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质问
“这么说来,你其实对于高级觉醒者还是有一部分了解的嘛。”
“啊,因为前辈提供的一些资料啊以及我现在的身份所能接触到的其实大部分都有所了解吧。”黎耀阳一边吃着菜,一边斟酌着自己该说和能说的话。
“嗯,那么,也是时候该把那样东西教给你了。”墨北鸢如此说道。
“哪样东西?”
“嗯我们这个时代将它称之为‘力量觉醒’。这种能力最强大的地方就在于完成力量觉醒之后是可以保持长时间的全功率觉醒力运作的。”
“全功率觉醒力运作”是这个时代的一个专有名词,在未来,它其实就是猎魔人都懂得如何使用的“潜能觉醒”,这项能力最强大的地方在于可以在短时间内获得相当强大的力量,不过因为其过于大的副作用所以并没有被当做常规的作战技能。一般来说,只有在遇上无法战胜的敌人但又需要极力拖延时间的时候才会使用。
“当然,虽然依然会有一定的不良反应,但应该不会耽误到你之后的作战。毕竟,现在你也算是接受过官方训练的吧?”
“不良反应?”“大概就是疲惫和一点脱力吧,少部分人会觉得恶心之类的。”
“那可真是难以置信啊。”
“是啊,毕竟没有进行力量觉醒的觉醒者使用这种技巧轻则事后重伤,重则损耗生命力,一般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才会使用的啦。”
墨北鸢很快就收起笑容,随后说道:“但力量觉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不过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先回想一下和扭曲的‘交流’过程,你应该注意得到扭曲所使用的血炎吧,那可是纯正的扭曲之力。理论上,你想要在能力上打平是十分困难的,但你依旧做到了。”
“金炎?”“对,我估计那就是你完成力量觉醒之后所拥有的炎。”
“这样”“嗯,至于之后的,咱们明天在八卦顶见吧。”
第二天清晨,黎耀阳早早地来到了八卦顶等待,不过硕大的顶部只有他一个吹冷风的人。
“”黎耀阳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墨北鸢才揉着眼睛顺着台阶走上来。
“哈~早啊!”“墨前辈可真是把时间卡得死死的呢。”黎耀阳颇有些无奈地吐槽道,就在墨北鸢一只脚踏上八卦顶的瞬间,首都钟塔刚好敲响了四声。
“怎么和安娜一个口吻?”墨北鸢挑挑眉,“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是什么很必要的大事,就算是晚上来也是一样的嘛。”“墨前辈可真是唉”
“诶,别唉声叹气的呀。”
“咱们开始吧?”黎耀阳放弃了再谈论这方面的话题,于是开口问道。
墨北鸢摇摇头伸了个懒腰,走到八卦顶正中缓缓闭上眼睛。左手摆出黎耀阳不懂的姿势,右手墨剑显现,黎耀阳见状礼貌地退出了八卦顶的阵法。
就见八卦顶四周闪亮,缕缕墨线缠到剑身,墨北鸢也同时动手,墨剑在空中划出了许多墨色的痕迹。
大概过了几分钟,八卦顶也安静了下去,墨北鸢睁开眼,对着墨剑描出来的痕迹进行着解读。
“时空交汇,大事未决。”墨北鸢默念着这八字解读,同时隐蔽地把尖锐的视线投在八卦顶外的黎耀阳身上,“所谓大事,是这个时代的,还是那个时代的呢?”
墨北鸢保持着解读状态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随后便也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没睡醒的模样。
“墨前辈,你昨晚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的?”
“大概今早凌晨的时候?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小说看完的。”“前辈也不管管你?”
“就是因为怕她管我我才在她不在首都的时候才敢这么干的好吧!平日里都是要求我必须在每日早兆前半个时辰就到这里来,她还会不定期地亲自来这里抽查!”
“呃,”黎耀阳先开始听得倒还是蛮想笑,但一小会之后脸上的神情就变得格外的精彩。
“怎么了?什么表情?”“呃。”黎耀阳指了指她的身后,墨北鸢一脸疑惑地转头,就见安娜塔利娅的全息投影正从一处极为隐蔽的地方走出来。
“呃安安娜?”“如我所料啊阿鸢。”“呃呃”“回来再找你算账。”安娜脸上的笑容并不显得多么柔和,甚至在墨北鸢眼里还带着些阴冷。
“呃好吧”墨北鸢于是也就一下蔫了,从高傲的孔雀变成了一只小麻雀。
“算了,等她回来再说吧!”墨北鸢“强打起精神”,转向黎耀阳,“那我们先开始吧。”
“力量觉醒其实是很难通过外力进行引导的,通俗的来讲,它其实和扭曲是十分相似的,都是因为心灵的感情爆发才会呈现出来的。”
“不过与扭曲不同的在于,扭曲是因为负面的爆发,类似于哀伤、仇恨、苦痛之类的。至于你的嘛,我感觉应该是暴怒。”墨北鸢提了一嘴自己的判断,“而力量觉醒是在自己有了一定的决心之后才会接触到的另一种独特的,呃,状态?”
