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密闯木屋
短箫的颜色红了些,却是哑红,看来控制猛兽毒物的是药粉和曲调,和铃铛没有多大的关系。
“如何?”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的发现绝对不是偶然,如此熟练的动作,怕是已经试过多次才能如此肯定。
他捋了捋方才吹动到胸前的发丝,看着人蓦地笑了,“怎么?连晏安王都能做爬人门窗的事情,我就不能秘访此处”
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在较什么劲,总是要逮着对方说上几句,他是明面上地挑事,时不时便说上一番;而晏安王看着像是不屑搭理他,但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表现出来的却是眼神动作上的挑衅。
“这药粉你随身带着”把话题放回要点。
“这倒不是,谁会有事无事带着这个。”他瞥了眼刚刚抛过来的药盒,并不在意。
他应该已经来过几回了,现在在打着马虎眼,不管事实如何,但至少现在他是可信的。
这药粉确实是他们之前看着佘岭殇炼制的,许是过了段时间,没有刚开始的细腻,但是不影响它的效用。
“你看它背上。”他走进几步,到了最近的那头熊跟前。
熊被催眠,双眼轻阖,鼻子随着呼吸喷出略显灼热的气体。
隔着铁栏,放轻步子和声音,隐约发现熊背上的毛发有一两点泛白,不深,如果不仔细靠近看根本发现不了。
“手。”他在旁边没有动作,却让自己伸手去摸,怕是觉得脏,不想碰,看着他有些无语。
他却是无谓地挑眉,还歪了些头,又继续把玩他的短箫。
罢了,伸手清碰,熊毛发上沾的白点不深,但是有些硬,应该留了有一些时候,只能在毛发上刮下来一点,触感不太好,已经结块,指尖一碾便散落,但不难看出这是一种粉末,而且和药盒里的是同一种……
“所以这里的猛兽毒物能被催眠也是因为这药粉”
“或许吧。但也和吹奏的曲子有关。”否则那日他也不会降不住铁笼里的猛兽,仅仅只是让它们浅眠。
若是如此,那批人的势力应该早已渗透到西域,连王宫之内都被其控制,元京那边的形势怕是更加危险,怕是几人在这里碰到的事情都是他们所引导。
既是如此,他们到底在引导我们做什么?又或是找到什么?
“这药粉还挺厉害,竟然能催眠这么多血性的兽类,回头让那老头给我弄些带回将邪阁也是不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这么叫佘岭殇了,索性对方也没有计较太多。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是同行乘船的人,只要能到达目的地,谁还管其他人在船上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
“二位好了吗?铁笼里的野兽该喂养了。”守着的护卫在外面喊着,让二人先行离开,毕竟喂养它们也是有风险的,若是二人出了什么意味,他们难辞其咎。
方才的动静不大,外面的人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把药盒还给他,两人悠悠然地出来。
几名护卫端着几大桶的糜肉,那股腥臭味凑到一起异常浓烈,虽然已经处理过一阵,但是味道还是很恶心,闻着反胃,将邪阁阁主早就移到一旁,用袖子淹着口鼻,看向这边的眼神满是嫌恶。
“这么多”
“姑娘有所不知,这里的野兽不比其他,饭量大的很,若是吃不饱,得发狂。”站在面前的一个护卫说到,之前有过经验,可不敢怠慢,这里的虽是牲畜,却也是王室养着,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也脱不开关系。
而这里的护卫之所以方才如此客气也是因为认得二人,那日野兽突然发狂,多亏了几人压制,否则野兽跑出来,他们势必性命不保,虽说也是受了罚,但总比丢了命强。
两人出了林子,又经过鬼陀罗花海处,今日的花又败了些,但气味还是挺浓。
透过花海看向后面的院子,还是一样的安静,“这里的猛兽好像格外强壮,但行动却是灵活。”之前它们逃出铁笼的时候就发现不太一样,体型远大于普通的,光是看着就唬人。
他拿着短箫拍打跟前的鬼陀罗,稀稀落落的几片花瓣落到了泥上,“这不是很明显吗?”他轻啧一声,又接着说,“早就被人动过手脚了,不然你觉得那些东西为什么会听我的箫声。”
“你的箫是谁教的”现在很难让人不怀疑其中的联系,其实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只不过还是疑惑。
他打着鬼陀罗的手停住,把短箫收回胸前,“啧,你瞧瞧你这说的……”腔调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但眼神却是僵了一下。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如此,心里也有了答案。
她没有在开玩笑,这很重要,他自己应也猜到了,那个人和他们要找的必然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来还在说笑的人看着她严肃的神情,眼神却是放松下来,“行了,别冷着脸了,怪难看的。”他取出帕子擦了擦刚刚碰过鬼陀罗的短箫,“找个时间会会那个高人。”
他所学的时间不短,对那个人的看法,不好说……
“我说,要不要进去看看”他的短箫虚点着后方的院子,嘴边挂着不明的笑意,恶劣但不恶心,果真是占了脸的便宜。
所以说他和晏安王总是这么明里暗里地针锋相对,会不会就是因为“一山不容二虎”
看着她莫名的眼神,他也是纳闷地发笑,“想什么呢?本阁主说,进去。你这模样,总不能是傻了吧?”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收回眼神。
“就这么进去”西域王宫的人也不是傻子,光天化日的,若是他们的禁地被闯入还能悄无声息
