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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你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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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峰郁郁葱葱的绿林, 武学门派的牌匾高挂,晨起的弟子们排排站练着功,“嘿”“哈”得气势磅礴,清晨浓郁的雾气笼罩山头, 将这一片衬得宛若仙境。

    四方小院子中间种着两棵树, 厢房大门敞开,房内珠帘后的床上躺着一人, 床边站着三人, 一人柳奕泽, 一人孟修竹,还有柳奕泽他娘, 看着很是热闹。

    柳奕泽他爹气若游丝, 眼睛眯成缝看他,柳奕泽站在床边, 端着碗喂药尽孝道,他爹推了推碗:“不喝了不喝了, 苦的很啊。”

    柳奕泽转头看了看他娘,他娘在一旁虎视眈眈。

    于是他客气招呼道:“爹, 再喝点, 不够还有。”

    他爹瞪着眼睛看他, 嘴唇翕动, 大概是在说他没良心, 他喂完药收了碗,孟修竹端着空碗走了, 一点都不带停留的。

    妇人头发盘起,眉眼隐约可见年轻时的貌美,只是如今面露凶光, 十分的不和善,柳奕泽从床边起身时,“嘶”了声,昨天半夜被他娘拉着起来练武,受了不少苦头。

    他哪敢动他娘,就只能躲,那叫练武吗?那叫单方面殴打!

    这是他回来的第三天,他爹倒是和信里说的一样,摔了,但身子骨还硬朗着,还没到“快不行了”的地步,纯粹是在这装呢。

    他回来发现上了当,他爹娘发现了他和孟氏姐弟暗中来往,逼着孟修竹写了那么一封信,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堪称声泪俱下,柳奕泽也就是着急了,没想那么多,在路上被冷风一吹,也就清醒了,不过那时已经快到宗门了,便还是回来看看。

    喂完药,柳奕泽想离开,又被他娘抓住去了比武场,他娘拎着大刀,给他扔了把剑,“来,跟我过过招!”

    柳奕泽接住剑。

    练武场搭建的台子很大,空地一片,这会儿本该练功的师弟师妹们,不少都凑了过来看热闹,他们宗门在江湖地位趋近没落,并非是武学不行,而是大家过于佛系,不爱出头,唯一爱好便是看热闹。

    整个宗门,从师父到弟子

    ,风格非常的统一。

    “娘,我这困着呢!”柳奕泽躲过他娘砍过来的大砍刀,脚下利索后退。

    他娘怒斥:“□□,睡什么觉?”

    柳奕泽:“给孩子多一点关爱啊!”

    他娘:“你这么大个人,好意思自称孩子!”

    大砍刀过来了,柳奕泽匆匆避过,痛心疾首:“粗鲁啊!”

    两人嘴上说话,动作也一点没闲着,周围围观的人时不时发出“嚯”的惊叹,一刻钟后,柳奕泽气喘吁吁的被他娘的大砍刀拍飞。

    他躺在比武台边上,心说完了,他娘最开始就说,打不过她不让他下山,他这哪还能下得了山,还是得靠偷溜,总还是得去见那王什么公子一面,都约好了,爽约也太不仗义了。

    他娘把刀一收,吐息纳气,对周围一吼:“都给我练功去!”

    围观群众如小鸡仔般一哄而散,他娘走到他面前,蹲下道:“没用,出去了这么久,功夫不见长,我儿媳妇呢?”

    说起这事柳奕泽就悲从中来,他哽咽一声:“没了!”

