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晏安王现身拍卖会
气氛微僵，一旁的成言以为是自己跟踪她被发现了，正想解释，却被一声吆喝给打断。
“感谢各位赏脸，寻芳楼的拍卖会即将开始。”铜锣敲响，徐娘子揭下放于台上中央的托盘的红绸，底下是是一樽金色的蟾蜍像，摆在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话落，楼里的掌声和呼喊声混杂，台下的人扎堆往中央靠，就等着看见自己喜欢的宝贝再拍下，很是挤乱，他们却是乐在其中。
自己又不掺和拍卖，便寻了处视野好的地方，坐看这些人争台上的物件，也是有趣的，只是没想到那两人也跟着，当真是不客气。
“茶水自理。”幽幽地对他说了一句，自己可没有多余的钱请一个贵公子喝酒吃饭什么的。
男人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对方已经把注意力放在台上，便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第一样拍卖的——是我们寻芳楼的花魁，醉梦姑娘的一晚。”徐娘子娇笑着敲响铜锣，原以为那金蟾蜍是拍卖会的重头戏，没想到却是个摆着供人观赏的吉祥物。
台下一片吆喝，有些激动的甚至往台上扔银子、钱票。
醉梦静静地立在台后看着为她一掷千金的人，眼中没有半分波澜，待徐娘子让她上台，隔着珠帘抱琴在台上坐着。
“哎哎哎，娘子误会了……”熙攘的人群突然爆出让人难以忽略的哀嚎，一位妇人冲到人群中拉扯痛呼的男人的衣领。
“误会老娘给你钱就是让你送给外面的野蹄子的”妇人揪着男人的耳朵怒骂，丝毫不在意笑话他们的人。
周围的人没有上前劝阻，都在嬉笑着看戏呢。
徐娘子见状气急，让护卫把二人分开，竟然来了搅局的，下台到了两人跟前，“二位，我这寻芳楼可不是给你们闹的地方，有什么问题还是回家解决吧……送客。”毕竟多年斡旋在这些达官显赫之中，处理这些事多了也是有手段的。
两人被架出大堂，没有再叫唤什么，毕竟也知道今日事寻芳楼的拍卖会，里面的人多少是不能得罪的，反正妇人的目的达到，男人也落了面子，这几日是不会再去寻芳楼了，自然不会再吵闹，也不好闹得太难看。
待两人被带出去，徐娘子抚着胸口，顺了顺气，脸上又恢复了笑意，“各位见笑了。醉梦，给大家弹奏一曲，算是寻芳楼给各位赔罪了。”说着把舞台让了出来，让底下的人瞧得更清楚一些。
醉梦抱着长琴从珠帘出来，轻纱掩面，穿了一身艳红的裙袍，头上的玫瑰娇艳欲滴，好一副仙然的模样，令人心驰神往，连在场的女子也不得不承认果真是绝色，但更多的应当是嫉妒。
台下几个女子瞧着台上醉人的容颜心中郁结，“这楼里的女人果真浪荡，难怪迷住那帮男的，老是惦记着来这儿。”
妇人更是没好气地扫过身边的丈夫，脸色奇差，但美人在前，男人们也没有同她们计较，能来这里拍卖的多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谁家里还没有几个娇媚侍妾了。
只是可怜了这些妇人，能够来这里的，明明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却还是要明里暗里的同其他女人争斗，生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就是，还好我家那个怕我，不敢去这种地方……”其实一个妇人看着是个厉害的，冒出这么一句，却惹的其他人不高兴了。
“那可不好说。”
“嘿，你什么意思？”
她们离徐娘子不远，许是故意的，声音还挺大，说的话自然落到她的耳里，想着几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斗几句嘴倒也无伤大雅，都是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罢了，她见的多了，自然不会同她们计较，毕竟再怎么说，她们的男人还不是到寻芳楼里作乐了。
醉梦琴技极高，只可惜这里的人大都醉翁之意不在酒，白白浪费了她的技艺。
“姑娘喜欢听曲她的弹唱确实不错，不如让她过来”
正赏着曲儿却被打断，敲点桌子的手指顿住，“你似乎有些话多。”他说的这话听着不对味儿，自己欣赏的是琴艺，和人有何关系。
“大胆!你可知……”跟着他的小厮不满出声。
“成言，不得无礼。”
“实在抱歉，打扰到姑娘了，本想着你喜欢正好当个赔礼罢了。”
这主仆二人活像在唱双簧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倒像是自己欺负他们一样。
冠冕堂皇的话听着实在是烦躁，说来说去的，耳朵疼，“你想知道什么直说就好，不必和我绕弯子。我是个俗人，不懂也学不会你们那套。”
