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29
为了应对马楚楚, 谢凝想了很多办法。查了一上午的资料，终于心里有了主意。
周三这天，谢凝只上了半天课，下午去了医院拿报告, 将六年前的报告单也带上了。
谢凝的检测结果显示, 她是具有alpha分化倾向的, 然而在她的医疗档案上, 那里填着“分化倾向为oga”。
主治医生意识到情况不对, 立刻去找医院院长，商量这件事情怎么解决。
金院长是个矮胖的男人, 六年前他也是负责分化测试和引导这块的, 见到谢凝首先诚恳认错, 问她愿不愿意接受赔偿。
“检测出错这种事情概率极低，”金院长扶了扶眼镜说，“但考虑到我们医院每天的工作量，偶尔也是会有一两个出差错的，希望这件事情没有给您带来太大的影响，我们医院愿意给出相应赔偿, 你这两次检测的费用、以及相关的精神损失……总计约20万元左右，不知您可否接受？”
谢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放在沙发扶手上, 手指敲了敲沙发皮面，打量院长和那位医生, “二十万还不够我一个月的生活费, 你们医院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金院长脸色变了变, 低头仔细看了下资料, 过了会说：“谢凝谢小姐，您就是华有实业董事长的千金，对吗？”
谢凝穿的低调，拎着无logo的包，一件皮衣也看不出价格，长发披在肩头，连年龄都看不出来，只知道是富家千金，但没想到是谢家那位千金。
华有实业集团不仅仅是榕城首富，在国内也算是极有名气的，坊间传谢家千金是个没什么头脑的恋爱白痴，可金院长这么一看，她哪里是白痴了？分明聪明得很。
“考虑到谢家的影响力，我们医院愿意将赔偿金额提高到一百万，”金院长扶着眼镜认真说，“这在我们医院创办以来，是前所未有的。”
凌叔站在谢凝身后，听到“一百万”的赔偿金，忍不住惊讶了一下。
谢凝不出声，金院长手心有点冒汗，一百万已经是他们医院目前能给出的最高的价格了。主要还是怕事情闹大，也怕打官司，影响医院的名声。
他补充道：“钱是小事，我们希望能以最大的诚意解决问题，杜绝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谢凝摇头，拖长了音调说：“可我根本看不到你们的诚意。”
金院长：“这话怎么说？”
谢凝拿着检验单往茶几上一甩，每一个字都咬得格外重，“如果你真的有诚意，就不会说出‘检测出错’这种话，检测结果分明没有问题，是你们医院的人篡改了结果！”
静了十几秒，主治医生点头说：“的确如此，只有可能是上报结果的时候出了错，连档案里也写着分化倾向为oga，这种事情是头一次见。”
院长看了眼这位实诚的医生，有几分恨铁不成钢，肩膀沉下去，无奈道：“谢小姐，您希望怎么解决？”
谢凝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在身前，故作思考，腿还抖了两下，她说：“凌叔，你跟这位医生先出去一下。”
凌沈安明白，跟在医生后面出了门，在门外把风。
金院长拉了凳子坐下来，和气地说：“谢小姐，这件事情到底有多神秘？连你自己的人都要避开吗？”
看谢凝郑而重之的神色，金院长微微踌躇，可下一瞬，谢凝问出了一句让金院长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的话——
她润了润喉咙说：“金院长，贵院地下室里，到底有多少具非法尸体？”
“……？！”
金院长吓得大口喘气，接着要拿电话联系外面，可他手刚伸出去就被谢凝捏住了。
谢凝一只手轻松地扣住他手腕，语气依旧平淡，“金院长，你不要这么紧张，我只是打听一下消息而已。”
“谢……谢小姐，”金院长挣了挣，身为beta的他力气上根本比不过谢凝，只好收回劲，惴惴不安地说，“谢凝，你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谢凝说：“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网，你既然做了亏心事，就应该知道这些事情早晚会被人知道。”
金院长脸色发白，那肥胖的脖子几乎看不出的喉结滚了滚，他说：“这不是你一个学生应该知道的事。”
“我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说出来怕吓死你，”谢凝笑了笑，“你现在肯定想，怎么除掉我，或者让我闭嘴，我的人就在外面，你不可能办到这个。”
金院长执拗道：“你听到的都是谣言，谢，谢小姐，不要相信那些空穴来风的传言，我们医院什么样子，我很清楚！”
