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玩死自己
毕竟跟演员签了合同，之前拍过的戏如果重拍的话，费时费力。
说白了，这是要花钱的，还是大价钱。
导演说完了气话，该等演员还是得等。
可即便如此，左柔柔还是想为导演竖大拇指。这年头，直来直去的人不多，作为甘颜原本的攻击目标，她对受到流弹伤害的导演也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出了什么事？”
围成一圈的人墙开始松动，工作人员们让出了一条路，沈皓目不斜视地看向导演踱步走来，让本就噤若寒蝉的人群更是一动都不敢动。
导演一看是他，强压下火气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沈皓听了始末，不暇思索地说：“那就换演员吧。”
左柔柔听了眼睛都睁圆了。
他这就决定了？不再考虑一下的吗？
导演听了如蒙大赦，整个人肉眼可见地轻松了起来，“那稍后我整理一个备选名单拿给您过过目。”
说完，他突然又朝着左柔柔转过头来：“这几天一直优先拍你的戏，你也辛苦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左柔柔仔细一想：对哦，这阵子自己起早贪黑都没放过假。
唉，我真是爱岗敬业，可歌可泣。
她朝沈皓挥了把小手，叫了声“沈总好”就要擦肩而过。沈皓横跨一步阻住了他的去路，问：“你去哪儿？”
“去睡美容觉啊，沈总，女人睡不好很容易老的。”
沈皓拉长着脸，盯着她不说话。
左柔柔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怎么会产生沈皓在委屈巴巴的错觉？
她叹了口气，两肩疲惫地耷拉下来。
“我是真的很困。”
这一次沈皓乖乖把路让开了。
左柔柔走到门口才发现沈皓一直跟着她。
她握着门把手，娇小的身躯挡在沈皓和门之间，就好像沈皓要对那扇门不轨似的。
“你跟过来干嘛？不是说了你不要老是来剧组吗？”
“我都已经一个礼拜没出现在你眼前过了。”
沈皓阴恻恻地说完这话，左柔柔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礼拜过得确实忙碌，这不，她都没发现自己这位大金主销声匿迹了一个礼拜那么久。
“呃，那你今天来干嘛？”
她问完，沈皓的脸色更难看了。
“带你去吃饭。”
“吃什么？”
“烤鸭。”
“好哎好哎好哎！等我，我去换衣服！”
说完，左柔柔钻进屋里，利落转身，“砰”的一声把沈皓关在了外面。
等左柔柔戴着棒球帽穿着连帽卫衣出来时，沈皓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干嘛！你说带我吃烤鸭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左柔柔追上他，叽叽喳喳地跟他讲述甘颜自掘坟墓的始末。
一开始沈皓爱答不理，但当她不遗余力地大肆夸赞“简单的简单”时，车内的气氛便缓和多了。
左柔柔没有注意到这微妙的差别，在她眼里沈皓一直都是这样脾气古怪、我行我素。
到了烤鸭店，沈皓要开包厢，左柔柔要坐在大厅。
“最好坐在窗边，这样就算被狗仔拍了，也可以说是老板体恤员工。进了包厢可就说不清了。”
沈皓便由着她去了。
他听着左柔柔眉飞色舞地讲着他来之前导演的盛怒，看着那双白嫩的小手灵活地卷着煎饼往嘴里塞，眼中全是笑意。
其实这几天他每天都有去剧组，他悄悄地去，远远地看一会儿左柔柔，然后悄悄地走。
他知道她忙，说是披星戴月都不为过，可她从未抱怨过。
一边吃盒饭一边背台词，累到不行就瘫在躺椅上，喝一杯冰奶茶立刻满血复活，一条就过时为自己握拳打气，对手戏因对方连着ng也能每次都拿出最好的表演来。
沈皓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孩是打不倒的，她会得到她想要的一切。而他疯狂地想要知道，这个一切里，包不包括他自己？
左柔柔好久才发现沈皓有一会儿没说过话了，可看上去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准确地说，沈皓好像在发呆。
她把手伸到沈皓面前晃了晃，开玩笑道：“怎么，这会儿心疼换演员的钱了？”
“不心疼。不过那些钱本来是打算花到你身上的。”
他从容地喝着茶，这下轮到左柔柔心疼了。
“其实，也不至于要换演员吧？”
“你这么说是心疼钱，还是心疼她？”
“她那是咎由自取，有什么好值得心疼的，”左柔柔说着，狠狠咬了一口鸭肉卷，“只是就这么把她放了，有点太便宜她了。”
“接下来她肯定还会有小动作，”沈皓斟了杯上好的六安瓜片，放在她手边，“你注意着点。”
左柔柔不清楚他让自己注意的是茶水还是甘颜，不过有一说一，沈皓的手可真是好看啊。
“你想什么呢？”
“我在想，甘颜这会儿知道自己被换角的消息，估计要气疯了吧。”
她还真没猜错，甘颜的确气疯了。
她不吃不喝坐在电脑前整理了她进组之后收集的所有关于左柔柔的信息，掐头去尾，添油加醋，破釜沉舟般全都发到了微博上。
左柔柔是吃完烤鸭，回到住处，睡了一觉，又睡了一个回笼觉之后才看到甘颜这封声泪俱下的长信的。
全信分为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讲述女主角天赋不高、刻苦努力，终于有所收获接近了自己的梦想。第二部分，讲述女主角涉世不深、天真烂漫，屡屡因为自己孤身奋斗而被金主的玩物欺压。第三部分，抒发了女主角抑郁迷茫、挣扎痛苦，既想要坚持理想、贯彻正义，却又不堪欺辱想要结束生命的悲壮之情。
信中虽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左柔柔。加上她的经纪公司对外宣称她因之前的网络暴力得了抑郁症，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和甘颜自己的粉丝抱成一团，纷纷指责起了霸凌和网络暴力。
温蓝打来电话的时候，不等他开口，左柔柔便给出了承诺。
“我懂，我懂，不要回应。说真的，我这次真的不打算做任何动作，因为我很好奇，她这次会怎么玩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