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舒航号
苏靳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的？
沐白一开始认为他是因为白的存在而来的，只是仔细想想却不合理。
遇见白的第二天，自己就去找了心理医生做心理咨询，如果是因为白的出现而盯上自己，时间太短了。
人是自己在网上随意找的。
那么短的时间里，要顶替一个人的身份，还要让周围所有人都察觉不到有什么问题。
外貌模仿可以，个人行为习惯、性格各方面的东西却很难做到与本人一致的，特别是一位心理医生。
除了亲人、朋友、同事外，还有那些病人。
一些病人由于各方面原因，对于自己的心理医生是极其信赖，相对应的，部分内心过于敏感的病人，可能与医生的三两句交谈就能发现对方态度的转变，性格习惯间的细微变化。
苏靳和沐白见面期间，他对往日病人的治疗并没有中断。
那个叫苏晓徽的警察对自己有着异乎寻常的“关心”，而第二次杀人案，沐白进警局后也能明显察觉到他们态度的转变。
沐白自然知道警察对他的怀疑，特别是在他说出凶手是自己的心理医生之后，这种怀疑越发严重。
但相对应的，在后续调查中对苏靳的调查，警察们肯定也是异常仔细。
如果苏靳医生近段时间有什么行为异常，或者朋友同事发现对方举止变化，警方肯定会第一时间调查清楚，这样肯定也会牵扯到自己。
但目前来说一切正常。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能得到的信息里，几乎可以去掉苏靳是在自己和白接触后才被替代的事。
当然，听起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这说明，有人在很早以前就开始监视自己，至于是多久之前，就不好说了。
一个在自己周围潜伏不知道多久的人……
沐白就看着灰白色天花板上泛黄的吊顶灯，
嘴角微微上扬，划出一个完美的笑容。
突然发现事情有趣起来了啊！
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一个可能监视了自己许多年的杀人犯……
一群掩藏犯罪手法娴熟的团伙……
这些天围着自己房间周围的一批人……
还有那个姓苏的女警官……
……
有意思啊……可惜就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苏靳……苏靳……
船票！
沐白突然起身，想起夜中去苏靳家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船票，好像就是在两天后出发。
警察已经下令全城搜捕，“苏靳”确认死亡，那……
该不该去呢？
有必要主动一些去见一面吗？
可能会有危险啊……
沐白看着天花板有些犯难。
……
……
河水汹涌湍急，翻滚的河水裹挟着大量的泥沙带着滔天怒吼奔涌向前。
蜿蜒河水的两岸是连绵不绝的山峦，这青苍下的陡峭险峻的山峦间，满是浓密的翠绿树林。
巨大而长久的轰鸣声由远到近，打断林间的安静，饮水的飞鸟与林间走兽不约而同地看向远方某处，鸣叫着熟练地各自远离。
白蓝色条纹的船头撞破远处的青山，闯入这片如画般的世界。
对于这里的飞禽走兽和两侧的青山来说，这已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哪怕那它的存在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巨大的船身破开浑浊的江水，排开数以吨计的水在宽阔的河道中平稳向前。
翻滚的江水一遍遍拍击着船身，激起数米雪白的浪花，在初升红日的万丈光芒下熠熠生辉。
船身侧面，那白与蓝色交替的花纹上，反色的机械花纹组成这艘船的名字，舒航号。
舒航号是一艘客货船。
年龄很小，从初航到现在不过三年时间，却也算小有名气。
舒航号的名气主要源自它的航线，这条水路虽然足以支持排水量更大的轮船通行，但这条水路的航船却是很少，一是从路线上来说，不管是考虑安全性还是从速度考虑都有更好的选择。
二来是一路太过偏僻。
河道两岸大都是野山荒林，本就没几户人家，靠着捕捞野生鱼虾之类的去卖，野生、原生这些个名号有钱人喜欢，拿去那些大饭店总还是有人收的。
几十年前开始，野生鱼类捕捞受限，水产养殖扩张，来往渔船也一年比一年少。后来随着城市发展，仅有的几户人家在省官员的劝说下，为了更好发展也都迁去了政府安排的更好的地方。
于是变得更加荒凉，或者说应该说更加自然。
只是没什么人喜欢。
现在这条航线经常来往的渡轮，除了几艘比较特别的货轮会在秋冬两季走这条航线外，也就舒航号会经常来往。
可能也正是因为稀少，舒航号每一次启航几乎都是满客。
不过倒也没有其他船会不识趣地走这条线路，和舒航号抢客源，说到底没意义。
舒航号的客人大部分也就是图个新鲜，道听途说有这么条航线，恰好也不会错过自己的目的地，顺着也就上了船。
其实许多乘客上了船没多久就开始后悔。
说到底没什么意思。
一路上都是绿水青山的自然风光，听起来挺壮观美丽，看多了会觉得在眼前放块绿布也差不多。
没高耸入云的山峰，没一泻千里的瀑布，也没诡谲多变的乱石……
就是普普通通的自然风景，也没来个有名的古人留下些个什么诗词歌赋的赞美几句，打打广告……当然，最主要的可能是那时的古人过不了大自然这关。
要让人有兴趣，总得有点出名的地方。
就像去那些高档餐馆饭店，大部分人的人舌苔可能没办法去分辨野生和养殖两种不同来源的同一种鱼，做出的糖醋鱼区别在哪里的。
要是说那些高档餐馆饭店里的鲤鱼，做的和路边小餐馆做的一样的美味，谁有兴趣？
虽然从味道上来说可能本就没区别，但光这么说就已经败了兴致。
名号、奇点……不同的地方总得有一样，重要的是让那些不“敏感”的人也有能轻易知道的区别。
千篇一律的深山老林去哪里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