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偷闻气息
为了一趟就能将两人宿舍里的东西全都搬进出租房内, 何昭林特意找了家搬家公司。
学校所发放的铺笼罩被,两人并没有选择带走。
这些基本生活用品套房里都有,而且还是新的。
但即便是舍弃了许多物品, 两人的行李还是塞满了一辆小货车。
上午的时候, 冯潇一直都跟随着两人,帮她们整理、搬运东西。
下午秦诺、秦晓双姐妹也会过来, 算是庆祝两人的乔迁之喜。
临近中午, 物品的归置总算是告一段落。
柳玄汐将打包好的餐盒拎进厨房,进行简单地加热,以此做为三人的午餐。
等到下午客人来了,再烹饪丰盛些的餐食。
“我把这箱书籍弄回屋去, 你就别忙活了, 渴了自己倒水喝啊。”
朝着冯潇叮嘱了两句, 何昭林便弯腰抱起茶几上满是纸质书籍的纸箱,稳稳地运送进了走廊尽头处左侧的第一间屋子。
那是柳玄汐的卧室。
房间并不是五居室里最大的主卧,里边也没有独立卫生间。
但采光很好,而且其中一面墙上还做了好几排的置物架,刚好可以用来码放书籍。
将大纸箱轻轻放在铺着地毯的角落后, 何昭林甩了甩酸涩的手臂,在就近的梳妆凳上坐了下来。
抬眼环顾间,这间屋子早已不再是她第一次来看房时的冷冰冰的样子。
屋里多出了许多柳玄汐的私人物品,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淡雅的香气。
她长长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鼻腔与肺部同时感觉到了一抹舒适。
就像是天寒地冻间,突然喝下了一杯热饮。
不仅让人的身体迅速暖和了起来, 更是让神经也得到了极大的抚慰。
‘玄汐这屋子可真是块宝地呀, 居然还有提神醒脑的功效!’
心里这般想着, 何昭林已是从梳妆凳上站起,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摆放在旁侧的木质衣帽架前。
衣帽架高度180厘米,原木色,挂头上粗下细。
整体造型像是刚被园艺师修剪过后的小树。
架子上端挂着一条围巾、一件羽绒服外套。
这两样都是柳玄汐进厨房前挂上去的,外套里侧还带着些余温。
走到衣帽架跟前后,那股清新典雅的香气变得更明显了。
鬼使神差的,何昭林将脑袋往前凑了凑,轻轻一嗅,香雪兰的气息就溢满了鼻间。
‘啊?我这是在干嘛?’
意识到自己正在偷闻柳玄汐的衣服后,她心头一紧,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但脑袋却并没有立即挪开。
“啊啾!”
门口突然响起的打喷嚏的声音,如平地惊雷一般,令何昭林瞬间回神。
她赶忙装作一副整理眼前外套的样子,同时扭头看向了门边。
门口位置,手捧着一摞书的冯潇,正惊惶地定在原地。
瞧着屋内之人朝自己看来的时候,她立即就垂下了脑袋。
何昭林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好,小不点肯定看到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变态啊?
冯潇确实是瞧见何昭林埋首外套的那画面了,但她倒不至于把后者当成是变态。
她只是觉得,alpha有亿点点可怕。
‘抑制信息素分泌的药就在包里,待会饭前一定不能忘了吃一颗。’
‘为什么出现异常分化的那个人偏偏是我?这世间大部分人都是beta,为什么就不能再多我一个?’
搬离学校后,冯潇也想过直接以oga的新身份去生活。
但她性格内向又怯懦,始终都不敢主动踏出那一步。
她怕自己父母知道后,背弃约定,将自己的婚姻做为换取高额彩礼的筹码。
她怕被身边的同学、老师知道自己一个oga跟alpha同住寝室,会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
冯潇内心的这些焦虑,何昭林自然无法猜到。
见对方愣在门边,既不出声,也不进屋,她只好开口打破眼前的僵局。
“那也是玄汐的书吗?拿进来放在桌上吧。”
冯潇回过神来,‘哦哦’两声,赶紧照着对方的意思做。
在她将怀里的书册轻放于桌面的时候,听见何昭林又沉又稳的声音在旁响起:“刚才我瞧着玄汐的外套上沾了些白灰,所以才过去仔细看了看。”
闻言,冯潇头皮一紧,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场:“我知道我知道,如果玄汐姐问起,我一定这样说!”
何昭林瞪眼盯向对方,确认小不点丝毫也没有在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她便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求求了,你就直接忘了这件事吧!
