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柿子净挑软的捏
“姐，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你们先过去吧，我事情办好了就来”。
看着南风他们离开，“他们家啊就现在不分以后迟早也是要分的。”乔金贵啧啧叹气。
冬月写好契书，让乔金宝按了手印，“好了，金宝叔，你明日有空也过来吧，咱们赶紧学会了好交差。”
乔金宝连连应好。
“走，咱一起去看看吧，我爹肯定也过去了。”
冬月锁了院门跟着两人去了阿达家。还没有到就看到房子外面围了一堆人，还听到了女人的哭闹声，“你们都给评评理，那刘氏整日不声不响装的跟个鹌鹑一样，却不想是个阴狠的，里正，你可不能偏帮她。”
“乔氏，你说你坐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还不赶紧起来。”
“我不起来，今日没地说理打死我我也不起来，这家得分，这东西都是我们家大力挣回来的，凭什么分给他们。”
冬月走近一看，看见乔氏撒腿坐在地上，张二保护着不停擦泪的刘氏，阿达他奶邹氏跟张大力坐在一旁闷不吭声。
“什么情况？”冬月在人群中找到了杏花跟水水。
“你来了，我跟你讲，事情是这么的。。。”杏花小声的说着。
事情是由一坛盐引起来的，今日，阿达急匆匆回家，将盐交给他娘，然后拉着他爹急匆匆的去了冬月家。刘氏知道腌鱼的事，便将盐放到灶房里，乔氏往日很少进灶房，今日肚子饿，想去灶房找点吃的，结果看到了那一坛子盐，那一坛子盐可是有5斤左右，她问邹氏，是不是邹氏买的，邹氏说不是，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不是邹氏买的那定是张二保他们买的，好啊，平时工钱上交只是一部分，如今居然知道藏银子了，她叫来刘氏，问刘氏是不是藏钱了，刘氏一听心虚极了，也不反驳只一个劲儿的不吭声。乔氏觉得自己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一通撒泼，说老大成日做死做活的为家里，结果家里出了硕鼠，喜欢自己吃独食，刘氏哪里档得住她的架势，说这盐也是买给家里腌鱼买的，乔氏哪里听这些，说那定是藏下了更多，不然怎会舍得买盐。等张二保带着阿达高高兴兴回来时，乔氏一把冲上去将阿达上衣拨了个精光，果真让他搜到了200多文钱，还有那把来不及给他娘的梳子。刘氏见她儿子衣服被扒了，一时脑充血气不过，上去就给了乔氏一巴掌，乔氏愣怔过后更是气愤不已，扑上去就要打刘氏，被张二保一把拉开将母子两人护在了身后。中间又是乔氏的一通乱骂，骂张大力没用，媳妇被打无动于衷，又骂邹氏偏心。
冬月听了不住摇头，这阿达的伯娘果真不好惹，“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要分家吗，谁提的分家，这坐在地上是为什么？”
杏花讲的口干，示意水水继续。
“邹阿婆提的，说她一把年纪经不起三天两头的折腾，分了好，各过各的，还做主阿达他们住的那间房就归他们，家里有五亩地分他们两亩，然后给他们二两银子。”
“这不是挺好吗，怎么还在闹。”冬月看了看越聚越多的人。
“他大伯娘不同意啊，说地是他大伯挣的，凭什么给出去，还要二保叔将他卖鱼的营生也要让出来。”
“这真是什么都想占啊，就没想过给老二家活路”围观的人说到。
“刚乔爷也是这样说，那乔氏油盐不进撒泼打滚，乔爷也没辙啊。”
“张大力就不说说她媳妇？”
“你看看他那个样子像是说的赢的吗？”说话的人朝张大力噜噜嘴，“说什么刘氏像鹌鹑，我看那张大力才像鹌鹑。”几人边说边小声的笑，这热闹有得看了。
“阿达人呢？”冬月有些担心的问。
