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国师
水路的风景虽说很棒，但黎耀阳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晕船，不得已只能休息了一周——在船上。
“那么，就先在此别过了。”柳长词对着黎耀阳拱拱手，黎耀阳同样回礼，随后不带留恋地转身离去。
他现在目标明确，便把胸章再度戴上。
首都的景色确实要比其他地方更显得高科技些，与联邦次一点的地方差不多。
黎耀阳顺着安娜塔利娅的指引，来到了一处高台，这里驻守的士兵只是扫了他的胸章一眼，便敬礼放行，出于礼貌，黎耀阳也微微俯身行礼。
这座高台的顶端平台上，画着一个巨大的黎耀阳不懂的阵法，据说叫做“八卦”。
“你来了呀。”八卦正中，穿着古袍的绝色女子转过头来，“来自未来之人。”
“墨阁下。”国师墨北鸢，帝国中地位仅次于皇族和执政官的人，并且也是零级。
“不必这么叫，叫我北鸢就好。”墨北鸢显然也不是看重礼节的人，挥手示意黎耀阳跟着自己站到了高台边缘，从山上俯瞰着帝国最大的都市首都。
“在你的时代，帝国已经破灭了是吗？”“是的，据传是因为末代执政的残暴统治。”
墨北鸢恨恨地撇了下嘴，黎耀阳才继续说道：“不过，我所了解到的真相是，贵族因为自身觉醒力的匮乏，又不愿意拥有权力的人同时拥有力量，所以人为地制造了灾难‘害死’了执政官和大批强大的觉醒者，导致帝国后期无人掌权，最终消亡。”
墨北鸢黛眉微皱，开口问道：“在你们那个时代，有多少位零级？”
“四位，分别是‘堕龙’、‘水墨’、‘穿梭者’和‘幻影’。”
墨北鸢眉眼瞬间鲜亮起来，于是也就开口：“在你来之前，安娜就已经发信让我多教导你一番，而我能教给你的只是一些理论，它们需要你自己去理解转化。”“明白。”
“嗯，那跟我来吧。”“去哪？”“皇宫。我是国师嘛，自然是要去教导殿下的。”
黎耀阳的表情不禁有些精彩，不过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墨北鸢带着黎耀阳穿过街道向着那个金碧辉煌的大殿走过去，在路上有不少人对她行注目礼，偶尔也有停下来打招呼的群众，墨北鸢也都一一回应。很快，两人就到达了金殿下的广场。
“这里可是全国民众梦中的最高朝拜地，”墨北鸢笑着介绍道，“我最开始也是躲在阴暗角落里向着这里祈祷的人之一。”
“应该，不至于吧？”墨家可是帝国后期的大家族，在安娜塔利娅的前两任执政官都十分器重墨家，而现在，墨北鸢也算是安娜塔利娅的挚友和心腹。
“越是大家族，越有可能。”墨北鸢只是解释了一句，就当先开始攀登台阶，“赶快吧，我身为老师可不能迟到。”
“呼——呼——”黎耀阳喘着粗气，看着不紧不慢地调整自己着装的墨北鸢，“我说，能不能，别用这种体质，欺负人”
“嗯哼~”墨北鸢调皮地瞥了他一眼，“快点调息，还有三分钟。”
黎耀阳彻底哽住，只能愤愤地快速调整好，跟着墨北鸢的脚步走进了一个大型花园。在花园正中有一个亭子，一位蓝色披肩短发的少女正坐在里面赏花，她很快注意到了墨北鸢的到来，连忙起身。
“国师。”公主寒词月礼貌地行了一礼，随后转向黎耀阳，眼神带着些询问。
“这位公子是执政官阁下的朋友。”墨北鸢如此说道，“他来自域外，殿下闲暇时可以多向他了解一些未曾见过的景色。”
“好。”寒词月笑着冲黎耀阳行了一礼，黎耀阳暗叹口气，俯身回礼。
“那，我们开始吧。”
墨北鸢带着寒词月坐下，黎耀阳则颇显礼貌地站在了亭子外面。
墨北鸢心里暗笑，不过也把声音稍微提到黎耀阳可以听清的程度，而她现在讲的，让黎耀阳不自觉地全神贯注起来。
“所谓扭曲，在目前看来，是在人们的负面情绪突破了某一界限时与某种存在建立起特殊联系的现象。扭曲可以给人带来极其强大的力量，但同样也会带来一定的隐患。”
“扭曲会使人产生第二人格，也就是扭曲人格，他一般并不会频繁出现，只有在人的感情再度爆发时才会出来通过言语蛊惑主体以尝试掌握身体的主控权，就算没有成功，主体每使用一次扭曲力量也就会蕴养一次扭曲人格，直到他足够强大。”
“扭曲人格实际上可以看做是人的极致负面人格，因为任何人都有负面情感，所以扭曲人格一旦产生，就不可能再消除，不过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不能和他沟通。”
“执政官阁下就是这样完全掌握扭曲力量的，她和自己的扭曲人格对话交谈、分享见闻，最后使她成为了自己的好友。嘛，当然，这算是独一位了。我们能做的，无非是与他沟通交流，与他分享自己的观念。”
