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束
维看着逐渐消失的空间裂隙，把先前的对话与外世界的安娜塔利娅同步。
“你说，收束到底是什么？”
安娜沉默了一会，还是解释道：“我们所处在的时空是一个单独的节点，只有这个节点与世界发生交互时，我们才算作是真正地活在世上，可以借此影响客观世界的任何事物。但在过去是时空中，有一些节点因为某些原因是不稳定，而想要让它们稳定下来以影响世界乃至未来，就需要对它们进行收束。让它们‘确切’地发生，或者与‘确切’存在的事物发生交互。”
“你觉得我听得懂吗？”维吐槽了一句，安娜塔利娅笑了一声：“嗯这只是我的理解，我曾经问过艾尔所谓收束真的可以通过改变过去而改变未来吗，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
“他只是说，说不定结论恰恰相反，因为在你我的记忆中，都有些模糊的不应存在的身影。”
“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猜过很多次，或许是未来改变过去也说不定。只不过他从来没有给过我一个准确地答案，连否认都没有。”
“啧！那家伙就不该留！”“但没有他的话，当初我们就都死在那次大动乱中了。”
维无奈地叹口气，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去把伦萨多解决了？”“伦萨多肯定感受到你们的气息了，就算现在扭曲更强一点，但在躲避你们这一点上他们是利益性一致的。”
“那我该干什么？”“你不是说有想做的事吗？”“我已经做了好吧！”
这回轮到安娜罕见地沉默了，不过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先协助四协清理一下吧，别让人发现了。”“行吧。”
“所以，执政官阁下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寒词月问道，上首的安娜塔利娅抿口茶点点头：“没错，至于到底是什么时候，我也并不清楚。我只能说，到时候了，你们自会回去的。”
“但我们那边的情况并不好啊。”黎耀阳摸着自己的四协披风，“少了我倒还好，少了一位一级就很难办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十三区那些平民估计很难逃出来。”
“且放宽心吧，既然是他把你们送过来的，依他的性格，也不会置平民于不顾。”
二人对视一眼，现在也只能这么乐观地想了。
“你说，咱们就待在这里吗？”两人走在街道上，寒词月偏头问道，“虽然安娜姐并无恶意，但”“是啊，我们也没法安稳地待在这里啊。”
不管怎么样，各自心中对于十三区情况的担忧都是藏不住的。
“你说，前辈所说的我们被送过来的目的是对某些事件的收束，是个什么意思？”
“收束我的老师，四位零级之一的‘幻影’曾经跟我说过一个理论，叫做‘环形收束’。”
“‘环形收束’？”“嗯，他把我们正在经历的事件当做一个单独位点，分别向前后延伸出足够长的时间线。在过去的时间线的某一个位点上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在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发酵之后形成了我们所经历的事件，在直观感受上这两者没有任何的关联，但客观实际上确实存在前因后果，所以可以直接把两个位点跨越时间线连接起来形成收束之后的‘因果线’。因为他把时间线比作一条直线，因果线就像是跨越时间线的曲线，所以叫做‘环形收束’。”
“‘因果律’？”“和那个差不多，只不过存在时间线上的大幅度跨动。”
黎耀阳皱皱眉，这种理论对于他来说太过高深，他也就能理解简单的因果关系，所以黎耀阳发出了致命提问：“所以不还是和因果律差不多吗？”
“”寒词月脸色颇为难看地瞥了黎耀阳一眼，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往前走去。
“诶！我有说错什么吗？”
十三区外的雪山中，艾尔快速完成了调息。
“那家伙的力量还真是强大，而且对‘堕龙’力量的掌握还要在迪杰诺瑞特之上。唉，真是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啊。”艾尔思索着这一次估计是没法观测扭曲了，“不过那家伙倒还是一如既往啊，也不知道是设定好的还是本体在保持观测。”
艾尔考虑了一下，还是动用全力再度打开裂隙，只不过这道裂隙是为了将某个人带回来。
“唔！”一阵光影闪烁，冰蓝色长发的女子捂着脑袋出现在裂隙关闭的地方，她一抬头看见艾尔，想也没想直接凝聚出一柄冰剑劈砍过来，艾尔灵活躲过，问道：“我把你给带了回来怎么不谢谢我？”
“哼！就算你是零级，今天我也把你冻住！”“殿下，大可不必发这么大的脾气。说实话，他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有能力达到我们这个高度的了，所以我不会拿他怎么样。”
“”寒词月握住冰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而显得有些苍白。
“况且，殿下，这些事是他必须去做的，而他也做了。他已经收束了一件极为重要的因果，那就是维·琅因的诞生。”“维·琅因？”