“那边屋子里呢，秋水也被她奶赶回屋子了。”
乔爷看着围观的人，本来就气不顺，“都回家去吧，有什么好看的，别人家的家事看的这么起劲，咸吃萝卜淡操心。”见众人依然不肯离开又无奈的看着乔氏，“你也是我们乔家本家人，怎么净做丢脸的事，你什么都不给他们，你让这个家怎么分，他们怎么过？”
“乔叔我怎么就丢人了，我就想公道一点而已，我凭什么给他们两亩地，他们之前对这个家有什么贡献，还不是我们大力成日上山挣来的，也就这些时日买了点鱼挣了点钱，居然就开始藏银子，我看他们就是十乘十的白眼狼。”
“你！”张二保气的恨不得上去也给她一巴掌，被刘氏拉住了。
“大力，你是一家之主，你说句话给个态度。”乔爷又转头看向张大力。
“乔叔你也别柿子净挑软的捏，他说了不算，今日就我说了算。”
“好你说了算，咱先不说那两亩地的事，就说说这卖鱼的事，这活原本是阿达的，为什么要让出来。”
“当然得让出来，若没有大力，他们能好吃好喝的活到现在，分家了我们还得养着老娘，这稳定营生自然是让给大房。”
乔爷摇摇头，讲不过她歪理一堆。
“不尽然吧。”冬月忍无可忍走了出来，“乔爷。”
里正对她点点头。
“这收鱼的事我说了算，若是阿达他们不做了，我可以让给村里其他人，凭什么你说让给你就让给你，我跟你可没有交情。”
“就是就是，不做了赶紧说哈，我们排队等着呢。”人群里有人起哄。
乔氏听见她说的话，知道她就是冬月了，有些慌张，“你怎么来了？”这卖鱼可是个好营生，一个月的钱比的过大力一个月的出息了，可不能给出去了。
“别人都来看热闹，我自然也可以看。”
乔氏看着周围围着的人，这会儿才觉得有些臊的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不能合着起来欺负人啊。”
冬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杏花他们在一旁捂嘴直笑。
“这回能好好说话了吗。”里正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那就给他们两亩地，省的说我们不给活路，银子给一两，这卖鱼的营生我们得。这房子也只能借住一年。每年过年要给娘500文孝敬钱。”
张二保实在不想跟乔氏多做纠缠想一口答应，但这卖鱼的名额还真不是他说了算，他看了看冬月，冬月对他点点头。
“好，我们同意。”
众人纷纷摇头，就两亩地一两银子能干啥，怕是以后日子难过了。
邹氏也在一旁叹气摇头，两个儿子分家，她跟着大儿子过 ，说多了大儿媳日后埋怨，由他们自己决定吧。
里正见两边终于商议好，便按他们的要求给他们写了分家文书。一式三份，两家各拿一份，他自己存一份，就此，这家总算是分了，乔氏拿了两亩地契丢给刘二保，又给了他500文，“这都九月份了，今年的孝敬银子就不用给了。”
“那我阿达的那200多文钱呢。”刘氏怒目看着她。
乔氏冷笑，“分家之前的银子都是公家的银子，搜出来自然是充公了，我没搜你们的屋子就已经是客气了。”并不是她不想搜屋子，只是她觉得几人挣钱就这段时间的事情，今日又买了5斤盐，大约就这些了。搜了屋子到让她落了口实，说她这个大嫂刻薄。
里正哼了一声，气哄哄的走了，围观的人也散了。
冬月拉着杏花他们也走了，“冬月你可真霸气，若不是你说要收回份额，怕是这会还有得闹呢。”
“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冷眼的样子，怎么办，我跟杏花一样也想嫁给你了。”
“那我就将你们一并纳入后宫吧。”
几人嘻嘻哈哈的一通打闹，“水水，等会儿让兴财叔来我家，我有活让他做，跟你娘说一声，可能会比较晚。”
“知道了，只要是你的事，我娘那里积极的很。”
张二保带着刘氏回了房间，阿达早就等的焦急了，今日之事全是因他而起。