“那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金院长道，“我这是因为你诬陷我们医院感到气愤！”
“咦，金院长还想继续抵赖，那我就告诉你一个名字——”
“马震。”
金院长：“……”
谢凝说：“这位马先生的妻子听说是一位绝世oga，年近40岁了依然魅力四射，听说她有六位丈夫，每一位都是极优秀的alpha，马先生只是其中一位，算是正室吧，不管怎样，这位马夫人可以说是oga之光了。”
金院长眼神闪躲，咽了咽口水，不再接茬。
谢凝笑了，“金院长，您和这位绝世oga一母同胞，怎么她就这么优秀，你却又矮又胖又……beta？”
矮胖的beta院长一脸灰败，过了会他说：“你光凭这个，就怀疑到我们医院里来了吗？”
“我查过您的履历，”谢凝说，“您大学学的是外科，直到博士期间才开始研究信息素提取，有一篇研究冷冻尸体信息素分泌的文章，您是第二作者，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利用职务便利，在医院提取死人的信息素，给这位金小姐用。”
金院长终于不再抵赖，他拿纸巾擦了下额头上的汗，过了一会说：“你打算怎么样做？报警吗？让警察来检查我们医院？”
谢凝坐下来，身体往后倾，露出一个舒展的笑容，她说：“其实，我今天是来跟你谈条件的。”
金院长一脸紧张地看她，谢凝说：“其实我对于在死人身上做实验持有开明的态度，否则我也不会留意到您的工作，不仅如此，我认为我们谢家应该支持医院的工作。”
金院长张了张嘴，有些期冀地看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其实一开始他提出赔偿一百万的时候，就已经肉疼了。可关键是那钱谢凝完全不放在眼里！
天知道他们医院现在到底有多缺钱！
如今一个有钱的大老板千金坐在他面前，说要支持他们医院的工作，金院长听了眼泪都要流下来。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谢董当真愿意给我们医院支持？”
谢凝说：“千真万确。”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但金院长并没有被冲昏头脑，胆颤地问她：“谢小姐……您需要我们医院做什么呢？”
谢凝竖出一根手指，“首先，出让一部分股份。”
金院长笑着点头，“那是当然，那您这边，愿意出资多少呢？”
“两千万，一次性到账。”
有了这笔钱，至少拖欠员工的工资可以发了。
金院长松了口气，心里感恩戴德，面上依然强装镇定，“第二个条件呢？”
“我需要你所有的实验数据，”谢凝抬起第二根手指，逻辑清晰地说，“包括所有参与人员的名单，尸体的来源、年份、身份信息，还有你们长期以来信息素的使用记录，这些都要给我。”
金院长想了想，“您需要这些做什么？”
谢凝：“我不光需要这些数据，我还需要你给我提供oga的信息素，另外医院档案那边也无需修改，维持我oga的身份。”
金院长：“……”
谢凝弯起唇笑，“我所需要的，是以你的技术条件，将我打造成最美艳的oga，就像……金小姐那样的，你明白了吗？”
金院长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金……金小姐跟您的情况不一样，她生来是beta，容易伪装成oga，而您……接下来要分化成alpha的，a装o还是有难度的……”
谢凝挑眉看他，“您是觉得，我不像o？”
金院长顿了顿：“……您的美，和oga还是有所不同的。”
谢凝有点恼火，金院长察言观色，立刻说：“但这并不妨碍您伪装oga的计划，人们只会相信他们所闻到的，只要您身上释放出来的，是oga的信息素，那么无论怎么看，在他们眼里，您就是一个标准的oga，而且是个顶级绝色oga。”
她一开始想过跟所有人坦白自己的身份，但那意味着马上要和苏家撕破脸，她并不想那么快就走到那一步。
如果有办法继续伪装oga，她可以装一段时间，至少以oga的身份靠近晚晚，晚晚对她的警惕低一些。
两人接着洽谈具体的事项，金院长还带谢凝参观了他的地下实验室。
去之前，金院长跟她说：“您需要先做好心理准备，我怕您看到一些尸体，会有些生理不适。”
谢凝没有任何的不适，在她眼里那些和菜市场的肉块没什么区别。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世上除了不能抗争的命运，没有什么能令她感到恐慌的了。
除非是和晚晚有关的一切。
送走谢凝，金院长满脸堆笑，又回去查了查资料，发现了谢家和苏家定亲的事情。
苏远复他没听说过的，但是苏家好几个在外面当官的，一查就知道了。
