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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刘贤挥泪斩马谡,庞统劝谏保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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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对武陵荆蛮叛军一战,您究竟是想怎样打?”

    庞统撩了撩袍袖,跟随刘贤在中军走着,“我军每日所耗粮草不少,时至今日,才推进至壶头山一带,倘若这般镇压叛乱,在武陵拖延数月才平定叛乱,那今后征服荆蛮各部,无疑会给天策府平添很多麻烦。”

    对付荆蛮叛军,稳扎稳打是没错的。

    可不能光扎,不打啊。

    “万事开头难嘛,毕竟有了一,才能有二。”

    刘贤微笑着说道:“在武陵郡镇压荆蛮叛乱,倘若能将头给起好了,那今后围绕荆南各郡,针对荆蛮各部所展开的征伐,奉命调遣的各部将校,才能知晓怎样有效的对付荆蛮。

    士元你也清楚。

    某不可能为征服荆蛮各部,一直离开江陵,待在这荆南各郡,所以开始宁可慢一点,也要把对战荆蛮的步子扎稳。

    唯有这般,让麾下各部将校都清楚山地作战的精髓,那再去对付荆蛮各部,就变得容易多了。

    何况想要征服荆蛮各部,仅靠战场征伐是不行的,唯有做到恩威并施,才可能让荆蛮各部彻底臣服。”

    纯靠武力去征服荆蛮各部,这注定是不可能长久的。

    所以除了要从军事层面进行干预,还必须辅以‘治蛮政策’才行,尊重荆蛮各部的信仰风俗,打破荆蛮各部的权力框架,引导荆蛮底层群体的觉醒,改变荆南七郡的交通环境,推动文化传播的建设,改善荆蛮各部的生存环境……

    唯有将上述一系列组合拳打出,才能让荆南各郡的荆蛮各部,真正意义上归顺于天策府统治,成为荆州麾下的一份子。

    特别是牵扯到赋役制度的,既然选择向天策府缴税尽责,那所谓的荆蛮首领权贵,就甭想着再盘剥了。

    倘若这一根本不能逆转,那么推动荆蛮各部编户造册,就注定不可能成功,毕竟荆蛮的底层群体,无法承担此等沉重负担。

    “主公所想,所看,就是深远啊。”

    庞统心生感慨道:“倘若荆南七郡所聚荆蛮,皆能归顺我天策府统辖,那至少能多百万人口,这对今后的荆南开发治理,会起到关键作用。”

    “岂止是百万那般简单。”

    刘贤负手而立道:“这些年来战乱不休,从北方各州郡向荆州、扬州、交州避难群体可谓众多,而在荆州治下,同样也存在着避难。

    被士族豪强盘剥的群体,不愿再遭受盘剥,继而选择逃往群山峻岭间,宁可生存环境差一些,也总好过会被饿死强。

    如果天策府真能将荆南七郡的荆蛮各部,都能逐一的征服和摆平,所编户造册的人口规模,必然会吓很多人一跳的。”

    东汉末年各地官府所编户造册的人口,那只是官方粗略统计的版本,而没有编户造册的人口,就是黑户,或隐匿在士族豪强名下庄园,或在险峻之地生存,这部分规模只怕也是比较多的。

    谁不想生活在阳光下?

    可是身逢在此等乱世下,对底层百姓群体而言,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所能做的就是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活着,是那般难以维系的事情。

    “再等等,再等等吧。”

    刘贤神情严肃道:“等荆州的外患,各郡的内忧,都初步得到缓解后,某要让天策府就荆州治下,展开一次大规模的人口普查。

    土地要普查。

    人口要普查。

    唯有将这两件事情抓牢,那荆州的繁荣发展,才算是真正的初见成效,某要让天策府所制定的良政,都逐一扎下根基。”

    刘贤不想要一个满是隐患的政权,不想像东汉政权那般,被一帮士族豪强掣肘影响,被二重君主制破坏根基,他需要一个强势的中央集权的政权,尽管很难,但刘贤会一步步的去实现。

    他还很年轻。

    他还有时间。

    纵使会面对很多敌人和对手,会遇到很多挑战和背叛,可那又能怎样呢?

    不做些他想做的事情,又何必这般冒着危险去争霸呢?

