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造纸术
分寸,一直是刘贤拿捏最好的。
不管是什么出身,不管是过去怎样,以他为核心所缔造的势力,刘贤始终秉承人尽其才,所辖众文武彼此制衡。
权力一旦失衡,就必然会倾斜,到时便会陷入内耗,这是刘贤绝不愿看到的。
新兴的阶层也好,旧有的阵营也罢,其实最忌讳的就是一刀切。
在新的阶层里,也有‘新’、‘旧’之分。
在旧的阵营里,亦有‘新’、‘旧’之分。
前一个新旧代表既得利益。
后一个新旧代表思想理念。
对于一方势力的上位者,识人用人是一门极深的学问,用对了是一种效果,用错了是一种效果。
善于总结和吸取历史的失败教训,能够帮助后来者避免再入歧途,致使过去的错误重蹈覆辙。
在刘贤的眼里,刘表牧守荆州唯一的失败,就是在初赴荆州时,过分依赖蔡家、蒯家、黄家等族,许诺的好处过多,没有能让麾下嫡系掌控兵权,致使后续面对风波时,一步错步步错。
错了,就是错了。
当所握优势消耗殆尽时,就代表着改变成为奢望,所以这才逐步的导致荆州,在过去那个群雄并起的时期,没能真正打出去,甚至连南阳郡都没能完全夺回。
天策府最高决议落下帷幕,以庞统、蒋琬、刘巴、赖恭、马良、陈矫为首的天策府中枢要员,开始变得异常忙碌起来。
反倒是刘贤却变得清闲下来。
中军校场所在。
“邦~”
一枚急射的箭矢命中靶心,刘贤举着强弓,盯着箭靶上晃动的箭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邢道荣、张勇神情各异的站着,相较于张勇不加遮掩的喜悦,邢道荣此时却显得有些郁闷。
“道荣啊,心里是否在怨恨某呢?”
刘贤收起强弓,低首整理着箭囊,对邢道荣说道:“觉得某对你过于苛待,此次天策府按功授赏,仅仅授予二等功勋,这多少……”
“主公,末将从没这般想过,更没怨恨过主公。”
邢道荣有些迟疑,看向刘贤说道:“末将就是有些不甘吧,毕竟末将是最早追随在主公麾下的,更和主公一起赴险截杀曹操,本该趁此荆州动乱,在主公麾下多立些战功,好为主公分忧,可……”
说着,说着,邢道荣却说不下去了。
怎么会没有些怨气呢?
人非圣贤,眼瞅着一位位后来者,都爬到自己的头上,所授功勋皆比自己高,这人最怕的就是比较。
何况邢道荣还很喜好虚名。
“哈哈…心里有怨气,就是有怨气,何必在某面前藏着掖着?”
刘贤笑着转过身,将所持强弓递给张勇,看向邢道荣说道:“说实话,某很想授予你一等功勋,甚至是特等功勋,仅仅是赴险截杀曹操一项,就足够让你享受此等待遇。
不过某却不能这般做。
你是某的嫡系心腹,深得某的信赖和倚重,这也使得很多双眼睛,在明里暗里盯着,道荣你啊,哪里都好,唯独就是这张嘴啊,太能说了。”
邢道荣讪讪笑了起来。
“当前天策府掌控住了荆州,不过暗藏的隐患和麻烦,同样是不少的存在。”
刘贤负手而立,继续说道:“在一些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藏着多少人,处心积虑的想坑害某,想算计某。
毕竟某执掌了荆州,必然会让他们的利益受损严重。
你,就是突破口之一。
为了揪出这些人,铲除暗藏的隐患和威胁,某打算暂时委屈你,此前的荆州战役,暂且授予二等功勋。
同时某打算擢你出任亲军中郎将,领中军所辖亲军本部,出任某的亲军大将,后面该怎样做,道荣明白了吗?”