“娘！对不起。”阿达低着头，却没有看见爹娘的表情如释重负。
“阿达，我们终于分家了。”刘氏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我们终于不用看人脸色了。”刘氏默默流下眼泪。
“好了别哭了，如今分家了，对咱们来说也算是好事。”
阿达茫然的抬头，突然欣喜，“爹，娘，你们说真的吗，咱们真的分家了吗”
两人点点头，刘氏又惆怅起来，“咱们只有偷偷存了8两银子，日后还要盖房子，怕是以后日子难过了。”
张二保笑了笑，“有个好消息还没有告诉你呢。”他将冬月说的事儿又跟张氏说了一遍，“明日你也去签一份契书，今日看到别家都是几个人，你不知道我多羡慕。
张氏大喜，“真的吗，这比那抓鱼的差事还有好，我真的也可以去学？”她总觉得不太真实。
“娘，是真的，宋婶儿跟张婶儿都签了要学，不过她们说这两日还要摘麻果，要过两日。”
“对，还有麻果，从今往后我出门就不用偷偷摸摸，我可以整日待在山上都没人说。”麻果可太赚钱了，如是寻得多，做房子就有希望。
“你可别为了挣钱整日待在山上，饭还是要按时吃。”
“这以后吃饭怎么办？”
“他们做完我们再做，柴火我们自己捡，先忍一段时间吧，先努力挣钱做房子。”
“爹，咱能在冬月姐家附近买块地吗，我想房子跟她建到一起。”
“我看行，咱们就是得了冬月的助力，以后还要在她家做箱子，若是住的近也方便，她们那片也安静，大不了有钱了也建个院子。”
张二保高兴的看着母子两，“阿达你发现没有，你娘如今越来越有主意了，好，都听你们的，我明日就去问里正地的事，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钱是跟冬月借的。”
“其实，爹，我还有二两银子存在冬月姐那里，明日我给你拿回来。”阿达小心了看了看父母的脸色，还好没有生气。
刘氏没好气的摸了摸他的头，“你这孩子还学这一套，你说，你是不相信你爹还是不相信你娘。”
阿达知她没生气，笑了笑，“我就是怕你们耳根子软，把挣得钱都交出去了，以后不会了。”
“我算是看出出来了，我们家最有主意的其实是阿达，以前是爹娘的不是，让你跟着一起提心吊胆过日子，”
一家人都欣喜于这苦尽甘来。
冬月回到家大门是锁着的，没有见到平安跟南风，这两个小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给菜园子还有花椒浇了些水，冬月开始准备晚饭，今日在集市，她还买了些豆腐，正好可以煲个豆腐鱼汤，偶尔吃点清淡的也好。正做着饭，南风他们回来了。“姐！”
“你们两去哪里了，回来得这么晚。”
“我们想找点东西给阿达庆祝一下，庆祝他终于如愿分家了，他指定很高兴，姐，你今日可真厉害。”
“那找到了吗？是什么？”
“萤火虫，可惜太少了，平安说算了，我们就回来了。姐，咱今天晚上喝鱼汤？”
“对，马上好了，快去摆碗筷，就用我们今日买的碗碟。”
“好嘞。”
三人高高兴兴的吃完晚饭，王兴财过来了。
“兴财叔，明日我要请做房子的叔伯们吃饭，我列个采购单子，你明日送完货帮我把单子上的都卖回来，能快些回来就快些回来。”
“我知道，你莫担心。”
“还有一件事情，今日你不是看见我跟首饰铺子交一样肥皂的东西了吗。我想请你帮忙日后帮我做肥皂，一次大概要2个多时辰，我每次给你100文工钱，你看如何？”
“一次一百文？才四个时辰，冬月，行是行，只是我觉得你给的有些多了。”王兴财觉得收这钱有些不好意思。
“叔，咱丑话说到前头，咱们可是签了契书的，从我这里学到的，这肥皂自然也算，是不可以告诉别人制作方法的。”
“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保密，那咱今晚就要做吗？”