“没错，在安娜塔利娅被封印期间，是维一直使用安娜塔利娅的躯体并代替她在大地上活动。”
“”“这件事的收束使得维现在可以更加自如地使用力量并且真正地存在于世。”
“那为什么还不把他送回来？”“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他去做。”
“为什么不让我去？”
艾尔扫了寒词月一眼：“因为他手上有那枚胸章，所以安娜塔利娅明白他定是自己未来交付了一定期望或信任的人，所以执政官身上的那些因果，都需要他自己去收束。这些事情很多，但若是少了任何一个，都可能导致维或者安娜塔利娅因为缺少‘因’而消失。而她们现在无疑是对抗扭曲的最强战力之一，在新的零级出现，殿下的老师回归前，她们一个都不能出事。否则，很可能导致最后的失败。”
“但现在她们都在，也就是说他一定会成功的对吗？”
“不，并不是。‘环形收束’与‘因果律’最大的区别在于，因果律是单一时间线流动方向的，虽然它可以由果推因，但果之所以出现是因为因已经在这之前发生了，也就是说，我们在发现果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再对因做出影响。但‘环形收束’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有果的出现，才需要对因进行收束，当我们发现果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人去处理因，让因真实存在从而使果被时间线承认而成为事实。”
“我不确定殿下你能不能听懂，我只能简略地描述为‘因果律’只能由果推因，而‘环形收束’则是在观测到果的时候去把因创造出来。”
“？”寒词月皱皱眉，“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送我们回去，维就会消失？”“没错，而且说不定安娜塔利娅也会一起死亡。世上没有只有终点的线段，也没有只有结果的事件。要想这个结果真正成立，就必须在过去创造出可以使之成立的起因。而现在，黎耀阳就在做这种事情，而且他完全意识不到他到底需要做什么。”
“那他怎么可能完成所有因的收束。”
“不好说，这个理论最奇特的地方就在于跨越时间线的制造起因，所以他到底有没有完成也无法立即观测到。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的是，从他回来的那一刻起，闭环就形成了，起因与成果将无法再度更改。‘环形收束’就会成为‘因果律’。”
“真是恶心的理论啊。”寒词月略带些厌恶地说道，“你就这么玩弄时空？”
“呵，”艾尔意味深长地看了寒词月一眼，随后慢慢走开，“或许是时空在玩弄我也说不定？”
“殿下你就不必担心你的朋友了，他既然是你少有的朋友，那我就可以保证，他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的。因为，如果他死在‘过去’，那自他出生到现在的一切都将变为虚假，我们说不定就会不复存在。”
“嗡——”裂隙再度展开，艾尔一跃而进，消失不见。
寒词月捏捏手，直感此时无法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
“唉！相信他吧，毕竟，他可是自从成为猎魔人的那天起就总是和不同的高级猎魔人建立了联系的人。”寒词月如此想到，“命运会眷顾你的，黎耀阳。如果‘穿梭者’所言不假，你便是未来最重要的人之一了。”
“她被送回去了？”“是啊，我们好好地走着呢，蓝光一闪她就不见了。”黎耀阳颇有些郁闷地说道。
“那估计是她的任务完成了吧。”执政官笑着说道，同时把一盏茶推到黎耀阳面前。
“那我该做些什么啊？”黎耀阳有些头疼地想到，他是着实没料到局面竟然会发展成这样。
“这个就交给黎卿自己摸索了。”安娜塔利娅有些调皮地眨巴着眼睛，她对于自己信任或者是看好的人都会以卿相称。
“你说，这个时代的‘穿梭者’会知道些什么吗？”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你想要找到他的话估计会很困难吧。他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两年前的新年盛典上，自那之后，我也很少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了。不过据说，他是去求证一样十分重要的东西去了。”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会在这里呢。”
“其实，我有一个建议。”执政官挥手用黑炎描出了帝国的地图，“我曾经听‘幻影’说过，很多事情的起因都是无意的。既然这样，你就把这里当做是一次历练的场地，去强化自身便好。说不定未来的某些事件，就是你旅途中偶然所为。你有这枚胸章，无论去哪里都不会有人敢刁难你的，况且，你还可以利用它去接触以后的强者们。”
“嗯？这倒是个好提议。既然她回去了，就算出了危机也多少能够应对。我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尚且需要磨练。”
“既然这样，黎卿就先休息一天吧，我让人替你准备些需要的东西。”
“多谢前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