至于晏安王进去的时机,必然也是不易,况且,他毕竟是要同元京其他人争那个位子的,若是没有实力,单凭他被派出来的一路上就死了无数回了,可他到现在并无半分阻绊,即便有,也是解决了的,不然何来现在悠哉悠哉的。
“你是说他们”他往花海的另一处扫了一眼,远远瞧见西域装束的护卫,看见二人并没有动作,转身又继续巡逻附近,看着更像是给他们看风的,周围还有几人,但都有没有管他们。
“反正都看见了,不进去岂不是亏了?”他笑着收回视线,自然知道是晏安王的人,只是毕竟还是防备着,肯定是会报给他的,不过他也不在意,拉着她就往里走去,“走吧,免得白来一趟。”
他闪身进了院子,反正这里是晏安王的人,自然也就该干嘛干嘛,不用特地避开,反而还省事了。
跟着他到了院子,果然是浓烈的药味,虽然那劳什子高人不常住,但味道还是残存着。
院子很干净,前头晾晒着各类药材,寻常的珍稀的都有,甚至还有些西域特有的没见过的。
他拨弄了几下药材,转身就进了屋里,很明显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晾晒的物件很普通,就是寻常的簸箕筛盘。
屋子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丹炉,里面还残存着未烧尽的粉灰。
拨弄一番,并没有发现,都烧的瞧不见模样了。
他在屋里看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注意,“看来那个所谓的高人还是挺谨慎的嘛,果然有些能力,这样的人才,若是招入我阁中,也是不错。”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动作不拘小节,但看上去却是难得的不显粗鲁。
这里的布置如晏安王所说,和元京的风格很像,在这西域王宫独树一帜,简单但也整洁。
炼制的丹药都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各种镶嵌晶石绘着鲜艳色彩的瓶瓶罐罐,看着眼花缭乱的,摆放之人明显也是个讲究的人,按大致的色彩形状摆放到一起。
都是普通强壮体魄的丹药,有一些是驱邪解毒的,但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向一旁坐着的人摇头,“没有。”
“正常,谁会这么明显把东西放我们眼皮子底下。”他借着椅子把手的力起身,衣袍随动作轻晃了两下。
“只是……就因为这些丹药所以西域王才会如此信任他”必定不是,但他们也只能查到这一步。
“就算是故意引我们的,也要继续不是吗?”他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倚着。
到现在他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活了,全是一个局,无论是雾阴山,朗月域,还是如今的西域,都是谋划的,为的就是把几人聚到一起,可见此人心机之深沉,计划之缜密。
早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巧合,却让人挑不出毛病,这盘棋下的很大,他们皆为棋子,却不知道最终这盘棋是输是赢……
“行了,别皱眉了。你手上的伤好了没?”
突然的话题转移让人一愣,“什么?”毕竟自己可没有忘记两人还在王宫的禁地,虽然守着的是晏安王的人,但还是要警惕些。
她的神经还在紧绷着,他问的属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啧,傻了伤口。”他说着挑眉看向她还拿着药瓶的手。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放下药瓶,“没事。”若是他不提起,自己也不会想起来那里还有伤口,反正血早就止住了,涂了两天药不疼了,也就没有管。
“我说,这里的药好像不错,要不要拿一些回去涂说不定好的更快。”
看向他的眼神有些难以言喻,表情也有些凝固,所以这人是想偷药的
他倒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有趣的很,竟轻笑出声,“说说而已,这里的药我也看不上。”
感觉到外面没有异常,看来晏安王的人还是可靠的,确确实实地看住了外头的情况,两人从院子出来,里面的东西早已摆回原位。
“便宜你了。”他抛过一个玉白瓷瓶,还能感觉到里面的液体因为刚才的抛起而摇晃。
打开瓶子,液体微黄,没有什么气味,疑惑地看向他,这个瓶子明显不是屋子里的东西。
“啧,又犯什么傻。放心,死不了,消除伤疤的好东西。”
他手上的自然都是好的,这一点还是知道的,反正也不亏,虽然自己不在意伤口的事情,但留着这药,说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还能做个顺水人情。
“谢了。”盖上瓶盖,收进怀里。
他挑眉,“我说,你一个女子怎的活的比本阁主还糙。”说着还投来嫌弃的目光,忍不住摇头。
……没有回他。
人和人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凭实力成立将邪阁,底下无数人听命,自然是能得到一些寻常人所没有的东西。
而自己只是从小摸爬滚打,一个人过来的,混迹江湖罢了。
但细想之下,他成立将邪阁也绝非偶然,“这药是上好,你阁里还有如此厉害的药师”
他当然也是听出来了,也没打算藏着掖着,“行了,不用拐弯抹角的,就是你想的那样。”虽说他平时行事诡谲,但也不屑于说假话。
果然还是那个人的手笔。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谋划许久,看来势必是要达到目的的,否则也不会蛰伏多年。
将邪阁成立时间不短,那人的计划怕是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