他看了很多新闻，还逛进了校园论坛，一搜“谢凝”，就看到各种论坛贴在说“谢凝倒追苏星珩”的奇葩事情！
传闻不虚，谢凝果然是个恋爱脑！
他用脚趾一想，就知道谢凝为什么要伪装oga了！
她肯定是——为了那个男人！
如果她分化成alpha，那她这门亲事肯定吹了，但如果用提炼出来的信息素假装oga，说不定还真能掩人耳目！继续维系这段婚约！
明明苏家根本配不上她啊！她聪明漂亮，分化以后完全可以找更漂亮的oga男孩子啊！
老金气了一会，很快也想通了。
年轻人还是年轻人，头脑一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而且，这也不算是太稀奇的事，毕竟金院长自己也有一个用信息素钓了六个alpha的妹妹，以及那个准备出手的外甥女。
金院长从冰箱里拿出了半瓶没喝完的拉菲，斟了一杯，庆祝即将入账的两千万。
三天后，金院长如约给了谢凝她需要的信息素。
一次给了3片，拿密封膜装着，需要的时候拿针刺破就行。
他嘱咐谢凝：“注意避开你自己的发情期，而且注意使用抑制剂，你是alpha，我担心你闻到这个味道受不了。”
谢凝也跟他说：“替我保密。”
谢凝一贯是个神经大条的人。
她不记得自己上辈子是什么时候分化的，只大概记得分化时的情形，那是在操场上，她突然晕倒，随后被送校医院，医生给她注射了ogea抑制剂，但那并没有让她发情的症状得到好转，反而更恶化了。
她后来听人说，她当时在医务室发狂咬人，将校医小姐姐都抓伤了，人们才反应过来她并不是一个oga！
一下子学校都传疯了，谢凝由绝美校花一下子堕落成了alpha疯狗，成为了人们嗤之以鼻的对象！
谢凝因为分化时注射错了抑制剂，导致后来一直存在后遗症：一进入发情期就容易失控，尤其是在□□的时候，跟饿狼一样饥不择食、狼吞虎咽。
但是苏晚从来没抱怨过什么，结婚以后一直认真地履行妻子的义务。
以前没什么经验，总是有意无意地伤害到晚晚。
如今在晚晚面前，她开始束手束脚，生怕把握不好分寸。
周末在家里打了会游戏，想着那天下雨在晚晚家度过的情形，谢凝爬回床上，给自己弄了一会，又觉得空虚无聊，想翻点片子看，找了几个又觉得长相不合她心意，索性全都关了。
江琴在楼下草地上练习射箭，姿势虽然标准，但一直射不中靶心。
她连拉开弓都很费劲，身体绷直了就要发抖，可她练得很认真，神情十分专注。
谢凝在阳台上看了一会，去拿她自己的弓，站在阳台上，朝靶心射出一箭。
“噗呲——”
绿色的箭尾从江琴头顶飞过，笔直地朝着靶心飞去，稳稳当当地插在那一圈乱箭中间。
江琴抽了口气，回过头看她。
谢凝说：“你的弓太重了，换一个容易拉开的。”
江琴放下弓，去一旁喝水，谢凝提着弓下了楼，穿着短裤和背心，沐浴在阳光下，肌肤白到发光。
她拉开弓，手臂肌肉绷紧，那肌肉线条像艺术品一样，漂亮得令人称奇。
连续几支箭飞出去，都射在靶心附近。
江琴暗暗地叹气，她什么都没说，表情足以说明了一切。
过了一会她问谢凝：“你是不是马上要分化了？”
谢凝说：“嗯，不过你不要吱声，我已经有办法伪装oga了。”
江琴微微皱眉，抬手将垂下的鬓发捋到耳后，她说：“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
谢凝回头看她，笑了下，“江姨，你在担心我吗？”
江琴抿着唇，她的脸上很少出现笑容，此时也一样，板着脸说：“我不能看着你做危险的事。”
谢凝岔开话题，问她：“已经一个星期了，苏锦的事情有着落没有？”
江琴脸色更不好看，冷着脸说：“谁告诉你一个星期就能给人定好亲？”
谢凝做了个鬼脸，江琴拾了箭回来，跟谢凝说：“原本我给苏家那边约了是今天晚上，安排人在酒店跟苏锦见个面，但是苏家那边中午跟我说去不了，只能等下次。”
谢凝从张姨那边知道了缘由，但还是明知故问：“为什么去不了？”
江琴说：“那个苏锦吧，她可能猜到了什么，一定要你未婚夫陪同她一起去，但是苏家少爷，这几天好像是出了点情况……”
谢凝笑了出声。
江琴反应过来，“你是不是知道情况？”
谢凝便跟江琴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周三那天在校门口，苏星珩跟新来的alpha门卫杠上了，最后被迫去理了个头，理完发回到学校所有人都说他变丑了，他又跑去理发店一通操作，结果染了一个绿藻头，还把眉毛烧着了，被同学一顿嘲笑。
那两天苏星珩压根不敢来找谢凝，怕被谢凝笑话。于是，今天晚上苏锦相亲，苏星珩不想抛头露面，苏锦也就死活不愿去了。
江琴听了这些，难得地露出了笑容，还问谢凝：“那个妹妹在家好不好？”
“她学习可用功了，”谢凝神采得意，“她之前辍学了一个月，课程也跟不上，所以周末都在补习，我都没去打扰她！”
江琴问她：“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学习？”
