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与冰雪相会
12月17日，四协四科总会议室。
“那么，就由预备1、2、3队和3队一起与城内的三科队伍换班吧。”
“是！”
“这么说，我们要在十三区里驻扎三个月？”云恋裳几乎向前趴在桌子上，眼里满是兴奋，自先前调查局采用协会制度之后她和事务所的其他新人就全部被带到就近的协会总部特训，经过了一年多的训练后主动申请分配到四协来，到现在还没有进过十三区。
“那有冰灯吗？”云恋裳问向队长，这番模样搞得云恋霓格外无语。
黎耀阳好心说道：“冰灯会有的，冰灯节的气氛一般会持续三个多月。协会里当摆饰的冰灯就是去年我和几个队长一起进城里采购的。”
“嗯嗯！”
“队长，那其他队伍呢？”冷杉问道。
“预备2队和预备3队的队长和我比较熟悉，虽说队员经常发生轮换，不过除去部分今年新加入的新成员外也都基本熟悉吧。至于3队，算是正式队伍中正面战斗力比较强悍的队伍，据二队队长说，三队的队伍平均水平都在6级上下。”
“这么厉害？”
“不，这只是他们在正面战场中互相配合时每个人能够发挥出来的实际战力，总体评级的话和二队差不多。”
冷杉明了地点点头，又补充问道：“那我们需要准备什么？”
黎耀阳转过头，罕见地笑了笑：“准备好，与冰雪相会。”
十二月十九日，十三区中央广场。
冰灯节的节日热潮尚未褪去，如黎耀阳所说，这种气氛一般会持续三个月，这一点可以从中央广场上的大冰灯看出来。
“等到它开始化了，冰灯节就基本过去了。”黎耀阳指着那个冰灯说道，“那时候一般都在二月份，所以就有了冰灯三月乐的说法。”
“说起来，把她们三个放走真的好吗？”凯勒担心地问道，“安洁莉卡和云恋霓倒还好，但小裳会不会太跳脱了？”
“有她们俩管着应该不会出事的。”黎耀阳拢了拢大衣说道，“对了，我要去见一个朋友，你们在这里自己转会？”
“行，我们觉得好了就直接回去了。”
黎耀阳点点头表示明白，就向着离开广场的方向走去，在大街边进入了一家咖啡馆。热气缭绕之下，黎耀阳四下里寻找了一下，就往咖啡馆里面走去。
“早啊。”黎耀阳对着桌子对面冰蓝长发的女子打着招呼坐下，对着一边的服务员说道：“一杯摩卡，谢谢。”
寒词月并不显意外地挑挑眉，手指捏住勺子轻轻搅动杯子里的咖啡，问道：“来我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你在边上我稍微安心一点。”
“我可不是帮你抑制扭曲的工具人！”寒词月又好气又好笑地吐槽着黎耀阳现在的所作所为，“什么叫在我边上你可以安心点！”
黎耀阳笑着摆摆手：“这是事实好吧，万一我出问题了，这里能快速压制或者清除的就只有你了。”
“更危险的还没解决呢！”寒词月抿口咖啡，不耐烦地说道，“真不知道那家伙躲到哪里去了，我都把十三区翻了个遍了。”
“这点我可帮不上忙，别这么看着我。”黎耀阳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咖啡，“能找到你是因为扭曲之力记住了你的气息罢了。”
“唉！”寒词月叹口气，转过头有些郁闷地看向窗外。
黎耀阳也跟着转头：“十三区这几个月难得有这种晴朗的天气，不管怎么样，今天先好好享受吧。”
“我其实挺好奇的，你说你到底为谁做事啊？”
“首脑。”
“嗯？那就有意思了。”
“对你来说是这样罢了，”黎耀阳瞥眼寒词月，“今天什么安排？”
“不知道，十三区我没来过。”寒词月美眸转动一番，突然笑着对黎耀阳说道：“既然你来这里一年多了，不如就委屈一下当我的导游呗？”
“那我的费用可是很高的，”黎耀阳打趣道，“因为我还会带你去参观我们进入十三区城内的下水道呢。”
“谁信啊。”
“哈哈哈！”
十三区的大街上，因为近期稍有些太阳的缘故，雪层要比先前薄了不少，雪靴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街道上此起彼伏，而寒词月也和没见过雪的小女孩一样一蹦一跳地踩雪玩。
“我说，你都不注意形象的吗？”边上的黎耀阳一边出声提醒着，一边还要提防这妮子脚下打滑彻底失去形象。
“我没这么干过不行啊！”寒词月显然十分兴奋，黎耀阳见状也就不想打扰她的雅兴，只是叮嘱道：“小心地滑摔倒啊，雪靴碰水了就和你光脚走冰面一样滑。”
“这是什么形容啊！”
“好了别玩了，咱们得在十一点前到冰雪城门口，不然就得排至少一个多小时了！”
“好好好！嘻嘻！”
“唉！我摊上了个什么人啊。”黎耀阳按住额头的手有些颤抖，“一级都这样吗？”
