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谈判
听说柳絮已入场今晚的拳台盛会, 整个酒庄都沸腾了起来。
最开心的自然是酒庄老板。
那个代号为柳絮的alpha，‘从业’时间其实并不长，但从无败绩。
那匹神秘的黑马, 迅速崛起，凭借着灵动的身手以及优越的外形条件, 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吸引到了一大批粉丝。
然而, 她却在人气达到第一波峰值的时刻突然消失了。
眼下, 其原经纪人主动联系上酒庄, 称柳絮今晚想入场观战。
酒庄老板哪会拒绝这种为自己增加话题度的好事，当即就派出专人出门迎接。
不仅如此，他还让业务团队将柳絮到场的消息快速散出。
业务团队非常专业, 现场打印了柳絮的比赛图片及相关资料，见人就发。
在何昭林刚与郑晨碰头, 还没正式踏入酒庄的时候，庄里各处已经在热烈地讨论她了。
这一消息同样被送到了吉娅弗朗所在的vip包厢内。
“这个柳絮是谁？连百场都没有打到, 没有败绩也说明不了她很厉害，为什么大家都那么激动？”
吉娅弗朗坐在包厢里的最佳观战位，透过眼前的玻璃望向周围热闹的人群, 大感不解：“这里的人是没有看见过真正精彩的比赛吗？”
这个问题, 跟着她一同进入包厢的两名保镖都没法回答。
……
进入酒庄之后, 面戴银色面具的何昭林与郑晨两人就被接到了赛场。
在此过程中，她从酒庄工作人员口中探得，那位吉娅小姐要了他们这里最好的包厢，点了最贵的酒, 小费给得比他们一天的工资还多, 出手可谓十分阔绰。
但酒庄里另一些特色服务, 她却一个也没要。
“什么特色服务？”何昭林低声发问。
工作人员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只恭声道：“我们这里的很多拳手，最主要的收益，并不是来自拳台。”
说罢，他又隐晦地指了指包厢方向。
何昭林顿时就明白了，酒庄特色服务，指的应该是陪玩陪酒甚至□□服务。
但这里又引出一个新的疑问：听起来，吉娅弗朗并不是喜欢留恋声色犬马的人。
那原剧中她为了一名酒吧台a而与人争抢，最后还将人带走，这就不像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算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不重要，我得尽快想出办法，近距离地与她接触一番，完成潜意识植入的任务。’
‘她常年待在国外，错过了今晚，以后就很难再等到机会了。’
就在何昭林思索着怎样才能进入吉娅弗朗所在的那间包厢的时候。
后者正冲着前来送酒的经理大发脾气。
“你们酒庄的酒是用水兑的吗？一点味道都没有！”
“还有，下面那些人在打什么？老妇人动手都能比他们利索！”
对于贵客的指责，经理不敢回嘴，只能一个劲地陪着不是。
吉娅弗朗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从先前去酒吧的那时开始，自己就变得非常暴躁，一点小事情，就能点燃她心中的怒火。
发泄一番后，倒是舒服多了。
看到在自己跟前垂着脑袋的经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们的人刚才送了拳手单子过来，里面有个叫柳絮的，你让她上场打。”
一听这话，经理立马出声：“贵客有所不知，那位柳絮，不是酒庄的拳手”
“不用跟我解释。”吉娅弗朗打断了对方，“我只要结果。”
经理苦着脸正为难着，其中一名保镖已是抬脚走来，将一卷纸币塞进前者的西装兜里，沉声道：“照夫人的意思去办，那个叫作柳絮的拳手，要么上场，要么来给夫人赔罪。”
无奈之下，经理只能辗转去到了何昭林所在的区域问询。
他原本都已经做好了要碰一鼻子灰的心理准备，没曾想，那气场内敛又强大的银面alpha却并没有一口回绝。
等待片刻，他等来了柳絮的回复：“我不打算上场了，不过，我可以过去跟她见个面。”
闻言，经理眼神当即一亮，赞美之词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往外蹦。
这时，一直没怎么吭声的郑晨拉住正欲起身的何昭林，以仅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小何，你跟那个吉娅的外国妞认识吗？从进酒庄开始就在打听她的消息。”
有关于吉娅弗朗的事，何昭林没法跟人讲太多，只道：“算不上认识，但我确实找她有点事。”
郑晨皱了皱眉，神色也随之严肃了起来：“我跟你说啊，这里面的水可深得很，你可别一脚趟进去。”
知道对方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走了歪路，何昭林心中感激，嘴上也不由得多说了两句：“放心吧胖哥，我懂得分寸的。”
“不瞒你说，今天我是带着工作任务来的，回家之后，还得跟玄汐一一汇报呢。”
听见这样的话后，郑晨紧绷的背脊立即就松缓了下来。
……
城中塔顶，旋转餐厅。
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餐吃完后，赵杰明终于忍不住，开始直接切入今天的主题。
“玄汐，你公司所遇到的那些问题，上一回我在电话里已经跟你讲得很清楚了。”
“我认为你应该将目光放得长远些，背靠资本，你更能大刀阔斧地施展你的才华。”