    “连你爹都不如,你爹当初至少还知道花言巧语——”他娘说着说着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一顿,捋了捋散落下来的额发,冷哼一声,“好好练功吧。”

    说完扬长而去,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柳奕泽看着天空,一时半会没有起来。

    今天天气还不错,浅蓝色的天空上飘着几朵白云,柳奕泽看着看着,就觉着那白云像一张脸,还是一张笑脸。

    嘲笑呢吧。

    他叹了口气,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和闻昭夜游那日,闻昭穿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裙,外面似有白纱,他摸了摸胸口,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

    这是那日在巷子里打斗,手背受了伤,“王姑娘”拿出来给他擦血的,后来他也没还回去,总是忘了还,上头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看不出丝毫,而他手背上的伤也早就好了,伤疤都是浅浅的。

    柳奕泽勾着手帕在眼前看着,手突然一松,手帕恰好就盖在了脸上。

    也不

    知对方用得什么香,拿皂角搓过还是有味。

    难受,这心里头可难受的紧。

    屁的缘分,这根本就是孽缘啊。

    他现在一想到闻昭,就有一种罪恶感,也不知怎么的,还整天把人家手帕带身上。

    不待柳奕泽整理好心情,他耳边传来一道惊呼。

    “师兄!!!”这道男声可谓是穿透云霄,撕心裂肺,悲伤情绪分外饱满,“师兄你别死啊,我舍不得你!”

    来人哀嚎起来,丁点不亚于在灵堂里给人嚎啕大哭的声音,柳奕泽被震得耳朵疼,他还没拿开脸上的手帕,那人就扑到了他身上,晃着他的肩膀。

    “师兄,你醒醒啊师兄!”

    什么情绪都被这哭喊给整的灰飞烟灭了。

    柳奕泽脸上盖着的丝滑手帕掉了下来,他睁着眼睛,和孟修竹蓄着泪水的眼睛对上,孟修竹停下了哭喊,眨了眨眼,四目相对,空气泛着静谧的气氛。

    柳奕泽:“傻不傻?”

    孟修竹抹了抹眼泪,“师兄你吓我做什么?”

    柳奕泽:“……”

    他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你这么蠢啊。”

    孟修竹:“师兄,你可别叹气了,这两天我都听你叹了百八十回了。”

    他作为骗柳奕泽的罪魁祸首,这两天可劲的弥补,他问:“你和那王姑娘,现在怎么办啊?”

    柳奕泽捡起手绢,坐了起来,若无其事把手绢塞进胸口:“你问我,我问谁去。”

    孟修竹提议:“要不……我再帮你跑一回?”

    “信不信,这次我再跑,到山脚下就能被我娘给拎回来。”柳奕泽说。

    孟修竹:“那咋办?”

    这孩子遇到问题总爱问他怎么办,柳奕泽十分无奈:“先待着吧,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孟修竹问:“你就没和师娘说王姑娘的事?说不定说了她就放你下山了呢?”

    柳奕泽想了想,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腿被打断。

    孟修竹见柳奕泽兴致不高,安慰道:“师兄,你别担心,再过两月比武会晤,我们定然能下山的。”

    去参加比武大会说着

    好听,他们宗门每年也不过去走个过场,凑凑热闹,不过下山定然是要下山的。

    ——

    立夏,江边船只飘荡,白衣男子长身玉立站在船头,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常衣,船飘飘荡荡的驶向远方,闻昭神情清淡的看着那一座小城越来越远。

    “少爷,外边风大,进去吧。”常衣道。

    闻昭在外停留了片刻,直至再也看不到那小城,方才转身进了船舱,京城中事平息的比他想象中要早。

    一月过后,柳奕泽在山中上蹿下跳,他爹的伤已经好了,但就还是躺床上装病,某次夜里他亲眼见着他爹娘在院子里练武,老头精神的很,白日又成了病弱的模样。

    山林瀑布水声不断,闲来无事的柳奕泽在山中捉了野鸡,拔毛处理烤着,一声轻柔女声呼唤传来。

    “师弟。”

    柳奕泽转过头,看到一白蓝身影,宗门弟子服都是蓝白配色,一眼望去认不出谁是谁,但柳奕泽一瞬看出了这人的身份,光是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啊,师姐。”柳奕泽站起来,手中还拿着烤好的鸡,味道闻着很香,他吞了吞口水,往女子身后看了看,没别的人了。

