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撕破脸
“我花钱把你们买了是为了让你们挣钱的，不是给我招黑惹麻烦的，没想到打这么菜，真的是瞎了眼了…”
“网上那么多骂你们的，真是你们活该，都是废物东西!”
“吃好、喝好、住好，结果呢打比赛打成这样投给你们那么多钱真是让人失望!”
“我告诉你何柯，还有你的队员，再没有给公司创造出价值之前，什么要求都别跟我提了，也别再来厚着脸皮找我要经费了!”
回去的大巴车上，何柯举着电话，满脸麻木地听着手机对面冯博年的怒气滔天。
今天，第三轮常规赛，fyg3：0输给了a组上一轮排在最末位的rfc。
其实每把比赛双方打的都还算有来有回，但是因为一些细节处理上的问题，fyg最终的成绩还是很难看。
电话那头冯博年还在劈头盖脸的大骂fyg是废物，何柯这个教练是废物。
因为接连输了比赛，整辆车安静的异常，如今电话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响亮，句句骂声回荡在整个车厢。
一队的几个人个个垂头丧气。
其实他们今天打出来的状态已经是这次开赛以来最好最完美的一次了，不过凌子笑还是存在一些个人偏激问题。
他们因为程航的回来又觉得可以了，结果惨淡的成绩几乎又一次压垮了他们的自信。
程航还有叶九琦他们二队这些人也跟着去了现场比赛随时准备替补上场。
此时也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冯博年的怒骂声。
叶九琦眉头紧紧皱着，真的对冯博年说的每一句话都气的够呛。
在利益面前，商人好像格外的没有情分。这大概也就是冯博年在如今队伍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豫施压扣经费甚至放弃他们的原因吧。
车厢里安静的不像话，何柯紧锁眉头闭着眼躺在座椅上听着对面还在说的电话，面对再难听的话也还是咬牙切齿用最和善的语气回回去。
“好的，我们会好好调整的，冯总放心吧。”何柯终于挂了电话，看了一圈低着头不吱声的队员们，叹了口气。
深呼吸了一下，何柯倒是不像往常一般垮着脸冷声骂人，而是努力扬起笑脸拍了拍掌示意大家看过来。
“大家今天辛苦了，今天每个人发挥都有进步，是失误最少的一次了。大家已经很不容易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好好来复盘。”
叶九琦望着何柯疲惫的面庞，心底倒是泛起些许的不忍与心疼。
她以前听李汐子说何柯，见他固执己见的执教不让丁影上场，叶九琦是不认可何柯的，但现在叶九琦好像渐渐明白了，他待在fyg从来不是单纯地肩负好队伍的训练那么简单，而是承受着各方的压力。
有粉丝的不理解和谩骂，有队员的韧性与傲慢，还有上层那些唯利是图的丑陋嘴脸在叫嚣……
而在他本该与以往一般朝着队员大骂的时候，他却收起了所有负面情绪，久违地扬起笑脸，说起了鼓励的话。
其余的队员听到何柯的鼓励都明显一愣，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个素来严肃又高要求的教练好像从没有像今天这般……平易近人又透着肉眼可见的疲惫。
凌子笑今天打下来，心情也受到了不小的波动，直接拒绝了赛后采访，本来已经做好了再跟何柯吵一架的打算，没想到何柯却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竟变得柔软了……
不过他怎么样都好，凌子笑还是不可一世地开口道：“既然今晚不复盘了，我就不继续坐着大巴回俱乐部了，师傅停一下，我自己回住处。”
凌子笑那天搬走以后就住在外面了，除了白天训练的时候冒头，其他时候都拒绝跟俱乐部的队友教练交流，真真是越走越远了。
外面不乏已经有盯得紧的粉丝发现了端倪，网上已经有“笑酒与fyg不和”的传闻在流出了，但因为没有准确说法，网上还没有掀起很大的风浪。
“你给我坐下！”程航在后排冷冷开口，口吻是很少见的命令语气，声音也比平时大了许多。
凌子笑站起来两手插兜的身子抖了抖，噘着嘴回头望向坐在后排的程航，本来已经想乖乖听话了，但看到程航一旁的叶九琦就心一横，说什么都不肯坐下了，还作势要下车。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程航的声音已经低沉到了极致，整个人周围的气压都低了几分，叶九琦坐在他旁边都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凌子笑梗着脖子心里想继续不听话，但奈何身子好像有点诚实，整个人腿有点软，迈出去一步就啪嗒坐了下来，乖乖不说话了。
“还下车吗？”前面的司机师傅声音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有股子看热闹故意插一嘴的意味。
凌子笑臭着个脸坐在座椅上，好半天挤出了三个字：“不下了……”
本来凌子笑还想等着程航骂他什么下文，结果程航就丢了一句：“今晚就复盘。”
然后就没再管凌子笑，半句都不想多说他。
凌子笑突然有一阵失落的感觉涌上心头，程航好像越来越不怎么搭理他了。
那天他拎着行李走到程航房间的时候，心里是多少存着些许想要程航再挽留他的想法的，只要程航骂几句自己让他乖乖待在俱乐部，他说什么也不会那么断然就搬出去的。
可是程航打开房门看到他拎着箱子的时候就冷冷说了句：“你还是没有明白……也行，你搬出去自己好好想想吧，反正不能没有叶九琦，其他你看着办，我不留你了。”
凌子笑当时听到这话的时候是气愤的，又是那个叶九琦，抢了程航徒弟的位置，又大摇大摆地跑来打职业，像话吗？！她有什么过人的天赋直接轻轻松松得到这一切？！
那他这个当初被炒到天价的新人王算什么？！天天被队友拖累，要不是因为程航是他的信仰，是他最尊敬的人，他早就不会给别人好脸色了，现在连他最尊敬的禾舟大神也对他冷眼相待……
原本凌子笑觉得，就算他任性妄为，程航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教导他或者骂他，至少证明程航是把他当朋友的，当在意的人。可现在，程航甚至连骂都不骂他了……
我到底哪里让你那般失望了？明明打得不好的是别人，我一直是那个找机会的人，叶九琦除了一把solo赢了我，她哪里厉害了，不还就是个辅助打打……到底为什么？
凌子笑陷在自己的死胡同里出不来，脑子里一大堆为什么，被搅得一团乱麻，甚至萌生出了想让程航骂骂自己的荒唐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