男子愣住，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既是这样，那他也干脆些，放下茶盏说到，“姑娘勿怪，我对这寻芳楼感兴趣，恰巧姑娘又是这里的人，只是希望能多知道一些。”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告诉？”
“姑娘是个聪明人，我想……我们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他说的像是自己一定会帮他似的。
这话听着着实令人发笑，自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他还让人跟踪过自己，定是瞧准了目的，他未免过于自信了，“呵，抬举了，我们可不一样。”
“但是我对你身上的秘密很感兴趣……”成言查到一半线索就断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警觉，倒是让他更感兴趣了。
“彼此。”此人有备而来，怕是看准了要和自己合作，如若真的一路，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姑娘会武，有机会定要讨教。”男子感受到了她的动摇。
“好说。”
他身上明显没有内力，说什么习武的都是客套话罢了，也算是给各自的台阶。
一曲毕，台下的人竞相出价，都想买下醉梦的一夜春宵，场面一度混乱。
“感谢各位对醉梦的厚爱，但是大家都知道我的客人都是自己选的，就看哪位与我有缘了。”醉梦弹完曲子起身福了下，退到一侧。
台下一片骚动，“我我我，醉梦姑娘选我……”
徐娘子看着这番场景笑得灿烂，让底下闹了一会儿才出来控制场面，“各位也不要着急，都出出价看看合不合醉梦心意～”说着忍不住举起手帕掩唇而笑。
“我先来，一百两。”
“看你那小气样，醉梦姑娘就值这个数我出五百两!”
“哟～林少爷阔气啊!”徐娘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在她看来，那就是一张张人形饭票，都在争先恐后地想往自己这里砸。
“啧，八百两!”
这价已经很高了，没有人再喊价，大家都在盘算着值不值。
“八百两第一次，八百两第二次……”
喊价的人眼见无人加价，神情带上几分轻蔑，又喜形于即将得到醉梦的一晚。
“一千五百两。”
一道清冷的声音砸得众人都有些懵，醉梦姑娘是绝色，可这价钱买她一夜也是天价了，都忍不住声音出处瞧，却是什么也看不真切。
“一千五百两第一次，一千五百两第二次，一千五百两第三次……成交!”
“醉梦今夜就属于楼上那位贵人了，好好伺候着公子。”徐娘子急忙把醉梦往楼口带了带，示意她上去，生怕那贵人等急了。
醉梦福了福身告退，看来是同意了。
众人往楼上看，都想知道是何方神圣一掷千金，可是被门窗挡住，那人也不露面，醉梦进去后房门紧闭，这是看不到那个人了……
“公子，那不是……”成言应该认出了那人，方才开门的是里面的人的心腹。
“去拜见一下。”
……
“爷，莫公子在门外求见。”
上好的紫袍松散地垂落，衬的男子更加矜贵冷艳，不加修饰的发髻，流露出放荡不羁。
“让他进来，你继续弹。”男子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终究没有饮下去。
醉梦微微点头，继续拨弄琴弦。
“莫家莫彦楚，见过……公子。”有旁人在，不可明说，但是该有的礼节却不能少。
“大理寺卿的嫡长子，认得。”男人换了姿势，更加慵懒地斜倚着，眼睛微阖地看向他。
琴音突断，“噌”的一声在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怎么？醉梦姑娘可是有事”男子把酒杯递给一旁候着的人，不痛不痒地说到。
醉梦忙起身赔罪，“公子抱歉，醉梦身子不适，可否先下去更衣，稍后再为公子弹奏。”
“下去吧，不必再来了，这位莫公子今夜应该想和我一醉方休。”男子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明的笑意，却是好看极了。
醉梦却没有心思欣赏，忙不迭地抱着长琴出去，门口的侍卫把守着。
“莫公子可真是不懂情趣啊，打扰了本王和醉梦姑娘的独处……”男子的心腹换了杯酒，重新递给他。
“王爷恕罪，在下只是得知王爷在此，于礼都是该拜见王爷的。”莫彦楚站着，一字一句地回道。
男人半躺在贵妃椅上，捏起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容颜比女子还柔媚几分，但这都是表面的，总觉得内里高深莫测，“莫公子放心，本王来这是寻乐子的，不会打扰你办事。”
“王爷好雅兴，这寻芳楼的名字着实响亮，竟在此处遇到王爷。既是如此，在下就不扰王爷的兴致了，他日定当亲自上门赔罪。”
房内酒香阵阵，贵妃椅上的男人半阖双眼，像是睡着了，旁边的侍卫无声地候在一边。
“公子，晏安王怎会来此”
“不知，办事时多注意一些，有事及时来报，不得自作主张。”
成言的神情严肃几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