    此人正是最初他爹娘想给他撮合的师姐——徐若梦,也是他梦中的那横刀夺爱话本中的女主角。

    徐若梦自幼无父无母,被他爹娘抱回来养着,拿话本中的话来说,那就是和童养媳的身份差不多了。

    “你……一个人啊?”柳奕泽低头把脚边的火堆灭了。

    徐若梦走近,她自小就稳重,五官都透着冷感,但对着柳奕泽时,不禁就柔和了下来,“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主要是谈柳奕泽这一个月来一直躲着她,徐若梦对旁人情绪本就敏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谈谈。

    这场谈话进行的不久,二人间并无矛盾,柳奕泽为何躲她,也只扯了个理由,之后又嬉皮笑脸的扯开了话题,问她和魏师弟如何,将她闹了个大红脸,偏就不愿承认。

    柳奕泽一直当她是姐姐,往后也不会变。

    夏日炎炎,到了午时便热得很,比武会晤出行那日,他们早早的就出发了,柳奕泽憋了两个月,他娘见他安分,终于是让他爹带着他和徐若梦还有几名师弟师妹下了山,他爹好说话,柳奕泽要去一趟城中,他爹问他作甚去,柳奕泽诓骗他爹说去见姑娘。

    好说歹说,可算是从他爹那得到了半日时间,柳奕泽骑马赶到之前闻昭他们住的地方,却发现早已人去楼空,他心中一阵失落,方才察觉,这两月以来,他并非全然不想“王姑娘”,只是逼着自己不去想罢了。

    他正拉着马往回走时,听到身后有人“公子公子”的叫唤,柳奕泽转过身,看到曾经他托付过的那个小乞丐。

    “公子,这个给你。”小八说。

    那是一封信。

    柳奕泽挑眉:“信?”

    小八道:“你看过之后便明白了。”

    柳奕泽接过,不似他在一张纸上写上满满的字,这张信上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说若有心与他再见,就在京城中某个地址见,约见时间早已过去了一月,落款只有一个“王”字,但柳奕泽一看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

    一行人启程,经过一天一夜的旅程,他们抵达了京城附近,下山之后柳奕泽他爹允许弟子们去逛逛,但要结伴同行,不许惹事。

    每年的比武路过京城,柳奕泽都会带着师弟们去玩玩,图个热闹开心,京城繁花似锦,人来人往都带着一种特有的气质。

    一方水土一方人,此话果真不假。

    他们在这待了几天。

    柳奕泽没什么精神,他打着哈欠跟在师弟们身后,突然余光瞥见熟悉的身影,他一顿,往那边走了两步,又停下想转头和师弟们说上两句,却见师弟已经走远。

    他心想许是错觉,又忍不住想要追上去,待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在了人烟稀少的小路上,被一伙人围着,个个目的性极强的要给他套麻袋。

    不至于吧,他就跟了一小会。

    打斗间,不知谁撒了他一脸的药粉,柳奕泽闻到香味,虽及时屏气凝神,还是吸进

    去了些,眼睛也有些火辣辣的,他打了几个喷嚏。

    双拳不敌四手,更何况是这么多人包围,还有暗器,柳奕泽扶着墙,眼前阵阵发虚,视线内人影越发接近,随即他浑身失了力,扛不住晕了过去。

    晕倒前只有一个想法,下药,卑鄙。

    再次醒来时,柳奕泽是被激醒的。

    湿润如潮水般的触感包裹着他,空气似越发的稀薄,他呼吸困难,想动却又动不了,然后他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他呼吸紊乱,眼前发虚,床帘在他视线中飘荡,他偏过了头,看到了桌上的火红蜡烛,后知后觉的恢复了身体的感知。

    他意识到还有一人,低头看去,墨发如瀑布般垂落,闻昭托腮趴在床边,指尖擦拭过唇角,又探出舌尖舔过嫣红的唇,“好久不见。”

    开口早已不是当初温软的女声,而是温文尔雅的男音,听得让人耳朵发麻。

    是挺久不见的,久到这一幕恍然如梦,但……柳奕泽想提一提裤子。

    他才发现身上一身衣服早已被换了,现在穿着的是质地轻薄丝滑的亵衣,穿着很舒服,然而柳奕泽一动,发现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他面带惊恐。

    这小子不会为了报复他,直接给他弄瘫了吧???