“前任大祭司阁下曾经说过，战胜扭曲最常规的方法就是用自己的观念去说服他。”
墨北鸢讲完，停下来等着寒词月慢慢消化，同时也回头查看了一下黎耀阳的情况。
他此时正处于沉思的状态，显然也不适合打扰。
“唔。”寒词月思考了一会才点点头。于是墨北鸢也就开始了下一个课题，黎耀阳便也从自己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倾听着墨北鸢教导寒词月如何更加高效地操控元素。
几个小时很快过去了，黎耀阳也算是受益良多，下人很快进来把寒词月带走就餐，墨北鸢则询问起黎耀阳的意向：“是选宫廷菜呢？还是选家常菜？”
“哪边方便点？”“显而易见好吧。”
于是乎，墨北鸢带着黎耀阳到了一个相当偏僻的小餐馆。
“和我的爱好一样。”黎耀阳挑挑眉表示自己工作完也不喜欢在协会里就餐，尤其是在城内完成任务的时候。
“哟，小墨来啦。”一位老妇见到墨北鸢，慈祥的笑顿时浮现，热情地招呼道，“还带着朋友呢，等我再给你加两个菜，等着啊！”
“好的，薛妈。”
黎耀阳笑着说道：“看样子以前她很照顾你啊。”
“是啊，在我还没有被安娜发掘之前，只有薛妈愿意疼我。”墨北鸢笑容中带着些许凄美，“不过所幸，我还是活下来了。”
“是个不太好的故事呢。”
“扭曲在身，谁的故事都不会太好。像是你，像是我，也像是安娜。”
“但我们还得好好活下去。”“所以我们才会探索如何掌控扭曲的力量。不过就是安娜的步子迈得大了些。”
“前辈的步子是迈得太大了吧。”黎耀阳吐槽道，“能够和扭曲成为朋友，而这位扭曲在后来也有很重要的作用呢。”
“吼？和我讲讲？”
“咳！不行不行，不能让未来太多的事情被你们知道的，你们都是这个时代乃至到下个时代都十分重要的人，这样子说不定会导致些不好的后果。”
“但是呢你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呢。”墨北鸢眼神幽幽地看向黎耀阳，“这里，帝国的首都，你知道换成你们那里是哪里吗？”
“哪里？”
“首都西边有一片沙海绿洲。”
“那真是不错的沙海？第三区？”
“没错。”墨北鸢看着黎耀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你的气息，在八卦顶上残留了下来，这将会导致几百年之后第三区会出现一个，”
“难以消除的诡境。”
“！”“画卷！”墨色浸染了现世，一张画卷将两人包裹随后消失，而屋内做饭的老妇却浑然未知。
“”画卷世界内，黎耀阳的情绪完全爆发了，他根本没想到，第三区的灾难是自己造成的，也根本没想到，自己妹妹的死，本质上也是自己的过错。
血色烈焰灼烧着画卷内的景观，黎耀阳的神情一阵变换再度化为了曾经面对执政官时的模样。
“怎么，想做掉我吗？”
“‘暴怒’，这种情感真是不好控制啊。”墨北鸢右手握住一柄墨剑，七朵梅花绽开
“唔这么快吗？”安娜塔利娅站在城主府顶，“真是的，一点也沉不住气啊，老是给我惹麻烦。”显然，这个“惹麻烦”的人不会是只简略了解过的黎耀阳。
“但愿这种方法能行吧，至少可以让黎耀阳能够短暂地完全解放力量，这样子，他也可以在之后有所作为吧。”
安娜塔利娅轻轻用黑剑划开手腕，把血液顺着剑滴到青涩的果子上，果子发出一阵绿光，慢慢地把血液吸收并逐渐变得饱满。
她此时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她身后的房间的床上，躺着被“固定”处理的墨北鸢。蓝色光芒闪烁，艾尔从一道裂隙中闪现出来。
“你真是雅兴啊。”艾尔是真的没想到安娜塔利娅竟然把自己的扭曲人格分离出去成为具有独一性的个体从而能够两头发力。
“她坏了你的计划可与我无关，不过你要是想找她的麻烦的话估计得先过我这一关。”
“懒得管，她们都在的话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艾尔评估了一下胜算，也不打算再去十三区，“说起来，你找到了什么？”
安娜略微思索了一下，还是把见到老人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
“他人？”“有思路吗？”“没有，前任大祭司用命换来的预言根本没有什么与他人有关的。”
“不过，那道预言倒是有一句，”
“毁灭的文明会成为灾难的温床，遗失的技术将带来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