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 章 交易
苏靳手中的手术刀锋利且坚韧,女人那白皙细嫩的脖颈在那手术刀面前,如同纸一般脆弱。锋利的刀刃不用花太多力气便能割破女人的皮肤,刺穿颈部的动脉,切断她的喉咙。
可女人面不改色,仍是那副轻佻带着骄纵的笑容。
“我没兴趣陪你玩这些游戏,到底什么事?”苏靳说着,手微微用力,女人脖颈的皮肤映出血痕。
“李阙呢?他去了哪里?”
“你错过了,不看新闻吗?要问应该去问你放跑的那个人才对。”
苏靳收起手术刀。
“你应该清楚,我对他很了解,他可不会杀人。”
“我也了解你们,他还没有那么重要。”苏靳摇摇头。
“我比较在意的是你的目的,他离开我们的时候以为今后由自己来选择人生,实则是你安排了他做的每一个选择,你让他来了这座城市,又让他变成了通缉犯被逮捕?这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女人说着向苏靳的方向凑了过去。
苏靳像是无意识地后退几步,恰好避开女人凑过来的脸,面无表情地走到镜子前洗手。
女人见状也不再继续问下去,转移话题说道“你在这座城市一直很安分,冒充李阙那个人是临时找来的吧,可靠吗?要是不方便,我们可以帮你处理。”
“他会在几天后悄无声息地死掉,不会有尸体留下,当然,也可能已经死了。你们想找的话可以努把力。这座城市不算大。”
苏靳说着,从兜里掏出机票,撕成碎片扔进厕所。
“看样子你这是不打算走的啊,我们是帮了倒忙。”女人看着随水流冲走的碎屑,抱着胳膊轻声说道。“你留下来是为了什么?”
“你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不是已经说了嘛,为了你啊。我们找你可是找的挺辛苦的。”
“放弃不就好了。”苏靳说着,一柄手术刀从他手中飞射而出。
女人抬手握住激射而来的手术刀的刀尖,将它举起在白色的灯光下欣赏那刀刃银白色的辉光。而一旁的苏靳也没有更多动作。
“那可不行啊……你突然消失,我们可是担心了很久,还以为你是遇上什么麻烦,或者真的有人能彻底杀掉你。后来黎说是你有了自己的选择,欺骗了我们。我们是不信的,都认为你不可能骗得了我们……”
“我还没见过黎生气是什么样子,挺难想象的。”
“不,黎没有生气。她说,你走在了我们最前面,差异性,这是完整进程中必要的。”女人的眼神如轻烟拂过苏靳的脸,“她是对的,而现在我们已经走上这条路,甚至有人已经超越了你。”
“谁?”
“嗯……霄。它现在这么称呼自己。”女人一脸玩味地看着苏靳,只可惜没从后者眼中看见她想要的表情。
“所以……你现在是带着他的意志来的?”
“当然不是。黎让我来的。”
“来做什么,让我回去?”
“不,于我个人而言,比较好奇你想做什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是我们之中最特殊的一个,不过看样子,你没什么兴趣介绍。另一个目的,我是做交易的。”
苏靳皱眉。“交易?”
“是的,很快会进入下一个阶段。黎尊重你的个人意志,所以她认为需要做一次合理的交易。”女人说完,又补充道:“说是交易,其实你应该清楚,现在的你没有能力脱离出去,无论你是否答应,到头来你仍是无法避开,所以严格来说,我是来接受你的条件。”
苏靳知道女人说的没错但不急着回应,却轻笑着说:“放在以前,你不会特意做出后面的解释,看样子,你们走到我前面的路不怎么顺利啊。”
女人闻言,低眉摇摇头。“这是必然的,追求自我的个体,差异化是必然的,只是没有了标准和统一性,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认知和思考方式,总会有优劣性,这是必要的取舍。你能想象不久前我们中甚至有人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取用曾经最为唾弃的,古时那种不平等体制……”
“我对你们那些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还是谈谈交易吧,我能获得些什么?”
“你选择的那条路,我们不会过多干预,当然这只是口头承诺,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们处于什么状态,所以能给你的只有口头承诺,当然我们也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前提是你的要求不会妨碍到黎,且不违背我们最初的目的——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是什么。”
“大致还记得。”苏靳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而后继续问道:“黎应该很清楚,我现在追求的,其中一件事就是彻底脱离出去。那时她会做什么选择?”
对于苏靳这个问题女人显然早有预料,面不改色地说道:“不妨碍计划的前提不变,初此之外,黎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闻言苏靳也不再多问。“好,我接受。第一个要求……”
“我知道。”女人打断苏靳的话,手中那柄手术如耍杂技似的一遍遍被她抛起后接住。
“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可以换个话题,看在我做出这么大牺牲前提下,你能不能告诉我在这里为了什么?”
苏靳没有回应她的话,女人也不恼,自顾自说着。
“和那个叫沐白的人有关系吗,他有什么特别的……”
苏靳不予理会,收拾好衣服,开门离去。
“真是无情呢……那苏靳,以后再见啊。”女人满眼留恋地看着苏靳离开的背影,挥手说着。
等到苏靳的脚步声消失不见。女人将一直握着刀尖的匕首放在盥洗台上,重新关上门打开手腕上的通讯器。
“已经见过面了,他答应了要求。
“嗯,回见。”
说完便挂断,而后又发了封邮件。之后取下通讯器,拆解开扯断从马桶冲走。而后从包里拿出一副花纹手套戴上,拖了拖地面,而后放回原位。
堵住盥洗台的底部出水口,拧开水龙头。
而后拿起手术刀,擦去刀尖属于自己的指纹,走进厕所的一个隔间,关上门。
女人坐在马桶盖上,稍微弄乱自己的头发和衣服,一只鞋子半穿着。
一切准备就绪,女人用带着手套的几根手指捏住手术刀侧面,割开了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