谢凝转过身去，拉长着音调说：“你又不是我妈，你还管我学习？”
江琴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抿了抿嘴，不吭声了。
终于到了周一这天。
谢凝做好了准备进了教室，和往常一样，坐在教室最后排，翻翻手机、睡睡觉。
大多数时候她睡不着的，脑子里一直在想事情，想着怎么对付这个那个，怎么让晚晚更好过一些。
所谓处变不惊、游刃有余，只是因为在脑海里预想了很多遍。
上午第一节课下课，班里开始躁动了。
“你们听说了吗？高一（七）班来了个转学生，才十六岁就已经分化了，超级厉害，是个顶级oga！”
“我听说她一进校门，门口那只黑狗就发情了，差点拦都拦不住！”（“黑狗”指alpha门卫）
“太厉害了，我想去看看到底长什么样！”
“你们才知道消息啊，我上星期就听说了，我表妹和她初中是一个学校的，后来她去日本读了两年，现在转到我们学校，肯定是校花级别的存在！”
听到知情的爆料，人们围了过去，“展开说说呗，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有谢凝漂亮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顶级oga，竟然才十六岁就分化，好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分化是什么滋味！”
“姓马，她妈妈也是个顶级oga，和六个alpha结了婚，六个顶级alpha！也就是说我们一个班所有的alpha加起来都只能娶她一个，就问你们服不服？”
“我草还有这种人？我从来没听说过oga娶好几个的，吊吊吊，我现在就下楼去看，几班来着？”
“七班，你快去吧，一会人多你啥也看不到了！”
“马上就要上课了，不行我一定要看完这个学妹再回来！”
谢凝注意到，教室里已经有alpha表现出异样了。
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坐在教室另一个角落，擤了擤鼻子，眼睛有些微微发红，而他还没有察觉到异样，还在低头看书。
谢凝的前任同桌周丹桂听他们议论学妹，心里很不服气，跟他们对骂了几句，跑来找谢凝抱怨，“气死我了，一群人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他们怎么不记得你也是个绝世oga呢？”
谢凝：“我还没分化。”
“哦，”周丹桂不可思议，打量着她，“原来你还没分化吗？”
“快了。”谢凝摸到摸口袋里的oga信息素。
谢凝的记忆里，马楚楚转来学校的那天简直轰天动地，全校的alpha都为她发了狂，而她本人却无辜地表示，“我信息素就是这样强，即便不主动释放，光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让很多弱一点的alpha抓狂。”
那天学校发生了暴动，发狂的alpha们对着其他学生围追堵截，很多学生被咬伤、被打伤，但是他们却拿这些发疯的alpha们毫无办法，在这场灾难中，苏星珩身为一个alpha，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和理智，他急中生智将alpha们引到卫生间，用消防栓的水管对着他们猛冲，随后警察和医生也赶过来，才勉强平息了暴动。
马楚楚被围追的时候，苏星珩挺身而出救了她，而且他意志坚定，没有被马楚楚的信息素所蛊惑，因此马楚楚认定了苏星珩是个顶级alpha，是她一直想要找的对象！
原本谢凝一直以为，是马楚楚天生丽质，能释放出让所有alpha发狂的信息素。
直到看了《榕城》一书，才知道这是个天大的阴谋。
她那致命诱惑的信息素，是在医院里从尸体的腺体里提取出的浓缩的oga信息素，她从一开始就想好了要钓这所贵族学校里最强的alpha，甚至不惜制造□□，即便有人因此死去也不足惜。
上课铃响了有十来分钟，教室里还是一片混乱。
谢凝起身，去往三楼的教室。
苏晚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揉了揉耳朵，认真地看书。
四周一片嘈杂，都似乎与她无瓜。
谢凝拍了下她肩膀，她忽地反应过来，回头见是谢凝，立刻合上课本，正襟危坐。
谢凝看到她课本上似乎写了什么，她想去看，苏晚将书挪得远远。
“谢凝学姐，”旁边有人喊她，“你好香啊，能不能让我闻闻？”
谢凝：“滚。”
一群人讪笑，苏晚悄悄把课本收进书桌，站起来等她说话。
谢凝牵她的手，说：“跟我来。”
苏晚没有细想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