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节 威后逝世
“王后,你看这个怎么样?”珍珠一边拿着一只碧玉簪在芈姝的发髻旁比试着,一边还看着镜子里的王后,轻声询问着。
“看来这次他们倒是上心不少,没有带那些庸俗的金簪。”珊瑚上了一壶新茶,看着桌上新送了的首饰,笑着道。
珍珠也附和道:“是啊,之前总是送一些金簪,每次王后留下来的屈指可数其余的都送人了。”
“我听说是大王亲自吩咐那些人用玉石做些首饰,看来大王对王后还是有心的。”珊瑚小声的说着,嘴角的笑意都已经掩盖不她眼里的调笑。
芈姝闻言,浅浅一笑,似乎对这件事并不上心,只是对桌上的玉石首饰颇为感兴趣。
珍珠和珊瑚见王后没有说话,显然是对她们口中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渐渐的就闭上了嘴。
不过片刻,玳瑁双手端着一个漆木盒子,满脸的喜悦。
“王后,楚国那边刚送来的书信。”玳瑁跪坐在地上,将木盒打开递给了王后身边的珍珠。
珍珠则拿出里面的绢布递给了一旁的王后。
芈姝笑着接过绢布,欣喜道:“王兄和母后好久没有来书信了。”
“是啊。”玳瑁在下面笑着附和道,每次楚国那边来书信的时候,王后就会开心一阵子。这些天自从大公主离开后,椒房殿都沉寂下来了。
芈姝取出卷布后,笑着看着里面的内容,看着看着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一旁等待的玳瑁瞬间意识到这信件里说的事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她急忙问道:“王后,出了何事?”
芈姝则在一句话的功夫里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接着就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哽咽道:“母后仙逝了。”
这个消息是晴天霹雳的,一旁的玳瑁被吓的愣在原地不为所动。
珍珠珊瑚更是后退几步后行空首礼(跪地拱手,手至地,头至手)。
芈姝直接嚎啕大哭起来,她紧握绢布于胸口,身子放松微微弯曲。
玳瑁一时间不知所措,表情愣愣的先是后退几步,然后神情恍惚的转身离开,步伐缓慢,似是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在走了几步后,玳瑁双腿一软,突然的跪下,朝着外面仰天长啸道:“威后。”声音大的似乎是想让天上的威后听见一样。
一声长啸后,玳瑁的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就那样跪着一动不动。
她与威后主仆三十多年,其中的情谊早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那样简单,更多的是家人。而芈姝是她看着长大的,在她眼里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
芈姝在知道威后离世的消息时,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就像被人狠狠的捶出一个洞一样,胸口阵阵疼痛。
一阵伤心后,芈姝简单的整理一下自己,让珍珠珊瑚准备一下,她要祭拜母后。她身着素衣,头上全无发饰连桃木簪子也没有继续戴了,表情呆滞的跪在地上,上面是准备好的简单的祭台。
芈姝身旁还有摇床,本来玳瑁她们都不同意让小公子来的,但是芈姝坚持,她觉得要让荡儿来送送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婆。
不知道是不是公子荡有所感应,他今天非常的安静不哭也不闹,要么睡觉要么就是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旁边正伤心的娘亲,饿了的话就哼唧几下。
供台上只有小小的木牌还有几盘瓜果已经香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现在身处秦国不能了表孝心,只能简单的布置一下。若是声势浩大了,必然会被魏夫人等人找麻烦。
芈姝和玳瑁就这样静静跪坐着,珍珠珊瑚则跪坐在后面。
珊瑚一脸担忧的看着她们,珍珠则心思浮动,她凑到珊瑚耳边小声道:“你看看,知道威后去了后,孟昭氏和景氏都亲自过来祭拜。可直到现在,那个芈月不仅没有露面连声问候都没有。”
珊瑚也看向珍珠,小声诉说道:“今天我还特意去了惠院通报了威后故去的消息,香儿惠儿好歹还说了声请王后节哀顺变的话,可那芈月就坐在屋子里竟然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虽说是小声说话,可是屋子里安静的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见,更何况是故意说出声。
玳瑁听到这话,连哭都没有顾及上,微微斜视了一下,就差瞪着她们。
“玳瑁姑姑,我记得你说过在我出嫁前,母后日日守着这些陪嫁单子,看了不下数十遍。你说我是不是没有出息,没有听母后的花钱。”
玳瑁看着威后的小小的木牌,眼神带着恍惚,她回忆道:“那个时候她天天看着陪嫁单子,她字字斟酌唯恐有疏漏让王后在秦国里过的不好,用度不便、衣食不便,为了以防万一威后那些天一直在反反复复来回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芈姝闻言,苦笑了一声,从供台上的几卷竹简中拿起摆放在最上的一卷,神情哀伤道:“这清单上全是母后的心血,可是我竟然从来没有在意过。”
“事关王后,威后自然要再三斟酌。就连王后出嫁也是喜极忧极,总是担心王后过的不好。”
芈姝这一刻痛心疾首,她这是真正的将威后当作自己的母亲,以前,她心里总是有隔阂,觉得这一切都是偷来的,不敢过分亲近,但又忍不住想亲近。
“母亲,孩儿不孝。”这是芈姝真心话,真正的将威后当做自己的母亲。
威后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不好,但是芈姝不这么觉得,她觉得威后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威后不管是对她还是王兄都是好的没有话说,威后总是将最好的给她的子女。
玳瑁见王后过于悲伤,安慰道:“王后不必自责,在威后看来她最期盼的就是王后夙愿得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