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执法堂找上门
悟道堂外。
桑子规敲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没精打采走在人群最后。
他瞄一眼前面的陆真真，再瞄一眼段九涯。
他怀疑自己宿醉未醒，不然怎么一大早起来就觉得二师兄待大师姐的态度和以往不太一样？
虽然说不上多么恭敬，但大师姐跟他说三句话，二师兄总能答上两句。
“陆真真！”
身后有人喊话。
陆真真与师弟妹们脚下一停，回头望去。
两名绛衣青年来到跟前。
“你就是明月谷的陆真真？”其中一人问。
“正是。”陆真真目露疑惑，“两位是来找我的？”
那人出示一枚龙纹令牌，“我们是执法堂弟子，有人告你偷杀御兽苑云鹿，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执法堂弟子的装束在一众玄衣弟子当中格外显眼，有人认出他俩身份，窃窃私语。
面对四周怀疑的眼神，陆真真扬声道：“御兽苑云鹿被偷与我无关，但既是两位来请，我愿意去执法堂，协助你们调查真相。”
“师姐，我也去。”桑子规与姜姜赶紧围上来。
“你们去找吴天一。”陆真真想了想，从如意戒中放出三花，一把塞给段九涯，“你是二师兄，替我照顾好他们。”
当着众人的面，她并未多做交待，跟着执法堂弟子离开。
他们这一走，现场就炸了锅。
“执法堂找陆真真做什么？”
“陆真真杀了云鹿，不会吧？她好端端去御兽苑干嘛？”
“昨日她在悟剑崖大出风头，听说她因为这事大摆筵席，搞不好就是因为嘴馋，才去偷了云鹿。”
“我可不信，谁不知道云鹿不得滥杀，就算她刚入门，也该听说过这个规矩？”
“人家天赋异禀，也许跟咱们想法不一样。”
有人好事打听，也有人胡乱猜测，乱哄哄中，明月谷三人对视一眼，段九涯发话：“先去御兽苑。”
执法堂内，一名弟子立在堂下，脸上满是气愤之色。
“弟子名叫秦安，昨晚替人当值，酉时三刻去御兽苑巡查，正好听见她跟吴天一讲话。”秦安指着身旁的陆真真道，“她找吴天一买兽肉，还特别提到云鹿，说想弄来尝一尝。”
“吴天一说这东西不好弄，陆真真说相信他有办法。在那之后我忙着巡查，就没再听下去。”秦安道，“今早下值之前，我重新清点数量，发现鹿场的云鹿少了一头。我特地找人打听过，听说昨晚陆真真的筵席上出现了云鹿肉，就赶紧来执法堂禀报。”
执法堂管事听他说完，转向陆真真：“陆真真，你如何解释？”
陆真真开口：“我想知道吴天一在哪儿？”
“他今日一早就不见人影，”秦安道，“一定是他偷杀云鹿，怕被人发现，所以提前逃走。”
“你说云鹿是他杀的，为何告的又是我？”陆真真问。
“要不是你贪吃，他怎么会杀云鹿？”秦安义愤填膺，“云鹿能够驭空而行，单靠吴天一一人未必能够拿下，我猜是你们两人一起动的手，如今找不到吴天一，自然要拿你审问。”
陆真真抽动嘴角，看向执法堂管事，“秦师兄口口声声拿我审问，难道执法堂已经给我定罪？”
执法堂管事与昨日惩罚段九涯的是同一人，他不苟言笑，冷声道：“此事尚未定论，我将你叫来便是想听你解释。”
陆真真心中微定，只要不是直接定罪就好说。
“昨晚我的确去御兽苑找吴天一买过兽肉，秦师兄如果再待久一点，就能看到吴天一当场把兽肉卖给了我。如果御兽苑的云鹿为他所杀，他是何时所杀？秦师兄可有证据？”
“我进苑时清点过数量，云鹿共有三十七头，今早只剩下三十六头。”秦安质问，“云鹿如此珍贵，吴天一只是一个临时打杂的驯兽小厮，怎么可能随身携带云鹿肉？”
陆真真顿了下，扬眉，“原来你不知道他是谁。”
难怪他一口咬定是吴天一杀了云鹿，若知道对方是平阳宗的二公子，恐怕不会这么冒失。
陆真真大概明白吴天一为什么不让别人知晓他的身份，他是平阳宗家主的嫡亲孙子，如今被打发到云山剑宗驯兽，说出去脸上无光，自然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御兽苑弟子面露茫然。
“秦安素来刚直，还望诸位勿怪。”
一个声音在外响起，一名年近三旬的男子跨入执法堂。
他向执法堂管事笑呵呵致意，“陈管事，好久不见。”
陈管事见了他，面色稍缓，“张管事，听说你抱恙在身，为何有空前来？”
“御兽苑原是归我管辖，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能不管。”张管事笑笑，“不怕你笑话，我此番过来是向陆师侄道歉的。”
他看向陆真真，“听闻陆师侄首次悟剑便有所得，这等天资难能可贵，今日得见，果然英姿飒爽，气度不凡。”
陆真真面不改色，回以浅浅一笑，“过奖。”
张管事又说：“我已命人重新清点过云鹿数量，仍是三十七头，并无差错。”
秦安脸色一变，“张师叔，我数过三回，都是三十六头。”
张管事含笑，“你替人当值，对御兽苑不熟，那些云鹿时常会跑出鹿场，兽厩旁边的山坳下有个岩缝，那里面还藏着一只。”
“我、我明明都找过……”秦安喃喃自语。
“此事就是这样，”张管事冲陆真真歉意一笑，“误会了陆师侄，我代秦安道歉。”
陆真真没有应声。
张管事从袖中拿出一只玉盒递过去，“这根白焱兽骨可用于炼制法器，作为赔礼，请陆师侄收下。”
陆真真伸手接过，她打开盒盖看了看，忽然道：“我有一事不解。”
“陆师侄但讲无妨。”
“吴天一在哪里？”
陆真真这话并非对张管事所说，而是向着执法堂陈管事道：“吴天一昨晚子时就回了御兽苑，他没有弟子令牌，无法进出山门，他如果不在御兽苑，他到底去了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