……
下午3点钟左右,秦诺带着妹妹晓双来到了新房。
除了祝贺所用的鲜花外,她还带了不少食材过来。
屋里开着暖气,秦晓双在最初的腼腆过后,很快就被这宽敞明亮的屋子吸引。
不仅拉着何昭林在各房间里来回参观,还背着姐姐吃了根雪糕。
柳玄汐在厨房里忙碌,秦诺则是在一旁帮忙。
看着系着围裙,动作明明很生疏,但所有步骤却如菜谱所记录那样标准的柳玄汐,秦诺既觉新奇,又备感诧异。
就这么观察了一小会儿后,她在削土豆皮的间隙忍不住发问:“玄汐姐,你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下过厨吗?”
柳玄汐自然是没有的。
以前柳氏集团还没有倾塌的时候,家里的佣人包圆了一切家务。
往事不便提起,所以她只道:“我刚接触这些,不太熟练,还好有你过来帮忙。”
秦诺微微侧头,目光落向对方纤细而修长的手。
那是一双如艺术品般漂亮的手,即便是在摘菜,也能透出一种让人百看不厌的魅力。
正瞧得入神,却听对方如泉水般清澈的嗓音流泻而来。
“对了,你替昭林种的那些东西,现在培育得怎么样了?”
这番话说得平稳又轻快,就像是突然想到而后又随意问起的话题似的。
但秦诺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其中有些问题。
第一,对方问得有些笼统,缺少必要的关键词。
第二,以对方两人之间的关系,这件事不是应该去问何昭林更合适吗?
虽然有可能是自己把问题想得过于复杂了,但秦诺仍是隐隐觉得对方像是在套话。
这样的猜测令她心里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如实回答。
若是何昭林有意隐瞒了一些事,那自己现在道出实情就有可能弄巧成拙。
毕竟,给自己发工资的人是何老板,自己的所言所行得符合老板的利益才行。
握于其掌间的削皮刀略有所顿,刀片陷进了厚实的果肉之中。
她斟酌着语言,回道:“还挺顺利的,我那小院子虽然地方不大,但特别适合栽种,再过一段时间,等到天气回暖,许多休眠的花就会慢慢‘苏醒’过来。”
这一堆话语,听上去像是说了很多,但实际上内容却是空洞的。
柳玄汐又怎么会听不出对方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在她看来,对方逃避话题的态度,已算是证实了自己的某些猜想。
如果对方帮何昭林种植的是寻常之物,那根本没什么好避开的。
她倒是也问过那人,究竟在培植些什么。
但对方所表现出来的欲言又止让她明白,这是属于其秘密里边不能明说的部分。
她并没有挖掘别人秘密的嗜好,但一想到那人每次去秦家小院查看植物生长状态后那略显苍白的面色,她就没办法对这事做到不闻不问。
既然何昭林那边不方便透露,那她就只能在眼前这位秦小姐身上寻找答案。
柳玄汐按照记忆之中的菜谱有条不紊地处理食材的同时,继续开口:“你所说的顺利,指的是每周给她抽血抽得很顺利?还是指那不同寻常的培植方法使用得很顺利?”
在秦诺目露惊诧的抬头中,她迎上对方的视线,又补了最后一句:“你就不担心会吓到晓双吗?”
这三个问题,就如同三颗子弹般,打了秦诺一个猝不及防,打得她整片脑海都在发疼。
‘原来玄汐姐什么都知道啊。’
她为自己先前自作聪明的行为而感到羞愧,也为对方在这种时候还没忘了关心妹妹而有所感激。
将手中的土豆及削皮刀放下之后,她开始出声解释:“抱歉啊玄汐姐,因为冥元草有着其一定的特殊性,所以才需要用到以鲜血浇灌的方式。”
“但是请你放心,何老板每次过来抽血,我都是做好了消毒措施的”
听着对方不动声色地改换了对何昭林的称呼,柳玄汐不禁又对其处事能力多了几分欣赏。
对方确实是个很通透的姑娘,知道什么时候该为自己的老板保守秘密,什么时候该避嫌。
她安安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讲述,没有一次插嘴打断。
因为,秦小姐所说的那些事,于她而言都是全新的信息。
先前她所击溃秦诺心理防线的那三个问题,除了抽血这件事是她通过观察知晓的事实,其余的都是她诈对方的。
现在好了,她清楚地知道了何昭林每周跑去秦家小院抽血,是用来培育一种名为冥元草的药材。
坚持三个月,通过这种方式结出的籽叫作冥元血籽,是一种有着时效性的针对疑难杂症的药引子。
听着听着,她的黛眉就不由微微蹙起。
何昭林大费周折地培育冥元血籽,究竟是打算替谁根治疑难杂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