“换言之,力量觉醒实际的触发条件应该与扭曲差不多?”
“大致是,除去需要的感情是相反的外,其他的都基本差不多吧,至少据安娜自己的描述是这样的。”
“这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吗?”“当然有啊,你经历了与扭曲的对话,你觉得你们两个在用剑对决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在碰撞?是你的意志吗?是你的信念吗?其实都不是,你与他碰撞的,其实就是决心。”
“他的决心是让你明白他的必要性,而你的决心则是证明自己的独立性。换言之,你们的战斗其实就是对拼彼此决心的坚决度的。”
“墨前辈的意思是,我的决心比他坚定且强硬?”
“或许吧,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站在这里,站在未来会因为你而变成一片炼狱的地方,告诉我,你内疚吗?你还可以坚定不移地去守护其他人吗?”
“我”
“其实他应该也发现了,你的决心其实根本就不坚定。”墨北鸢站到黎耀阳身边却并没有转头看他,只是眺望着一点点醒过来的首都,“你依然在害怕,而且远比最开始的时候害怕。害怕着扭曲,害怕着自己。你害怕自己有一天会不受控制成为魔物,也害怕自己会因为没有及时决定使用扭曲之力而导致同伴的死亡,更害怕自己的贸然行动会害死更多的人。”
“其实,扭曲应该早就发现了,你的决心早就不似以往,所以才会在对决中输给你。”
“”黎耀阳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你觉得力量为何而来?你觉得这个世上是否所有获得都有所代价?你觉得自己在了解这些之后,还可以再度拾起自己本初的决心吗?”
“”
“或许,觉醒者自身就是一种悲哀,更何况是更为特殊的扭曲。”墨北鸢轻声说道,“所以啊,你必须得重拾自己原本的决心。”
“铛!铛!铛!铛!铛!”
“我先去找殿下了。”
黎耀阳看着墨北鸢离去的背影并未言语,他自己慢慢走到台边坐下,俯瞰着首都,也是未来他的家乡,一道道人影显现。
他不知道他们的死活,不知道自己完全扭曲时有没有造成不好的后果,不知道他们现在生活在哪里,不知道这场因自己而形成的灾难是否对他们造成了终生难忘的伤害。
“这就是悲哀吗?”黎耀阳苦笑着说道。
“这就是悲哀。”扭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而你,或者说我们,其实都只是悲哀的产物而已。”
“我们没有造成悲哀吗?”“所以这就是一个循环。悲哀造就我们,我们又制造悲哀。”
“”“行了,你要是一直这么样子,我可就真的看不起你了。”
扭曲说完便消失不见,黎耀阳也懒得再去管他。
“”他的眼睛凝望着首都的国王广场,许久未曾转开。
花园内,墨北鸢依旧在与寒词月讲着功课,休息时,寒词月突然问道:“执政阁下的那位朋友,黎先生呢?”
墨北鸢愣了愣,说道:“他现在正处于一种境界呢,暂时不能去打扰他。”“哦。”
“殿下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哦,只是我觉得,黎先生身上的气息好悲伤。他应当也遇到什么麻烦了吧?是不是也应该去关照一下?”
“这个啊,臣知殿下的心思,只是这个问题还是需要黎公子自己自行解决的。”
“可是,护卫长说,大家都是需要朋友的,只要有朋友的话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了。”
“殿下,”墨北鸢的眼神第一次对着寒词月冷了下来,“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朋友所能帮助的,就如同很多事件,只有那一个人才能处理一样。那时命运,也就是无法避免和无法分担的。”
“这样啊”
墨北鸢点点头,示意宫女把寒词月带走,自己则一个人留在了花园里。
“如果你自己撑不过去的话,那大概率是没办法达到艾尔的目的的吧。既然未来的他把你送了回来,那就只可能是让你真正认识自己。”
“而艾尔,你又在这里面潜藏着你自己的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