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贱命而已
起床收拾被褥，今天应该就动身离开这里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千万不能把梦的情绪带入到现实中来。
他拍了拍脸，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出了房门左拐，想着去叫辽无常。
可这个时候，贾府的阿姨已经开始打扫卫生了。
辽无常的房间，以及钟石，还有刘庆元的房间都空了，东西也都不在了。
按照往常，这个时候辽无常应该才起来洗漱才对。
秦川慌了一下，连忙上前询问道。
“阿姨，这里住的人走了？”
“呀！小先生起了啊，昨晚半夜就走了，桌上留了东西，应该是留给你的。”
他连走了上去，这才发现，桌面上留着的竟然是一张银行卡，对于辽无常的不辞而别，他很生气，也忽然感觉身边少了什么。
想着掏出手机给辽无常打电话，可打开手机后这才发现，他的信箱里有辽无常的留言。
时间是在凌晨三点多，看着信封里的字，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抱歉孩子，不得已之下才骗了你，这件事情本身与你无关，不要问，也不要去找我，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能找到我，也帮不上任何的忙，桌上给你留了卡，那是你应该得到的，不用束手束脚，回去后，就去找白无涯吧，短时间内我回不来，回来了我就会去找你，辽无常留，勿念！”
短短的几行字，他却来来回回读了许多遍，要不是打扫卫生的阿姨叫他，可能他都无法回神。
收拾好东西，跟贾如告别，他独自一个人坐车去了车站，又独自一人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路程大概是两个半小时，他失神看着窗外的景色忽快忽慢，时间久了，慢慢的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有些想家，想小石头，虽然村里的人都不待见他，可那里，毕竟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想到这里，他便决定今天回家！
下了火车，取了些钱，便坐上了回村的车。
路还是那熟悉的路，只是跟之前相比，却忽然感觉陌生了许多。
可能在村里留下的唯一念想，就是奶奶住的老房子，还有他的好兄弟石头。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了路口，秦川付钱下车。
刚抬头便看到了村里的人，在与他对视后，旁人也不予理会，直径走了过去。
前面的人赶自己的路，根本就没跟他打招呼的意思。
按照往常来说，同村人回家碰面，就算没什么感情，怎么也要说上两句话。
可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在他的身上发生过。
时间久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回到家，打开门锁，推开那吱呀呀响的木门，院子里已经落了不少的叶子。
没人住，家里显得冷清很多，简单收拾了一下，便想着去找石头。
往常石头白天都喜欢在村里瞎逛，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往河边去，抓河鱼吃。
可今天却极其反常，他在村里逛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石头的影子。
想要问一下同村的人，可那些人看到他，就好似看见了瘟神，躲都躲不及。
无奈之下，他只好去石头家寻找，可到地方之后，便越发感觉不对劲。
石头家的门大开着，里面乱糟糟的，积了不少的灰土。
“石头！石头你在家吗？”
喊了两声无人应答，他暗道奇怪，看样子是很久没回家了，从桌上的碗筷就可以看的出来，已经落灰很久没人用过。
刚出门，却撞见隔壁邻家的刘娘娘，她跟石头家紧挨着，没什么亲人，早些年前，老伴就因为重病去世了。
膝下无子，平常只有她一个人住在这里，偶尔也会照顾一下石头，因为是邻居的关系，刘娘娘把石头看的很亲。
见秦川从屋里头出来，刘娘娘先是愣了一下，还不等开口，他便率先询问道。
“刘娘娘，石头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她提着菜篮子的手忽然颤了一下，眼睛忽然红润了些许。
“这苦命的娃娃……没了！”
“没……？没了！”
秦川惊了一下，快步上前，眼皮子也跟着疯狂在跳动。
“刘娘娘，你说清楚点！石头他到底怎么了？”
“一个月前，卖肉老海家的孩子调皮，下河捞鱼，结果腿抽筋差点溺死，石头刚好也在，就游到了湖里去救，结果老海家的孩子上来了，这娃娃就没冒头过！”
刘娘娘忽然哭了出来，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虽然石头傻了点，说话也有些不利索，可这些年下来，刘娘娘一直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感情自然深厚。
秦川听后，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他的腿都在哆嗦，眼眶里忽然布满了血丝。
刘娘娘的手忽然摸在了他的脑袋上，叹了口气道。
“娃娃，娘娘看的出来，你们都是很好的孩子，听我句话，这村里留不得，以后就别回来了。”
说完，她便提着篮子进了屋，只有他一人傻傻的站在那里，一时间无法接受石头离开的消息。
他发了疯似的往村头跑去，路上还摔了两跤，顾不及身上哪里受伤，他跑到老海家的猪肉店。
见他在给人割肉，秦川直接跑上去问道。
“秦江海！石头人呢？石头的尸体在什么地方？”
他的双眼猩红，秦江海在看到他时，手中割肉的刀忽然哆嗦了一下，连忙开口道。
“没……没捞上来，被水鬼收了。”
“你放屁！”
秦川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冲上去直接将他摁倒了他，此时的他已经忘记了思考，左右抡拳往他的脸上招呼。
两拳头下去，秦江海的脸上便出了血，鼻子也被打破了，他挣扎着起来，力气出奇的大，直接把秦川推翻在地上。
“你小子疯了吗！他不过就是一个傻子，贱命而已死了就死了。”
“傻子？傻子能救你儿子的命？”
他恨的咬牙切齿，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总是这么自私？他儿子的命就是命，石头的命就不是命了？
噌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秦江海见他还要动手，举着手里的猪肉刀吼道。
“你……你别过来，再逼我，我就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