    与刘贤这番交谈后,庞统想到了很多,对荆蛮叛乱一事,也算揣摩到一些情况。

    忙碌。

    在壶头山所筑中军营寨,成了主旋律。

    夕阳西下。

    奉命前去沅南蛮的向宠,率领麾下所统都尉部,顺利赶至壶头山,也带回数百众精通汉语的沅南蛮勇士。

    中军帅帐。

    众文武齐聚。

    “此前诸君的心中,不都想知晓某打算如何镇压荆蛮叛乱吗?”

    刘贤稳坐在帅椅上,环视帐内众文武,面露笑意道:“现在向宠率部归来,带回数百沅南部勇士,所以是时候向诸君言明作战部署了。”

    庞统、辅匡、高翔、殷观、韩暨、张辽、徐晃、邢道荣、邓方、寇封等一众文武,无不神情严肃的看向刘贤。

    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主公。”

    就在刘贤准备开口言明时,宿将张勇眉头紧锁,挎刀走进帅帐,此幕让帐内众文武皱眉看去。

    “出什么事情了。”

    刘贤眉头微蹙,看着欲言又止的张勇,时下召开平叛军议,身为宿将的张勇,断不会无故进帐打断的。

    “马谡…率部归营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张勇硬着头皮,抱拳行礼道:“马谡违背此前所领军令,没有率部赴沅陵城进驻,而是冒进至酉口扎营,妄图以此引诱荆蛮叛军,致使所部遭受荆蛮夜袭,折损数百精锐,遗失军械甲胄过千……”

    听到张勇所讲,帐内众文武无不脸色微变。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马谡的胆子竟这般大,敢违背所领军令,这可是犯了大忌啊。

    “押进来!”

    “喏。”

    刘贤神情阴沉,看着离去的张勇,一股怒意生出。

    这马谡太傲了,除了对自己表现敬畏外,在其他人面前却是另外的模样。

    马谡冒进前去酉口扎营,刘贤最初就预想到了。

    毕竟马谡年轻气盛,想要证明自己,但是拿麾下将士的命证明,那此人就该严惩。

    庞统、辅匡、高翔、殷观、韩暨、张辽、徐晃、邢道荣、邓方、寇封等一众文武,此刻的心情都很复杂。

    马谡赤着上身,被绳索捆绑着,背负荆条,和麾下别部司马杨信、张山、陈述三人,一起走进帅帐。

    “请主公治罪!”

    在众人的注视下,杨信、张山、陈述单膝跪地,面露羞愧的抱拳请罪,背负荆条的马谡沉默跪地。

    “败了?”

    刘贤双眼微眯,看向失魂的马谡。

    马谡沉默。

    杨信、张山、陈述三将,羞愧的低着脑袋,他们也知,此时自家主公所问,并非是针对他们。

    “说话!!”

    见马谡沉默,刘贤拍案怒道:“你以为绑几根荆条,给某上演一出负荆请罪,此事就算完了?”

    “败了。”

    马谡无地自容,恨不能钻进地缝里,羞愧道:“末将误入……”

    “到了现在,还在找借口。”

    刘贤站起身来,朝马谡快步走去,当着众文武的面,抬脚怒踹马谡,厉声道:“当初某是怎样跟你说的,你又是怎样向某保证的?

    让你率部去沅陵城进驻,伺机刺探荆蛮各部的情报,向中军传递军情,时至今日,某没有收到一封。

    你马谡究竟想干什么?

    这天策府,究竟是某说的算?还是你马谡说的算!”

    帅帐内安静极了。

    张辽、徐晃、邢道荣、邓方、寇封、向宠等一众将校,无不低下脑袋,自投效刘贤为主以来,他们还从没见自家主公这般恼怒过。

    “杨信,你说,究竟发生什么了。”

    刘贤眼神冷厉,看向单膝跪地的杨信,厉声喝道:“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某讲出来。”

    杨信面露羞愧,看了眼被踹翻的马谡,紧握双拳,低吼道:“禀主公,末将等奉命随军赶赴沅陵城……”

    随着杨信的娓娓道来。

    帐内所聚一众文武,都知晓马谡奉命领军,赶赴沅陵城的途中,与向条发生争执,一意孤行要率部驻扎酉口,想引诱荆蛮各部奇袭,继而顺势重创荆蛮叛军等等,在此期间的种种表现,都毫无保留的被杨信讲明。

    马谡忍着后背所传剧痛,双眼无神的跪在地上,被无数带着异样眼神的注视,对马谡的打击很大。

    真是泛泛其谈的蠢材啊!