邢道荣眼前一亮,上前道:“主公是想让末将来钓鱼?以不满主公的安排,继而……”
“讲出来就不好了。”
刘贤笑着摆手道:“先将事情做起来再说,倘若果真遇到这类情况,道荣可根据情况决断即可,到了该禀明之时,及时向某或公琰禀明即可。”
“末将领命!”
邢道荣难掩激动的行礼道:“请主公放心,末将誓死效忠于您,断不会做出背叛主公之事。”
刘贤笑着点点头,没有再多说其他。
其实对于邢道荣的安排,刘贤最初也是很犯难,说他有本事吧,的确有一点,说他没本事吧,的确没本事。
偏偏在自己明确单干时,要参与到这场争霸之中,邢道荣是第一个招揽的武将,特殊的身份和地位,还不能随随便便的安排。
所以刘贤在思前想后,决定用这种方式来安排邢道荣,不让其外放出去,就留在自己麾下做事。
“主公,季常先生来了。”
披甲挎刀的陈升,快步走来,冲刘贤抱拳一礼道。
“嗯。”
刘贤点点头,看向走来的马良,脸上露出笑意,朝马良缓步走去,“季常,有件事情想让你来做。”
“请主公明示。”
马良微微欠身道。
作为投效刘贤的荆州俊才,马良是唯一没被刘贤外放的,原因很简单,马良的才能很不错,适合在中枢协助。
不管是天策府中枢,亦或是天策府地方,都需要有一批文武,以供应刘贤驱使才行,否则很多事情都做不好。
“从我天策府执掌荆州后,这要忙碌的事情增多,需要拟定的公函和布告很多。”
刘贤撩了撩袍袖,看向马良说道:“独用竹牍或木牍书写,难免过于繁重,而用绢帛进行书写,难保我天策府承担不起。
更别提先前在襄阳救灾时,我天策府抢出一批典籍,多数是需重新雕刻记载的,这也很是麻烦。
等天策府所供养的遗孤,从荆州各郡聚集到江陵,想要培养他们,也需编撰誊抄很多典籍。”
马良有些为难,看向刘贤询问道:“主公是想让良召集一批人手,参考左伯纸,为我天策府造纸?”
“是要造纸,不过却不是参考左伯纸,毕竟该纸的制造工艺,过于繁琐和昂贵,不适合我们天策府。”
刘贤笑着说道:“某这里有些想法,像纸张的原料选择,原料的熟制工艺,漂白工艺等等,都逐一的书写下来。
季常所要做的,就是秘密遴选一批人手,在江陵城外寻找合适地方,参考某所写的这些想法,进行相应的试产。
某打算在天机院下设造纸工坊,由季常具体负责此事。
涉及到造纸的一应事宜,必须要严格保密,到时造纸工坊的警戒和巡查,季常可与道荣进行商榷,从中军所辖的亲军抽调人手负责。”
“喏!”
马良当即作揖道。
尽管造纸术在东汉时期已存在相应产业,不过受现阶段造纸工艺的限制,所造出的纸张很薄,很脆,不易存放,或者造出的好纸张,价格非常的昂贵,就像马良所提及的左伯纸。
这使得‘纸张’纵使是在汉末时期,依旧没能大规模的普及流通,甚至是造价昂贵的左伯纸,都局限于很小的圈子流通。
依靠现有的生产力,让刘贤想解锁火器领域,这是无比困难的事情,可是想解锁造纸领域,那相对就难度降低很多。
倘若刘贤所领的天策府,能成规模的批量生产纸张,在倾销初期定位好消费群体,那能凭借此项技术,赚取到难以想象的财富!
毕竟改良造纸术的红利只有一波,如果能多割掉一些韭菜,那就要多割取一些,这般才能将利益最大化。
“季常,改良造纸术一事很重要。”
刘贤手持一份绢帛,眼神坚定的看向马良,正色道:“必须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有丝毫外泄,此事能否做好,甚至可能会影响到天策府,今后在某些地域的进取态势。”
“请主公放心,良定会做好此事!”
马良当即表态道:“涉及到造纸工坊的事情,会严格遵循主公的要求,做好相应保密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