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紫龙将军
朱雀总院作为赤穹星统治者的住所，配备的守卫自然不少，但他们很少在学院里巡逻，更不用说这座院长府邸。
能在这座府邸附近出没的人，基本上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难以逃过他们的耳朵。而眼前这位高瘦的男子竟然能潜藏在院长府邸，且能在三位院长身边不被发现，这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雀焰不由地仔细打量眼前这位男子，只见他面如瓜子，眉清目秀。一缕黑发扎作龙尾模样，好似一头蛟龙。一身黑锦衣绣着几朵白云，云中一条暗紫之龙张牙舞爪，若隐若现。
“你是…龙无邪麾下，以往被称为乌有军的一员吧？看样子身份不低。”雀焰估摸着双手不由紧握，准备好随时动手。
男子正要回应，雀归巢推着轮椅拦在了雀焰面前。
“你的那身衣服…是龙无邪身边的紫龙将军，耿昉吗？”
男子顿时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说道：“老院长还记得我，真是让我惶恐。”
“现在的朱雀总院可是龙蛇混杂，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真的好吗？”
耿昉纳头拜道：“只是先主…”
“你是来带他离开的？”雀归巢说着目光变得凶狠，四周的温度也开始渐渐提升。
眼看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耿昉半跪在地上急促道：“林黯现在万众瞩目，带他离开比呆在这更凶险。至于大摇大摆…这里晚上不是更多人吗？”
“这倒是。”三位院长异口同声道。
耿昉接着郑重道：“请三位一定要守护好无邪大人的儿子，绝不能将他交到麟勿善手上。”
“武倪小妹向来喜欢无邪，所以必定会竭尽全力保护林黯。而我们爷孙…无邪虽有弑亲之仇，但那是他的异能暴走，我们还能谅解。归根到底，还是我们太无能，让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那么多。”
说到这，雀归巢不禁仰天哀叹。
“归巢啊，归巢，原来你这一生竟是如此无力啊！”
长叹一声后雀归巢开口问道：“你冒着生命危险来赤穹，想必不只是来求我们好好照顾林黯吧？”
“当然。”站起来的耿昉紧张地观察了一会四周，确认四周无人后，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份东西交给雀归巢。
“这是？”雀归巢打开递来的文件袋，一张接一张的纸映入眼帘，雀焰、武倪不禁走到他身后一起阅读。
三位院长越看神情越是凝重，在看完最后一张后，雀焰问道：“这些记录都是真的吗？”
武倪深以为然道：“如果是麟勿善做的话，那应该是真的。”
雀归巢思索了一会，缓缓道：“数年前，哨兵星的一个殖民卫星确实是因为脱离轨道撞向忆灵星，而被麟勿善下令接收。”
“可要是这样的话，林黯不应该出现在忆灵星吗？”雀焰不解道。
“有人抢先下手，不，甚至说有很多人都下手了，他们意图接收这批深有天赋的人。”
耿昉的回答令三人为之一怔，他们惊讶于竟然有人敢对麟勿善的计划下手。要知道麟勿善虽然上战场较少，但他也有一场闻名的撤退…不，应该说是一场歼灭战，一场本是撤退却被他们兄弟硬生生打成了歼灭的战斗。
再加上后来的“恶魔”讨伐战，麟勿善独自解决了数百个“影子”，又给予了龙无邪致命一击，他的战力毫无疑问是晨熙系中的第一。面对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竟然有人敢破坏他的计划，真是不知死活。
雀归巢最先回过神来，“你的意思是和麟勿善合作的人背叛了他？”
武倪、雀焰同时醒悟，对啊，那颗殖民卫星来自和他们异能者有着深仇大恨的哨兵星，光凭麟勿善一人之力是不可能让那些具有异能的人聚集到同一处，最起码哨兵星的管理者中有他的人。
耿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道：“当年先主在战场上以影子吞没众敌手，再以他们为傀儡对付敌人，据我观察最多的时候，傀儡有将近千人……”
“是的，都怪我们太无能。”武倪羞愧地低下了头，满身不悦的她向着天空宣泄。
一道亮丽的冰刃正要冲破天际时，一团烈火不约而至，将其燃烧殆尽。
“武倪，我知道你不好受，但…。”
“好了，我知道我该忍受。”武倪没好气地打断雀归巢，嘴上嘀咕着要不是麟勿善坚决反对她们姐妹上战场，龙无邪也许就不会失控。
“就算上了战场，结果也一样吧？”面带无尽哀伤的雀归巢叹道：“无邪，总是把最危险、最重要的任务留给自己，哪怕是想要跟上他，也会被他的傀儡拦截，反而分了他的神。”
“是啊，那家伙总是这样。”武倪说着双手捂脸，轻轻一拍强打起精神。
雀归巢满是疑惑地望向耿昉，“耿将军，怎么突然提起这过往？”
耿昉慌忙解释道：“没有，只是说起孩子，我就想起了先主异能失控而丧命的众多战友，不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忆灵星上过得怎么样。”
“他们都是在讨伐无邪后决定前往忆灵星的，在麒麟学院虽然辛苦，但他们都怀着一颗仇恨的心，相信哪怕再苦，他们都愿意。”雀归巢像是留意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向府邸外一棵大树顶端打了个眼色。
