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入宫
自从许烟的身份曝光,不少人来慰问,当然,也有旁敲侧击那东西的下落的成分。
只不过许烟什么都不知道,听得出来这些人的用意,都囫囵过去了。
除了许烟这边,他们两人也没有闲着,借着武林门派在许烟这边套取线索,摸清了现在这里武林江湖之间的联系,已经笼络到了不少人,还有一部分也开始动摇。
另一边,晏安王和莫彦楚靠着安插在元京的势力进了城内,他们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到了晏安王的府邸,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他们调走了部分的人,剩下几个乔装成百姓混了进去。
元京城内却是神奇的没有流民流窜,安的是一副祥和之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朝中的内乱对他们并无影响。
事情他们肯定是知道的,只不过佘岭殇心思缜密,想来元京对他很重要,否则他不会顾及这里的百姓;朝中昏聩,只要不祸及百姓,换一个皇帝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王爷有何发现?”
密探来报,莫家的处境并不好,君和臣,本就连在一起,君主出事,作为臣子,无论如何也不能置身事外,况且莫家辅助朝廷百余年,是绝对的拥护,也万万做不到投靠他人。
百年世家,在朝中颇有威望,正因如此,皇家才会忌惮;而这正是佘岭殇所需要的,他想要拉拢这些世家的支持,借着他们的助力把现在的皇帝拉下马。
在佘岭殇的威逼利诱下,大部分世家纷纷倒戈,剩下为数不多的还在坚持,其中便是以莫家为首。
当然,佘岭殇自然不会认为以他给的好处能够劝服这些人,都是惯会趋炎附势的,所以他给这些大臣都下了毒,不想死的,就只能听从于他,毕竟连皇室的人都中了毒,他们又能如何。
“他如今应该在皇宫内,至于宫外的点,我知道一处。”进入元京后,他们并未刻意回避人群熙攘的地方,按着平常的路走到王府。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做的如此绝,连带着他王府的人都一并控制着。
佘岭殇最想要的无非的那个位子,所以他必定会死守皇宫,至于被他控制的大臣们,应该还待在自己府里,“你去莫家一趟。”
“我?”莫彦楚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否则他怎么会听到如此荒谬的话。
“不错,你。”
很好,听清楚了,确实是叫他去,“王爷,您莫不是同我开玩笑?我这么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在那些人眼里岂非如同蝼蚁一般?”
晏安王抬头看了一眼惊起的人,很平静,“正因如此才让你去。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是颠覆天下,在这样的自负之下,你这样的,才不会让他们留心。何况去的是莫府,没有人能比你更清楚。”
听了他的话,莫彦楚慢慢平复下来,这话倒是不错,说服了自己,应下来,“好,何时动身?”
晏安王又是一瞥,是了,何时动身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于是转身离开,这里离莫府有些距离,正好可以先去茶楼喝口水。
皇宫被严防死守着,两个时辰轮换一次,就连换人也是一个一个地来,难以找到可以混进去的点。
“你是何人?”果不其然,还未到宫门,便立刻有人上前拦住,皱着眉冷声呵斥,大有一副若有异动格杀勿论的模样。
“哼,不曾想区区一个守卫都敢如此,莫不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找死!”那人说着便拔刀,气势汹汹地朝晏安王劈去。
不出意外,这人根本近不了身,武功内力均在晏安王之下,毫不费力就把人打了回去,摔了个踉跄。
“还不回到你的地方?”出声的是另一个守卫,刚刚发生的全部他都看在眼里,知道他们不是晏安王的对手,才出面调解,“你来这里可有要事?”
这人不错,连问话的方式都变了。
他轻轻地摇着折扇,似笑非笑,“来这里当然是有要事。”说着从袖口取出一物抛给那人。
那人接过,粗略一看有些惊住了,而后仔仔细细地反复翻看那物件,“此物从何而来?”
“啪”的一声,折扇收起,“自然是尊主相赠,让我拿着来找他的。”
这东西当然不是佘岭殇给的,而是他仿照着那刻符大致模仿的,至于这些普通的守卫是分辨不出真假的,也好糊弄过去。
“行了,还有这个。耽误了时间可和我没有半分关系,至于你们嘛……”后面的话不用多说他们也明白。
守卫打开锦盒,抹了一些药粉,合上,毕恭毕敬地还了回去,“大人勿怪,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毕竟出了问题我们承担不起。”
有了这两样东西,守卫也不敢耽搁,很快就把他迎了进去,“你们两个跟着大人。”
“不必了,人多眼杂的,不合适。”
进了皇宫,巡逻的守卫也不少,剩下的就是太监和婢女,不过也不多,毕竟现在伺候的时间也不多。
里面的守卫倒是没有拦下他,这些日子进出的人还是有的,佘岭殇这盘大棋总得和外面的人一起下,只要过了宫外那关,一般就不会再管,这里的只看守宫内的人。
他轻而易举的找到正殿,空的,父皇和佘岭殇都不在殿内,可除了此处,还能有哪里?再往里是后宫,妃嫔和皇子公主们的住处,在佘岭殇眼里他们并无威胁,加上人多必乱,他不可能把父皇藏于那里。
隐在侧殿,许久不见来人,但他确信,一定就在这里。
未见人影,他更加确信就在此处,越是重要,才越要避开,不过估摸着这时辰已过许久。
终于,殿门开了,佘岭殇从里面出来,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若不是这些事情都真真切切是由他主导的,绕是谁也不会怀疑这么一个仙风道骨,仿若超脱世俗的人会有这般野心。
原来正殿之下还有密室,他那父皇必然就在这里,没想到本是防不臣之心的密室,如今却把退路给堵了,这个地方只有父皇知晓,现在不过多了一个佘岭殇。
如果没有看错,刚刚佘岭殇手里拿着的是一个小盒,那里面装着的必然是那药粉。
这药粉对他来说是一大筹码,此毒能麻痹人的神经,能够省去他不少的功夫。
没有过多停留,毕竟这密室他进不去,但能知道父皇就在这里足够了,当务之急是阻止佘岭殇的大计,他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朝廷和武林本就分割,要想联合在一起,必定得花费一番功夫。
在府里清洗一番,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见莫彦楚回来,衣袍竟然都染上泥土灰尘,发冠凌乱,颇有种逃难之感。
晏安王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这是被发现了还是怎的?”
