加一大堆的请罪,他也挺苦的。于是我见他看我那目光,满满的红颜祸水,很是不服,没等我辩出来,孔明拿他羽扇把我脑袋按了下去,跟轻王说:“来一趟辛苦了,晚上留下吃顿饭吧。”

    轻王本来想推辞,但是看见我很不想留他的样子,所以应的十分开心。

    我很可怜的看着孔明,说:“我还病着……”

    轻王说:“又不用你下厨!你敢下厨,我还不敢吃!”

    我不服,拉着孔明,央着说:“先生,你告诉他!我没做东西给你吃过?不好吃吗?”

    孔明从善如流的和轻王说:“我们以前在隆中的时候,月儿下河抓鱼上树抓鸟,抓到后就做给我吃,那时还不懂得调些味,味道确实寡淡。后来我们出军征伐在外,月儿有空也会去给我抓鱼抓鸟,月儿知道我的口味,她做的我很喜欢吃,我更喜欢的是,她对我的这一份心。”

    轻王一捂脸:“以前还只她一个嘚瑟,丞相怎么现在连你都开始……”

    姜维笑着说了一句:“凤侯和丞相他们之间的情意,很让人感动。”

    “感动个屁。”轻王跟姜维咬耳朵吐槽,“丞相就是觉得先前亏欠她太多,能弥补一些就弥补了,老夫少妻,她又能作,这一宠起来,越发不可收拾!”

    孔明横了他一眼。

    他这一句我没听到,我想起来前些天的事情,问轻王:“你来的时候看到刘琰了没?”

    轻王奇怪的说:“看到了啊,怎么了?”

    “上次他看见我,跟看见鬼一样!”

    我这一句本是无心的,姜维脸上的笑意蓦的一收,垂头不语。

    轻王不解其意,问:“……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长开了,更好看了?”

    “我本来就好看!”

    “原来你就是个小丫头片子,最多算是清秀,哪里能称得上什么好看啊?”轻王顺手就一指孔明,“他能栽在你的手上,说实话我还是蛮诧异的。这几年嘛,你长大了一些,脸和身子才算是长开了,又被他宠爱……是吧?这才显出了几分的颜色来!不然你哪里能算得上好看啊!”

    我被他气的直磨牙。

    我不是能吃亏的性子,孔明一个没拦住,我对轻王张口就说:“你还是别指望你的青妃给你生的小闺女了!瞻儿像他,他难看吗?他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了!你这长的也就这样,你那个青妃也就那样,你俩生的小闺女能有多好看,你敢把她嫁给瞻儿吗?你也忍心?”

    “……”

    “你也别指望我,我更好看,我如果能给他生个孩子,那一定是最最最最最好看的!也不嫁你儿子!”

    轻王怒了,说:“有本事你生一个出来!”

    我还真没这个本事,我撇撇嘴,有些委屈。

    孔明让我留在房中休息,说:“你们俩来我书房吧,还有些事要与你们说。”对我说,“要休息就去榻上好好休息,别趴在桌子上,我一会让莲子给你送暖炉。”

    “哦……”我应了一下,他的正事我确实不想听,就跟他的八阵图一样,越听越头晕。

    轻王嘿嘿一笑,使坏的说:“丞相,凤侯好歹也是一品上军候,议事不喊着她不妥吧?万一还有军中的调动什么的?”

    我往里面的榻上走,头也不回的说:“他能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虎符都在他那呢,有事别问我,问他,所有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嘛,现在除了叫阵打架我能帮你们助一助威,动起手来绝对不给你们丢人,剩下的,千万别喊我。”

    我刚一在榻上坐下,瞬间就眩晕起来,一俯身,再次吐了出来,孔明和轻王刚走到门口,听见声响不对,连忙折返,我见他一脸的担忧,反而安慰他:“没事,以前我那么皮,你怎么罚我都没事,打手心,罚我跪,我又没少挨。我就是昨夜冻着了而已,稍微娇气了些,没什么大事,你去忙你的吧。”

    他喊了轻王和姜维去书房,定是有要事要吩咐的,这我还能猜到的。

    他给我盖上被子,说:“我让莲子去请个大夫给你看看,我就在书房,不远,你若是太难受了,使人喊我。”

    “好。”

    我应了一声,闭上眼睛,孔明这才出去,我听见轻王远远的在问他:“凤侯这是怎么了到底?……她真没事?……她真的不是有身孕了?……她为什么还没能有子嗣?……”

    我抿唇一笑,估计孔明会被他问的十分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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