“恩，等会儿让平安跟南风他们教你，你跟平安一人一锅。很累的叔，你做好准备。”
“累怕啥，上哪里能挣到一天100文的工钱，这种活越多越好呢。”
冬月笑了笑，“怕是得提前跟婶子说一声，不过我这院子已经做好了，等家里的家具那些都打好了，家里没有外人了，你一回来就可以开始做，那样时间就会早些，也不用天天做，到时候看交货的情况再决定。”
“行，你安排就是，冬月，还有一个事儿。”王兴财少见的露出了些扭捏之态。
“叔，咱们都这么熟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她笑了笑，“你只管说就是。”
”就是娃子的事情，你不是要让南风去读书吗，我听南风说还买了好些书要给他启蒙，原本吧，这读书的事儿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你想啊，就我们家那个条件吃好穿好就不错了，可是如今不是借了你得便利吗，这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我就想啊，到时候若是条件允许了，我也想将我们六斤送出读书，读书人嘛谁不稀罕，所有你看你教南风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们六斤。”
“叔，就这么点事值得你说道，你放心，你就算不说我也会去这样做，不仅是六斤，阿达，水水，杏花他们都要跟着一起学，我想着我日后若是生意做好了，总得要几个助理不是。
王兴财听了笑呵呵的，“还是丫头你想的长远，那叔就提前谢过了。那咱这就去做活去吧。叔跟你打了这么就交道，觉得你这丫头懂的东西还真多，都是跟谁学的，有这本事以前就该拿出来，那你们日子早过好了。”
冬月心慌了几秒，稳了心神，”大部分都是书里看的，以前觉得没什么根据也就没理，后来父母走了，日子难过，我就想着我要想办法，然后想着书里的，自己再慢慢试，这才成功了好些，多少有些运气的成分，叔，可能老天眷顾我，觉得我人不坏。”
“所以说，这娃子还是得读书，不是说书里有那么什么玉什么屋吗，我如今算是明白了，书读好了自然就什么都有了，你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两人叫了平安跟南风，并告诉他们以后王兴财会跟他们一起做肥皂，南风果然高兴了，并积极告诉王兴财该怎么做，要注意那些事项。
“冬月，我其实早先就想问，这肥皂是做什么用的？我看那铺子老板收货都收的很是欢喜，还催你，定是卖的很好。”
冬月愣了一下，“叔，我没跟您讲吗。”
王兴财茫然的摇了摇头。
冬月尴尬的笑了笑，她以为她说过了，结果怕是忘了，“您等着，我那屋里还有半块新的，你拿回去用了就知道了，可以洗手、洗衣服、洗澡都行。”
冬月将肥皂拿给王兴财，然后开始教他做碱水，然后是油水调配的比例，今日炼油跟做皂是在平安那边灶房，将这前期工作教完，后面的便交给平安跟南风了。
明日还有三个箱子要让王兴财带给绣庄柳掌柜，肥皂的日子算算还有一批差不多到时间了，保险起见还是后天出货好了。也不知道阿达家经此一闹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她回屋列了个菜单子，又想到王兴财不识字，就将单子拿给王兴财并给他念了一遍，王兴财这会儿做肥皂做的正起劲儿，“冬月，你这肥皂制作过程怕是试了不少回吧，不然怕是难成功。”
“是啊，叔，我浪费了好些油呢，书上说的也不详细，只能自己慢慢试。没成功之前我可肉疼了。”冬月觉得自己跑起火车来也是很有天赋的。
“那书上若是什么都说清楚了那还轮得到你的份吗，所以说，还是赖丫头你有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