    闻昭读懂了他心中所想,笑着解释道:“不过是软筋散罢了,许是用的药量多了,不过应该再过两三日就好了。”

    桃花眼笑意盈盈,眼角泛着微红,如有春意,闻昭双手交叠搭在床边,下巴磕在手背上,看着还有几分乖巧,温柔又单纯。

    单纯个屁。

    柳奕泽心道他打招呼的方式还挺别致。

    “我……你这是做什么?”柳奕泽问,嗓子发哑,手脚都发软,这时闻昭要想做点什么,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闻昭翻身上床,侧躺在了柳奕泽身旁,一只手托着脑袋,把玩着柳奕泽腰间系着的绳子,“不做什么,只是想问问你,喜欢吃包子了吗?”

    柳奕泽反应了一下,喉结滚了滚,试探道:“若我说不喜欢呢?”

    闻

    昭:“那就吃到你喜欢为止。”

    柳奕泽:“……”

    变态啊,逼着人吃包子。

    “你这是在强人所难。”柳奕泽小声的说,心里带着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安定。

    之前闻昭被追杀,如今他见到他,知道他安全,一直绷着的那根弦才松弛了下来。

    “便是强人所难又如何?”闻昭掐着他下巴,指尖抚过他唇边,轻扫而过。

    有些痒,柳奕泽忍不住舔了舔唇,恰巧就碰到了闻昭指腹,闻昭眸色微暗,柳奕泽对上他的双眸,再清楚不过他脸上的神情所表达的含义了,男人在某一方面果真是了解男人。

    沉默的气氛逐渐走向了暧昧,闻昭盯着柳奕泽的唇,柳奕泽毫不怀疑他想吻他,这个想法让他头皮发麻。

    不行,绝对不行啊。

    “强扭的瓜不甜。”他道。

    闻昭:“可若是这瓜先动的手呢?”

    柳奕泽:“……”

    闻昭五官昳丽,带着一种雌雄莫辩的俊逸,气质文雅,即便是在这样的场面下,他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色/情,依旧透着一种干净纯粹的儒雅,嘴角笑容的弧度都透着温柔。

    柳奕泽直觉感到很危险,“那什么,瓜不瓜的等会再说……你先把我裤子提上成么?”

    闻昭漫不经心道:“若你亲我一下,我便答应你。”

    柳奕泽:“……”

    他才发现,闻昭的性子里还隐藏着强势的一面,更让他感到慌张的,是他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那样的可行性,甚至脑海里蹦出了许久之前,那天晚上在巷子里那个带着甜味的吻。

    “不行吗?”闻昭问,不待柳奕泽回答,他道,“那我亲你一下,你可不许躲。”

    他缓缓凑近,柳奕泽就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抿了抿唇,紧接着,他唇上一软,柳奕泽能看清闻昭阖上的眼睫。

    柳奕泽呼吸一滞,刚才,居然——发愣了!!!

    闻昭睫毛轻颤,掀开了一条缝。

    果然……不抗拒吗?