“一级里还是有很沉稳的前辈在的。”寒词月像是听到了黎耀阳最后的吐槽，开口介绍道，“比如说‘炎魔’前辈，他就是以沉稳出名的猎魔人呐。”
“所以你不是是吧。”
“黎耀阳！”
“错了姐错了！”
“所以还是得排一会队啊，冰雪城这么火爆吗？”“这里是十三区最为知名的景点，基本每一个来十三区的游客都会到这里来一趟。不过因为这里面实在有些大，没有资深的向导的话很难在一天内完美地体验所有有趣的项目。”
黎耀阳说着，又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门口带着小蜜蜂的一群人：“他们就是资深人员，当然，我和他们差不了多少。”
“哦？为什么？”
“因为每一次有队员从我这里毕业，我都会带着他们到这里来玩一圈。”黎耀阳嘴角勾着，显然是在回味那些美好的回忆。
“这样啊。”寒词月感慨道，“你也没比我小多少，反而比我擅长培养人才嘛。”
“也不算培养人才吧，只是既然是我的队员，那我总得为他们负责。而且，因为你也知道的原因，所以我没法进入正式队伍进行长期作战。”
“但从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不动用扭曲的力量就可以了不是吗？”
“但有的时候我必须得用啊，如果我不用的话，恐怕会更怀疑自己吧。”
“开馆了，咱们走吧。”“好”
两人夹在人群间向冰雪城内走去，黎耀阳感受着拥挤的人群皱皱眉，伸出左手捉住寒词月的手掌，寒词月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反应过来，倒也没有挣脱，只是任由黎耀阳牵着自己绕开人群向里面走去。
“不该先看看外面吗？”
“这种时候留在外面就错过了最好看的地方了。”
黎耀阳指的是冰雪城最中间的那一片区域，或许会有同样有经验的人一同赶来，但二人已经领先了不少了。
十几分钟后，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那时一片大广场，四周有零零散散的移动店铺，广场的地砖铺成了六角雪花状，正中心则是一个三层楼高的尖塔。
“这是什么？”这时候寒词月已经完全不计较黎耀阳还拉着她的事了——因为对这些场景的好奇貌似让她暂时忘记了这些事情。
“等一会就知道了，在那之前，你能告诉我，关于‘冰刃’的搜查情况吗？”黎耀阳低声说道，确保只有两人能听见。
寒词月转过头来，瞥了眼依旧被抓住的手，开口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我”
“噗嗤！”寒词月看着黎耀阳欲言又止的模样笑出声来，阳光照耀下，女子的笑容额外闪耀，“你啊，总是这样珍惜猎魔人间建立起来的情谊。但你知不知道往往就是这些东西会把你推进深渊的呢？”
“”
“我想你是知道的吧，毕竟你经历过。想知道为什么调查局记录里总有一些重情重义的猎魔人不明不白地失踪吗？”
“因为，他们变成了扭曲。”
“嗯，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变成扭曲吗？”
“”
“因为他们重情重义啊，那么，当自己十足珍惜的事物在自己面前消亡了，你的情绪总会大有波动吧。那么，扭曲就找上你了啊。”寒词月轻轻说出了扭曲成因的简述版本，“越是看重感情的人，越有可能化作扭曲；而越是冷血的人，反而越有可能生活得更久。”
“所以啊，你这样的人，偏偏活不长久啊。”
“听过一句话吗？”黎耀阳突然笑着问道。
“什么？”
“我们现在所做的，并非是为了什么高尚的事物，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为了我们所想守护之物，为了我们所想守护之人。”
“听过，我们那一辈人都听过，这是‘指挥官’阁下曾说过的话。”
“所以我也只是明白了其中浅显的道理罢了。我有那种能力，所以我至少不会再让自己失望。”
“呵，你的变化还真大啊。”
“安洁莉卡也这么说我。”
“嗯，那我答应你，不会死的。”
黎耀阳转头，与寒词月对上视线，就是这时，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广场正中的高塔喷发出漫天的冰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如同白昼中依旧闪亮的星辰。
“好。”黎耀阳如此说道，左眼中的世界，天空再次明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