莫彦楚自然知道此刻的模样定然狼狈,但也是无法,对面的还是个王爷,他压下心底的烦躁,“没有。只是我没有武功,是从狗洞进去的。”
“狗洞?”晏安王惊的声音险些劈叉,没想到堂堂大理寺卿府竟还有狗洞一说。
莫彦楚没有放过他看着自己时眼中闪过的一丝嫌弃,幽幽道,“翻墙的事情我做不得,只能从小弟偷溜出去的狗洞入手。说来还得感谢还有这么个地方。”
此事翻篇,“可有什么发现?”
“家父和其他人虽被关押,但也给了一定的自由,不然我也见不了他们。”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其他大臣,也是如此。哪怕是归顺于他们,也一样被拘着。而且连同家眷也一并被下了药。”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解决药的问题,正因为中毒,所以这些大臣都被捆住了爪牙,无法施展;再有就是破解朝廷和武林之间的隐线,只有保持一贯微妙的平衡,才能天下太平。
“先不急,他们对佘岭殇还有用,暂时不会威胁他们的性命。”晏安王说着拿出一张纸条,在火烛上烫烤,字迹显了出来,看完后递给莫彦楚,“武林那边在找一样东西。”
“神符?”
“不错。”
“可姑娘只说了是神符,至于它长什么样在何处,还不清楚,万一是那人凭空捏造,如何寻得?”
不愧是名誉元京的少年郎,短短几字便能窥见其中乾坤,此人往后若受重用,定当是稳固朝廷的中流砥柱。
“不管是什么,总归是有这东西,否则也不会引得武林相争。”至于纸上说的神符,他兴许有些眉目,如若没有想错,她也是猜的大概。
莫彦楚见他神色自若,知道他是心中有数,没有多说,把手上的纸条就着火烛烧了。
这两日他们和京中百姓一样,就是日常的吃喝;只不过那些人像是坐不住了,不仅加强了城中防守,还派了不少人巡逻,连带着百姓也不能随意出门,只能在家里待着。
莫彦楚从侧门而入,进了后院,对他摇头,“还是一样。”
他反倒是心情很好,浅笑一下,放下手里的书,“看来是他们开始动作了。”
莫彦楚知道他说的是谁,心下也松了些,他对姑娘是放心的,她的行事总是莫名的能让人安心;至于将邪阁阁主,虽然看着不着调,但能掌管一阁,且名声令人闻风丧胆,足以见其强悍。
有他们二人调和,武林应当有大部分的门派已经倾向他们强牵的方向去。
“他们如何?”
“管用。”莫彦楚的嘴角微扬,算是卸下了压在身上的一块大石,之后动手便无后顾之忧。
“很好。最近不用出去了。”
看着你那些人这副急切的模样,想来是二人已经处理好了武林那边,只欠一股东风,便能卷起一片惊涛,剩下的,就需要他们配合了。
最近他们也不需要做什么,只看佘岭殇自乱阵脚即可,虽然皇宫和大臣们还被控制着,但他是不敢动他们的,等他瞻前顾后、进退两难时,便是他们出击的最佳时机。
又过了三日,巡逻的守卫换了一批又一批,可人数却是肉眼可见的减少。
城中百姓被拘的叫苦不迭,加上佘岭殇顾及元京并未对他们如何,人压抑不满到一个顶点势必会爆发,于是齐齐向守卫发难。
守卫深知此刻情形不对,硬生生用武力压制,堪堪拦住想要趁乱出逃的百姓。
城里的动乱是压住了,但百姓的怨怼和恼怒却是又上升到了一个高度。
人嘛,总是会被牵着走,不管受到过多少恩惠,只要有让他觉得不满的地方,那便是永远的脏污,是洗不掉的。
摆在眼前的事情就够佘岭殇喝一壶的了,加上现在百姓不安、流民暴动,纵使佘岭殇再怎么沉得住气,也架不住众人反扑,用不了多久,他所谋划的大计便会分崩离析,化作一盘散沙。
“信上说他们到了,我们可需汇合?”
“不必,他们自有去处。”晏安王说着起身,负手而立,“王府空置许久,旧了。”
莫彦楚立在一旁,烧了纸条,本就无由来的话,他也不必回应,王爷的想法岂是他能随意揣摩的,有时候当个心盲人总是没错的。
“我去宫里,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处理。”
莫彦楚应声,其实留下的事情不多也不甚重要,只需要他看着时机报信,和姑娘他们汇合便好。
“大人怎的今日又来了?”可真是巧了,这时看守城门的又是前些日子那人,瞧见晏安王后恭敬上前。
晏安王摇着折扇,眼里带着怜悯,“带我去见你们尊主。”
那人来不及细想他眼神的奇怪,很是纳闷,“大人要找尊主进去便是。”都是见过面的,也并未拦他。
晏安王不说话,动作未变,那人看得心里发毛,讪笑着立马端出一副狗腿模样,“大人,这边请。”
绕过商议朝政的正殿,到了偏殿,林竹环绕,这佘岭殇是个人物,竟然不住富丽堂皇的宫殿,跑到这不打眼的小院来,却是和旁人不同。
“我去请尊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