    庞统站在一旁,看着失魂落魄的马谡,对其此前的表现,和临战时的表现,那简直是不能对比。

    说的再多,再好,可实操时不行,那就是废物,没有任何用处的废物。

    “哈哈…某当初谴派你马谡,前去沅陵城进驻,就是担心你会冒进,特意谴派向条率部随行。”

    迎着众人的注视,刘贤笑着摇起头来,指着马谡说道:“某知晓你马谡有才,可却喜空谈军务,这是你最大的缺点,本想着通过此战,让你明白战争的残酷。

    可是某却没想到。

    你却这般的有恃无恐,自以为熟读兵书,了解兵法,就能以此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简直是愚蠢。

    难道和我天策府作对的敌军,都是蠢材吗?都是任由你所想而动吗?

    倘若真是那般的话,那天策府早就打出荆州了,就因为爱惜你,觉得你还能调教,却不曾想让某折损数百健儿。

    你马谡,该杀!

    不杀你,我天策府军规军纪何在?

    不杀你,我天策府枉死健儿岂能瞑目。

    不杀你,我天策府早晚要倾覆掉!

    来人啊,给某将马谡拖下去,斩了!!”

    帐内所聚众文武闻言大骇,思绪万千的看向刘贤,特别是看到刘贤的眼眶微红,这一刻众人的心态都变了。

    马谡傻了。

    张勇、陈升等宿将亲卫,听到自家主公所喊,当即就冲进帐内,随行的亲卫,神情淡漠的走上前,就架起马谡朝帐外拖去。

    帐内的气氛压抑极了。

    “主公,刀下留人!”

    庞统见状,看了眼站着的张勇,随后对刘贤作揖道:“当前正值我天策府出兵,征伐镇压荆蛮叛军之时,倘若在临出兵之际斩杀麾下武将,恐对士气有损啊。

    马谡有罪,但却罪不至死。

    其先前奉命随文聘一起征伐宗贼,也是立有军功的,纵使……”

    “功是功,过是过,功过不能相抵!”

    刘贤摆手打断道:“倘若我天策府上下,人人都像马谡这般,自恃立下一些功勋,就能为所欲为,那岂不乱套了?

    我天策府的军规军纪,不是摆设!

    仗,该怎样打,是出战的统军主将来断。

    他一个小小的都尉,还是在某亲率大军,要征伐荆蛮叛军期间,就敢这般行事,他想干什么?”

    刘贤此言一出,让本想上前规谏的众人,无不止步,与此同时,心中都生出想法,特别是对军规军纪,那一个个都不敢做出僭越之举。

    治军就是这般,想出手整顿军纪,杀一杀那骄纵之风,就要用出现的事件,来起到相应的作用。

    不然是没用的。

    “主公所言甚善。”

    庞统作揖再拜道:“然治军不能一味求严,念在马谡是初犯,还请主公三思,能刀下留人。

    时下我天策府所要做的,是镇压荆蛮叛军,倘若此时杀掉麾下武将,让那荆蛮叛军知晓的话,定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请主公刀下留人。”

    见庞统一再恳求,帐内一众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纷纷抱拳恳求,只是他们也不知自家主公,究竟是否会刀下留人。

    “纵死罪能饶,然活罪难逃!”

    见众人这般,刘贤眼神冷厉,沉声道:“夺马谡都尉职,仗50军棍,留军中效命,以先登杀敌赎罪。

    命中军所在将马谡所犯之罪,悉数定下,发江陵,以天策府中枢之名,传所辖诸军明发,今后谁胆敢再犯,一律军法从事,绝不姑息!!

    另…将马谡所犯之错,编进所设讲武堂教材,让选进讲武堂的将校好好进修,引以为戒!!”

    “喏!”

    庞统当即作揖道。

    刘贤就是要通过马谡这件事情,好好震慑下天策府所辖诸军,要让他们始终牢记,他所定下的军规军纪不是摆设。

    无规矩不成方圆。

    天策府所辖诸军,想在今后的进取之势下,和各路诸侯展开激战,取得相应战绩,那就要戒骄戒躁,就要牢守军规军纪,脱离这些根本所在,那注定是会逐步堕落掉的,这是刘贤所绝不愿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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