说到这时，他将擦手巾扔向一旁，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东西，它的价值只在一时之用，当断则断，人总不能跟垃圾为伍，对吧？”
柳玄汐仔细想了想，而后表示认同地点了点头。
瞧见这一幕，赵杰明眸底有着亮光一闪而过。
却听对方接着道：“所以我今天过来，是想和和气气地与你做个了断，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彼此之间，没必要再联系了。”
在说话的时候，柳玄汐语气平缓，语调柔和，抛开话里的意思不提，那感觉就像是饭后在跟人聊家常一般。
但在她话音落下之后，整个餐厅的氛围直接就变了。
从先前的太平祥和，变得异常紧张。
拉伦斯等数名随行人员额角都沁出了冷汗，他们各自放缓了手中的动作，悄然去打量自己老板的面色。
赵杰明面色自然是难看的。
他眸底的光亮于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如泼墨的沉沉乌云。
别说是他们了，就连跟过来给柳玄汐撑场的柳老爷子三人，面上不显，可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
毕竟谁也没能料到，双方这才刚刚进入谈判状态，柳玄汐直接就把谈判桌给掀翻了。
眼下，既无需再粉饰太平，赵杰明索性也把事情摊开来讲。
“你要跟我做了断？那咱们就一件一件地说。”
“几个月前，叔叔得的那个怪病，是谁不远万里请来的老医师给开的方子？是你的那个连面也不敢露的alpha吗！”
医师开药方这件事，柳父三人都是知道的，先前的时候，也当面对赵杰明表达了感谢。
所以这会儿听对方一来就提起这个，三人都不方便插嘴。
柳玄汐的面色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只在对方影射何昭林胆小怕事的时候蹙了蹙眉。
沉默数秒，如泉水般清澈悦耳的嗓音便缓缓响彻而起：“没有骆医师，就没有父亲的康复，这个恩情，我们一家人都得记你跟骆医师一辈子。”
“但可以请你告诉我吗？之后你安排人哄抬那药方上几味重要药材的价格，故意制造我们求药的障碍，又是出于什么原因呢？”
在听到柳玄汐前一句话的时候，赵杰明心情挺舒缓，连腰背都挺得比平常更直。
但当他听完所有内容后，他的气势在无形之中就矮了半截。
‘这件事只有自己与亲信知道，柳玄汐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还是说她这是在诈我？’
心里有所猜测，他倒是并不急于去解释。
然而，站在旁侧的拉伦斯就没有自己老板那样沉得住气了。
他暗中看了赵杰明好几眼，想要证明自己的忠诚，却没有得到后者的任何指示。
赵杰明换了个放松的姿势，轻倚在沙发间，道：“我安排人哄抬药价？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再说了，你有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
切实的证据，柳玄汐自然是没有的。
但通过主仆两人的反应，她已证实了自己的猜想。
没有去接对方的反问，她继续说：“你请骆医师的初衷，是以为我身上会有雷家的那些肮脏香毒，想要替我驱逐”
“这有问题吗？”赵杰明打断对方，“我是怕你被身边一些居心叵测的人所蒙蔽。”
柳玄汐将目光从对方摘取了婚戒的手指移到其脸上：“这没有问题。”
“我只是不理解，你在国外结婚应该已经有好几年了吧？你借着妻族的势力回国复仇，爱不爱的暂且不提，你对你的妻子至少应该有感恩之情，你总是跑来招惹我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声音不由冷了几分：“都是成年人，那些个童年情谊的说辞就不必再翻出来了。”
“赵博士，大家都坦诚一些，你究竟想要什么？”
赵杰明面色有些苍白，目光却没有丝毫游移。
他挥退左右，就连向来寸步不离的拉伦斯，也被他赶去了旋转餐厅的另一侧。
见状，柳玄汐也朝着柳父轻声开口：“爸，你带爷爷和晓双也去那边等我吧。”
两个年轻人之间的话题，早已脱离了他们能够参与的范畴。
柳父点点头，照着自己女儿的意思做了。
只是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挑选了一个能看到对方，但无法听见两人交谈内容的位置坐下。
赵杰明给自己点了支香烟，在烟火明灭之间，他突然低声笑道：“我想要的，一直都是你啊。”
柳玄汐不着痕迹地偏了偏头，离那有些呛人的烟味远了一些。
却听，赵杰明继续开口：“正如你所说，我需要借助妻族的力量，所以我需要这段婚姻。”
“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我的一颗真心，全都在你这里。”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更好地在一起。”
说到这时，他将烟头摁灭，盯着眼前oga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面颊，一字一顿道：“若非如此，我赵杰明在宁城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包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