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崩溃
“你中了煞毒，昏迷了四天。”
听他这么一说，秦川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不过好在小命保住了。
断掉的右手已经被接好，上面缠着一层很厚的石膏。
两人几乎相同，就好似刚被挖出来的木乃伊似的。
他忽然转头对辽无常笑道。
“无常叔，我们俩也真够狼狈的，我奶奶要是知道了，你一定要帮我说说好话。”
他害怕奶奶担心。
更害怕在看到他这副模样后担心 。
可谁知在辽无常听到他这句话后，他忍不住低了低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见辽无常这般怪异的神色，他的右眼皮也跟着一跳，皱眉道。
“无常叔？你怎么了，我奶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辽无常点头叹息一声道。
“老太太为了救你，自散三魂七魄，抵了你身上的煞毒。”
“自散三魂七魄……自散……三魂，七魄！”
秦川如同魔怔了一般，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三魂七魄全无，也就意味着，他奶奶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
看着屋内熟悉的一切，秦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不顾身上灼烧的疼痛，他满屋寻找，可怎么找也找不到奶奶的身影。
他如同陷入了疯魔一般，一遍一遍重复着两个字。
“奶奶……奶奶！”
看着房间中的每一处角落，他都能回想起奶奶的身影。
秦川无力跪倒在庭院中，看着不远处的石榴树。
在他小时候，奶奶经常坐在那里。
抱着着他唱着童谣，回忆起往事，他忍不住泪崩。
失声痛哭间，一下接着一下的捶打着地面。
任由手掌血红一片，他却丝毫没有感觉。
此时他的心已经麻木，处在极度的悲痛之中。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脑袋也跟着嗡嗡作响。
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隐约间还能感觉到辽无常在拦着他。
本身他就有伤在身，再加上内心的崩溃，脑袋顿时空白一片。
最终，他直挺挺的往地面栽去。
好在辽无常反应迅速，直接一把抱住了他。
将其安顿好之后，辽无常点了一根烟在手里，面色一片愁容。
“老太太啊，你说命有此劫，那你何必这样？这小子这般念你，你这一走，让他以后咋办？”
辽无常重重的叹了口气，一根烟燃完后又点了一根。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秦川这才清醒了过来。
可他整个人就好似丢了魂一般。
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整天，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不说话。
要不是辽无常给他喂粥喝，可能他能把自己活活饿死。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整整持续了三天之久。
辽无常一直在照顾他，洗脸刷牙喂饭。
即便秦川一直闭口不言。
辽无常一直都坐在那里跟他聊天。
疯疯癫癫的石头也来过几次，可见到他这般模样后。
石头忽然变得老实起来，每天下午都会带一只草鱼回来。
她身上穿着的，仍是秦川回来时给他的衣服。
可这些天过去，他身上的衣服一直没换，却不见得有一点污渍。
每当秦川看到石头带来的鱼，他总会忍不住以泪洗面。
想起奶奶给他做的鱼汤，虽然并不美味，可那样的味道却再也尝不到了。
“哥……哭！不哭！你不，你不喜欢，我……我不抓了。”
石头见他流泪，手忙脚乱的将鱼拿走。
可因为慌神，鱼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石头赶忙去追，却不小心被绊倒。
被辽无常呵斥了一声后，石头这才老老实实的蹲那里。
“我没有亲人了……我妈死了，我爸失踪，到现在生死不明，就连奶奶她……”
见秦川忽然开口，辽无常心中一喜，他连忙开口道。
“谁说你没亲人了，你还有我！我可是你叔。”
“不……哥，哥还有，我是亲人！”
石头结结巴巴开口，他有些大舌头，说话含糊不清的。
秦川微微一愣。
掉在地上的鱼，却忽然蹦到了床边，闷声一响好似撞到了什么。
可他的床明明是空的才对，低头看去，发现他的床边放着个黑箱子。
“这……这是奶奶的箱子！”
他猛地掀开床单，一手将黑箱子拖了出来。
将黑箱子打开后，里面有许多的东西。
其中最吸引他便是一张信封。
将其拿出来后，一眼便认出，这是奶奶的字迹。
在看完一整封信后，秦川眼眶发红。
其实江老太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死。
找借口提前回来，就是为了准备自己的后事。
这么一想秦川也发现了古怪，十几里地的土路，奶奶说走就走。
怎么可能会因为一次出阴就累了？
找借口将他放在辽无常的家中，实际上是回来料理她自己的后事。
回想起奶奶给他铜钱书时的样子……
他忍不住深呼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给了就会死，可她还是选择了命运！
爷爷的话也忽然让他明白过来。
如果不看铜钱书，不落血印，他一定会死！
如果看了铜钱书，落了血印，死的人便会是奶奶。
奶奶这是用她的命，来填了自己的命啊！
如果能早一点发现端倪，能早一点想到这个结果。
说什么他都不会选择落血印，更不会让奶奶为了救他，搭上她的命来填这个洞！
良久后，他这才抬头看向辽无常。
“奶奶在信中说过你，你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她想让我认你当干爹，这是奶奶的遗言……”
辽无常惊了一下，本来想拒绝。
可在他看到秦川后，那个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唉……！既然是老太太的吩咐，我照做便是，到是你愿意认我？”
虽说跟辽无常的接触时间不长。
但他是个很有担当责任的人，奶奶的眼光不会错！
“我愿意！”
语毕，秦川翻身下床，对着辽无常行了一个大礼。
“干爹！”
见他这般，辽无常哈哈大笑一声。
反手直接将腰间的铁链抽出。
“出门在外，身上也没什么好宝贝，这血魂链就赠与你！”
秦川双手接过，辽无常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身上还有伤，赶紧去床上歇着，等你好了，我们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