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会面
男人没什么朋友，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很希望能和父亲大人参与一次比较有规格的朋友游戏。
父亲大人那边……他不清楚，可以很容易分辨出ai和人的差别，也可以永远不知道到自己和那个模拟人格之间的不同。
自己的结果大概是否定的，不过他还是想试试，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结果和过程哪个对自己更重要。
他现在正在往一层去，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
至少不会有普通人。现在这个时刻那些普通乘客应该都在还在那个聚会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待着。
想必是不大愿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严格来说这种程度应付一个慌不择路的罪犯应该是够了。
男人看了眼窗外，一座小山将河水分割成狭窄的两条支流，他知道越过这座小山后它们又会汇聚在一起。
差不多了吧。
男人想。
直到这一刻男人才终于放下心来，他抬头朝着一侧连通的甲板走去。
在一个逃犯身份该有的目标里，一层并不是他要去的地方，舒航号上有几名船员是退伍老兵，他们喜欢无事时候在甲板唠嗑，可能会存在危险。
而原定下要逃走的戏码里，离开的路线出口是在四层。
甲板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
用吸引这个词其实不太准确，感觉更像是潜意识驱使自己前往那里，像是某种本能反应，和呼吸差不多。
呼吸这个行为大部分时间里是身体的下意识行为，但人是可以意识到，并且控制的，就像自己现在在下意识往甲板方向靠拢。
而现在的他知道这个行为并非出自个人意愿。
他想起来很久之前听过老师说，人是没办法在不借外力的前提下让自己窒息而死的，生物的求生本能会让人在大脑缺氧之前做出反应。
当时有个同学问了个问题，假如一个人身处毒气里面，一吸入就会立刻死亡，这个人也清楚知道这一点。那这个人尸体被发现时候，是被毒死还是窒息死的呢？
毒死的，这才是合理的结果。
男人在心里说道。
他朝着甲板走去，只是在跨出去那一刻却突然止住脚步。
他听到了轰鸣声，很远很细微，掩藏在舒航号的嘈杂噪音里，那应该是直升机的旋翼扰动气旋的声音。
男人并不担心自己的停顿会带来什么问题，这只是一个逃犯该有的谨慎。
随着汽笛声，男人走上舒航号的甲板。
……
时间回退到半小时前，沐白站在一处不高的山上突出的岩石台，在他思绪飞舞之际，几声鸟的惊啼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艘轮船出现在视野边缘，蓝白色相间的纹路勾勒出抽象的海浪条纹。
不过沐白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那艘船上，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树林。
两个人从树荫下走来。
两位女士。
一位穿着米黄色长裙的陌生女人。
另外一个……苏晓徽，在警局见到的那个女警官。
“沐白好久不见啊。”
“是啊，苏警官，好久不见……”沐白微笑着向前走去，却只两步便停下。目光扫过两人身后的密林。
苏晓徽抬手，身后的密林中窜出近十位全副武装的士兵，向苏晓徽敬礼后转身离开。
看着离去的士兵，沐白脸上表情不变，心里却不由得警惕起来。
上山的路上他有仔细检查过，一路上都没有人的踪迹，苏晓徽身后出现的那群士兵中，沐白很清楚的看到其中一位，隐藏的位置还是自己特地检查过，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这群人是跟在自己身后上山的，而且靠的如此之近，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努力克制自己不向白站的位置看去。
“苏警官，真是巧啊，没想到您也上山兜风……说起来案子已经结了，先前说好的，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喝一杯？”
“巧吗？”苏晓徽无视沐白的后半句话，走到悬崖边，眺望远处那艘轮船。
“今天早上我们有一位探员在去你的公寓附近的咖啡店的路上失踪了，你知道在哪里吗，沐白？”
“你说的这位探员，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座城市吧？我见过他吗？”
“是第一次来，我跟确信你见过他而且你应该印象挺深刻的。”
“这可难说，我这人有点脸盲，除非是美丽的女性，否则一般都不怎么记得，特别是一脸严肃的大叔……”沐白摊手耸肩说道。
“那么，能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他吗？”苏晓徽双目如星辉直视沐白。
“人迷路的话一般会按照自己记忆比较深刻的路标走，而记忆深刻的往往是第一次到的比较特别的地方，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
沐白避开对方的眼神继续瞎扯，而后又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我对他印象深刻，虽然我没什么印象……不如去第一次遇到的地方找找，说不定……”
“李阙的那个地下仓库，人在那里。”苏晓徽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但不是对着沐白。
应该是有通讯器之类的，沐白想，但朝苏晓徽身上扫视一遍却没发现类似的东西。
大概是注意到沐白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苏晓徽看了过去，却只见着沐白轻佻的眼神。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苏小姐，这里风太大，可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我们要不找个酒吧咖啡厅什么的，点杯饮料，坐下来再考虑从哪里谈起比较好。”
“从你什么时候注意到我们开始吧。”苏晓徽再一次回避沐白那些没意义的话，自顾自说着，抬头看向远处连绵的青山。
沐白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旭日东升，橘红色的光辉被高山割去大半，像巨人未彻底睁开的眼睛。
初升太阳的光辉仍旧刺目，却不如正午时分那般晃得人睁不开眼。
沐白眯着眼睛望去，橘红色的圆盘边缘有些几个黑点，像是用针在橙子上扎了几个眼，吸引了几只苍蝇趴在上面。随着那几个黑点的出现，沐白听到了细微的嗡嗡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