耿昉不禁赞道：“老院长有理，麟勿善这么多年来虽然孤身一人，但青木星龙家、异能者遗孀、再加上那个殖民卫星的孩子。麟勿善，那个男人正积蓄力量，一步一步靠近他的梦想。”
“那也是我们的梦想。”雀归巢沉寂了一会，邀请耿昉带领乌有军归附五大学院。
耿昉苦笑道：“这世上哪还有乌有军。”说完他便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夫是浴火重生方才活了六百多年，你虽然比我小，但为什么能活到现在呢？”
面对雀归巢的疑问，耿昉像是早有准备，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扬，在转身间又恢复平常。
“耿某不敢瞒各位院长，其实我有调查武家三小姐的下落，偶然间得到了一瓶据说是她的细胞制成的药剂。”
听到这，武倪一跃而起，一把抓起耿昉的手，凝神闭目仔细寻找自己妹妹的气息。
“确实有妹妹的气息，但太弱了…”武倪失望地丢下耿昉的手，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也不打扰两位院长了。”嗖的一下，耿昉潜入黑影里，一下子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树冠上一片黄叶缓缓飘落，雀焰推着爷爷返回房里，“刚刚那位虽然说的都是事实，但他好像在离间我们。不和武姐姐解释清楚，就让她离开好吗？”
“不必担心，她虽然很久没和人交流，但她的妹妹却不是。”
“嗯，爷爷说得是。”雀焰答应着随后问道：“爷爷觉得会是谁在离间我们？”
雀归巢望着雀焰意味深长道：“五个家族成立至今残害无数，谁人都有可能。而你现在是赤穹星的统治者，答案也应该由你找出。”
“好，爷爷，我一定会尽快找出幕后黑手。”
“哈哈哈，能让紫龙将军服从的幕后黑手可没那么容易找。”
“嗯，但三无生命研究所的幕后黑手已经按耐不住了。”
“是吗？那你已经决定了怎么处置他们，对吧？”
雀焰默默点头。
两人交谈间，一个身影从外面鬼鬼祟祟地摸了进来，一位鼠头鼠脑的男子来到两人面前，他低着头，久久不语。
雀归巢早有所料道：“时曲，跟丢了？”
男子点点头，略有不忿道：“那家伙忽然分作十几团黑影，每一团都有着相差无几的分量，我刚犹豫便见他们四散而去，所以只好回来。”
“时曲被发现，耿昉应该知道我们怀疑他。”雀焰思索着神情不禁变得紧张，毕竟时曲是朱雀总院最会追踪的人。
“别急，还有一个没回来。”雀归巢淡然拿起桌子上的茶壶，吩咐时曲去泡上一壶好茶。
“刚刚那片黄叶…是晓义吗？”
归巢端起冲好的茶，边倒边说：“晓义虽然不及时曲那样身轻如燕，但他能操纵十余支箭矢，也更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再加上最擅长追踪的人都被甩掉，耿昉也应该有所大意吧。”
“可他要是遇上龙无邪…”
“不会的，那家伙要是在，林黯早就不在这里了。”雀归巢掂量起手中的茶杯，“晓义大多也不会有收获。”
话音落下，燕晓义便冲入了房里，他单膝跪地道：“两位院长，耿昉已经乘通天电梯离开，估计现在已经抵达日月环。”
雀归巢默默点头道：“嗯，知道了，你回去做你该做的吧。”
“是。”
强烈的光芒照耀林黯的房间，他猛地张开双眼发现已经到了中午十二点。
（现在算是午饭时间吗？）
想到自己还不熟悉这里，林黯便想着出门问问饭堂的所在。他刚推开房门，便传来一位少女的声音。
“哟，你总算起来了？我还以为得帮你把饭拿来呢。”
林黯心中苦笑，嘴上答道：“我的身体想出什么事，恐怕不太容易。”
一个小脑袋突然从花凝梦身后探出，“是啊，你的体内另有一个人…呃，他的气息变弱了？”
“他好像离开了。”
“是吗？那你们应该有好好道别吧？”
“好像有。”
“喂喂喂，你不是在研究所和谁都不熟吗？怎么你们两好像很要好啊？”一旁的花凝梦见两人络绎不绝，不禁好奇。
“是啊，大家好像都对我挺有意见的。”
“其实最初的时候，你确实是没理会我。是我一直找你说话。后来，你就会偶尔答应我一两声。”
林黯蛮不好意思地回道：“对不起，研究所里的事，我只记得与地下室少年的些许片段，以及那一晚的腥风血雨……”
一抹得意的邪笑从蔚霖脸上一闪而过，他嬉笑着表示毫不在意。
“不要在意，毕竟那时的你总是迷迷糊糊地，只会和影子说话。”
三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抵达饭堂，燕晓义早已站在饭堂门前等待。
燕晓义领着三人进入饭堂，交给他们印着各自头像的卡，让他们拿起木质的餐盘去挑选自己喜欢的食物。
交付给三人的卡，里面有着各不相同的积分，那些积分便是这里生活的“资金”，而积分的来源则是学院对他们种种行为的评价。
选完食物的三人刚刚坐下，花凝梦便抱怨道：“要不是那人像“疯牛”似的冲过来，我们的评价应该不会这么低。”
“那头…人的目标最开始是我……”
花凝梦突然笑了，“可我泼他也挺爽的。”
听着两人的交谈，蔚霖懊悔道：“诶呀，早知道我也不走那么快了。”
“你们三是真不怕死。”燕晓义拿着餐盘坐了下来，神情严肃的他接着说：“十几年前，那头蛮牛曾一斧将一个学生砍成两半。”
林黯、花凝梦回想起李蛮牛冲来的模样、八尺漾的双臂，自知燕晓义所说的不假。蔚霖则是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他颤颤巍巍地问道：“是…是真的吗？”
燕晓义点点头，望了一眼远处的一桌，坐着的是朱统以及他的学生。
“下午，带你们去瀑布下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