    闻昭起身时,柳奕泽没看他。

    天色已晚,外面已经陷入

    了一片黑暗,房中点着烛火,闻昭还让人送来了菜,扶着柳奕泽起身喂他,非常的周到。

    这是柳奕泽第一次清楚的看见他男子的打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奇怪违和,柳奕泽觉得此刻他比闻昭还要奇怪,闻昭之后没再做什么,吃完饭又在房中另一张美人榻上看了会书。

    柳奕泽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他翻身都要废不少的力气,但白天睡得多了,这会儿也睡不着,经过一系列的冲击之后,他这会心如止水,在脑海中想了许多事,他爹他娘、师弟、师妹、师姐,还有——边上的闻昭。

    他看起来没有要找他报仇残杀他的预兆,不过是觊觎他年轻的肉/体罢了,柳奕泽想着曾经追求他的那些荒唐事,不禁啧啧称赞。

    他可真是太会看人了,第一个心动的女人,结果是个男人,这般说来,他第一次心动,竟是给了一个男人,上山之后还他娘的念念不忘。

    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现如今脱身都困难,他只盼着闻昭说的这种状态维持两三日就可解是真话。

    柳奕泽闭着眼在床上挺尸,越发的精神,不久后,他捕捉到房中窸窣声响,判断出闻昭把书放下了,从美人榻上下来了。

    他心道应该要去睡了吧。

    闻昭走到桌边吹灭了蜡烛,房中陷入一片黑暗,脚步声离床边越来越近,柳奕泽呼吸没乱,但在床边陷下去一块时,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你做什么?”他问。

    闻昭怡然自得的脱鞋,答道:“睡觉。”

    柳奕泽:“你睡觉爬我床干嘛?”

    闻昭道:“这是我的床。”

    柳奕泽一时哑口无言。

    闻昭在这安静的片刻爬上了床,躺在了外侧,拉了半床被子过去,滚到了柳奕泽身边,抱住了他的腰。

    柳奕泽:“松开。”

    闻昭:“为什么?”

    柳奕泽:“……”

    这还有为什么?得是他问闻昭为什么要抱着他吧!

    但他下意识的认为问出这个问题,得到的答案不会是他想听的,他咬了咬牙没有问出口,道:

    “你抱着我我睡不着。”

    闻昭理直气壮,温润的嗓音透着强势道:“可我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柳奕泽:“那你从前是如何睡的?”

    闻昭:“从前抱着被子,今日你占了位置,自是放不下被子了。”

    非常的有道理。

    柳奕泽沉默了。

    “再说……”闻昭下巴搭在了柳奕泽肩头,凑到他耳边问,“你怕什么?”

    他的气息喷洒在柳奕泽耳垂,黑暗中他的耳朵红了大片,柳奕泽绷紧了身体,他不是没被男人抱着睡过,还小一点的时候,他和孟修竹玩累了,就经常睡一块了,孟修竹也有抱东西的恶习,柳奕泽每次跟他睡过醒来,总会梦到胸口压着巨石在练功。

    但孟修竹和他睡一块,柳奕泽从不会这么不自在,浑身上下的警惕都在叫嚣着,想要离身边的人远一点,又想再靠近一点,这种纠结的心理相互拉扯着,让柳奕泽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

    特别是醒来见到闻昭就遭遇了那种事。

    “我怕你把持不住自己。”柳奕泽说。

    闻昭一愣,随后忍不住笑了起来,肩膀都在抖动,他勾着柳奕泽的一缕黑发在指尖缠绕,“那你老实些,别乱动。”

    柳奕泽忍不住道:“我想动也动不了。”

    “别生气。”闻昭软硬皆施,他在柳奕泽肩头蹭了蹭,这带着些许依恋的柔软举止实在是容易让人卸下心房。

    柳奕泽沉默片刻,低声道:“……我要去茅房。”

    人有三急,他醒来之后用餐喝了不少水,还有粥汤,这会劲儿上来了,闻昭道了声“好”,就起来了,又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倒没有真的带柳奕泽去茅房,而是拿了夜壶,然后扶他起来,来解他裤头。

    柳奕泽就知道会面临这种尴尬场景,才一直忍着不说,可最终还是逃不过,解决完后,柳奕泽躺回了床上,魂已从身体里离开,连闻昭再抱住他的腰,他都没再说什么。

    他不知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知道在他睡过去之前,闻昭一直没睡,时不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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