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告白
左柔柔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沈皓和自己，琢磨了一下……嗯，他这是吃饱了。
她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冲洗掉沈皓手上的泡沫，擦干净自己的手就出去了。
沈皓追过去的时候，左柔柔已经叫了网约车，他挡在她跟大门之间，说：“我是认真的。”
“你当然是认真的。吃饱喝足，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看着还挺顺眼的女人把自己照顾得挺好，跟她一起过日子似乎也不错，而且这个地球上不存在会拒绝你沈大影帝求婚的女人，于是你就体贴入微地替这个女人做了决定，‘我们结婚吧’。”
左柔柔说这一段话的时候眼睛黏在手机屏幕上，看都没看沈皓一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沈皓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这让本想强调要她看着自己说话的沈皓自觉逃过了一劫，可随后又迷茫不已，看着左柔柔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等左柔柔回复完温蓝的信息，她抬起头，朝沈皓笑了一下，说：“答案是‘不’。”
说完就要绕开沈皓。
沈皓拉住她，用自己这辈子从未有过的低姿态问她：“为什么？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
左柔柔垂眸看了一眼他们二人纠缠在一起的手，叹了口气，反问道：“那你呢？我哪里让你满意了？沈皓，今天早些时候你还说是我变了，怎么太阳还没下山，你的立场就完全颠覆了？”
“不，那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不必。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变了，如果你连那么明显的区别都看不出来，那你也太蠢了。你是多么聪明啊沈皓，影视圈是你的天下，商圈也是你的天下，正因为你太聪明了，所以你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自负。”
她看着沈皓那张写满难以置信的脸逐渐涨红，拿不准是他是羞的还是气的，只觉得手腕上那个钳子是越来越紧了。
“因为自负，所以你总是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也不屑于去听别人的想法。你总是相信你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因为普天之下只有你是对的。沈皓，这样的你要妻子做什么，你找个保姆就够了，同样是花钱，同样是对方伺候你，如果不要孩子的话，基本上没什么差别不是么？”
左柔柔说这些话的语气非常平淡，就好像在念报纸一样，没有任何感情上的起伏。这让沈皓痛苦地意识到，他的这次求婚不仅失败了，还给未来的感情道路炸出了一个天坑。
他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左柔柔对他的这段剖析。他努力想从中找出对方对自己究竟哪里不满，可当他发现自己从中看不出任何问题时，他意识到，左柔柔是对的。
他咬着口腔内侧的肉，在左柔柔心平气和地要求他放手时，以沉默作为微弱的反抗。
“好，给你个明白。既然你只提到了婚姻，没有提到爱情，那我们就只聊婚姻。”
听到这句话，沈皓的心凉了一半，他竟然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接受她接下来的话，可他为了留住她，别无选择。
“你想要婚姻，那你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扮演丈夫这个角色？”
面对这个问题，沈皓一时间毫无头绪，他吞了口唾沫，找回自己的声音答道：“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全心全意地对你好。”
“照顾我？你是会洗衣服还是愿意拖地？我是不会系鞋带还是不会用筷子？你说保护我，关于这一点我从不质疑过你的初衷和能力。但你说全心全意地对我好，我就不得不发问了，哪种好？”
沈皓哑然，左柔柔乘胜追击。
“就拿跟辛海炒作这件事来说，无伤大雅，双方受益，就连温蓝都说我是走了狗屎运。而你，只是因为自己不满，就自作主张删我粉丝的评论，你这么做之前，有想过会给我带来什么麻烦吗？”
“你是个演员，你有实力，没必要用这种手段去打造自己的知名度。”
“听上去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沈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运气。每年那么多演艺专业的毕业生，他们都不合格吗？不优秀吗？他们有几个出人头地的？其他人都去了哪里？这就是现实，你心里也清楚，不要再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站在这儿给我说这些伟光正的话，你曾经就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的受益者，凭什么换做是我就要在这里受你的指责？”
左柔柔表现得越平静，沈皓心里越慌乱。尤其是她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行为而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对别人指手画脚的事实。
他沉默，依旧不肯撒手。这在左柔柔看来是不服输的表现，她只好换一个方向继续。
“扯远了，说回来婚姻的问题。我想知道，你在这段婚姻中设想的配偶，是什么样子？”
沈皓把头偏转开了。他拒绝回答。
“你不说，那让我来猜猜？”
左柔柔不等沈皓表态就掰着手指数了起来。
“温柔贤惠，千依百顺，你让往东绝不往西，除了你不跟任何男人说话也不看任何男人，死心塌地地爱你，肯为你放弃一切，对你的决定除了无条件接受以外还对你感恩戴德，跟一颗卫星似的24小时围着你转。”
沈皓没有回过头，他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又敢怒不敢言似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男人啊……”
左柔柔转动了一下手腕，沈皓松开了。她揉着被抓红的皮肤，希望不要留下太深的痕迹，转身走向门口。
紧接着她听见沈皓心有不甘地在她身后说：“我只是，想跟你结婚而已！”
她停下脚步，打算就自己之前表达过的观点做一个结案陈词。
而沈皓像是打开了感性的开关，竹筒倒豆子似的磕磕绊绊地说了起来。
“我只是，想把之前的关系做一个了解，想跟你重新开始而已！我现在知道自己有些地方做得不对，事后冷静下来我自己都觉得愚蠢至极。可我没有办法，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我只是爱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