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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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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照, 花瓣上的白霜尚未融化,小巧的露珠晶莹剔透, 在茵茵绿叶上微微颤抖。

    清晨大雾朦胧,阳光透过白色茫茫若隐若现。

    娇媚女子身穿白衣,外头披上的也是一件半旧半新白色棉袍,墨色长发顺从地倾泻而下,衬得她身段玲珑,仿若一朵正待采撷的花朵。

    她蹲下,手持一白色瓷瓶,正小心翼翼收集露水。

    有些叶片离得稍远些,她不得已前倾身子, 内衫的衣襟不知不觉松开,红色肚兜若隐若现,胸前那片雪肤也袒露人前。

    尽堪活色生香。

    张教主只是照着往常的路线散步, 不意能看到如此热血贲涨的画面, 身体每一寸的知觉都被唤醒。这女子应是教中内眷,他无意唐突, 咳嗽一声提醒。

    女子吓一跳, 猛然回头, 目光愣愣的,显然没反应过来。

    张教主用尽毅力将视线从她胸前移开,嘴里不受控制地问了句:“你是上官静家的?”

    女子刹那回神,连忙捂住自己的胸口, 白色瓷瓶“砰” 的一声掉在地上,满脸羞红,声音柔弱无骨:“嗯。”

    听到声音,张教主下意识回头, 撞上那双剪水瞳孔,美人羞怯垂首,愈发意动,放缓了语气:“你叫什么名字?”

    “月娥。”

    上官静平时是怎样对待女人的,张教主心知肚明,看到此女,心中顿时大为怜惜,上前几步停在她面前,看着她惊惶的眼神犹如小鹿,只想好好拥在怀中。

    他忍住这份冲动,将外衣脱下披在她身上,“天气这么冷,你只穿这么点会冻坏身子。”

    月娥神色怔忪,盈盈美目出神地看着他,仿若一汪秋水叫人沉迷。她吸了吸鼻子,眼眶转红,泫然欲泣。

    张教主一下子看呆了。

    月娥双手不自觉将他的外套紧紧拢住娇躯,乍眼望去,好像男人强壮的身体将她覆盖,密不透风。她仰起头,细腻的脖颈形成一道温柔弧度,目光仰慕。

    张教主只觉喉头干涩,看着她欲语还休的模样,哑声道:“怎么了?”

    “教主,”月娥开口宛若莺啼,千回百转,“你可不可以……”话说至一半,她轻轻咬住红唇,贝齿勾魂,仿佛咬住男人心里那根弦,蹦得一下,断了。

    她抬眸最后瞅他一眼,脉脉不得语,竟不再说下去,转身跑回屋。

    只余张教主站在原地,那颗心被人揪到半空中,忽上忽下,无从安置。

    张富贵泥腿子出身,以前在村里面见过最好看的姑娘也不过是眉目清秀,后来做了土匪,再后来做了教主,的确荣华富贵,送上门的美人也不少,却从未见过这般风情。

    尤其这美人身处困境,那一眼望来,似乎是希望他出手解救,撩得他浑身英雄气概雄起。

    张教主心里痒痒的。

    这日以后,他每天都会往这个方向散步,清晨也走,傍晚也走,得闲时就想去看看,可惜再也没有撞见过这个名叫月娥的女子,不禁怅然若失。

    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子,是他亲自送醉酒的上官静回屋。

    护法喝醉了,本来让下面的人抬回去就是。他也不知如何作想,鬼迷心窍地扛着上官静就往回走,一路上都有些激动。

    果然,他又见到她了。

    月娥看到他很是意外,眸中先是闪过一抹喜色,然后抿唇低头,不胜娇羞。她轻轻走来,从他手上接过上官静,柔弱地唤了声:“教主。”

    张教主听到这个声音,整个心里都舒畅了。

    上官静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倒在床上就睡。月娥小心翼翼将他安置好,还打来热水替他擦脸。做完一切,她发现男人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顿时又低下头,睫毛轻颤。

    夜色很美,刚刚喝的酒仿佛在心中发酵,张富贵觉得再待下去恐怕会出事,咳嗽一声,开口道:“我先走了。”

    月娥一下子抬起头来,欲言又止,那双美目中藏着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期盼。

    张富贵心中也是不舍,开口试探:“要不你送我一程?”

    月娥臻首轻点。

    月光皎洁,夜风清凉。

    枝头的腊梅已凌寒独开,花瓣白里透红,仿若女人面颊颜色,透出暗香,酒不醉人人自醉。

    “上一回你想跟我说什么?”张教主忍不住问。

    月娥咬唇,轻声道:“没什么。”

    张教主沉默片刻,犹豫是否该继续往下问。其实他能猜到,这女子定是想向他求助,从上官静身边逃离。为一个女人跟下属张口是否值得?会不会让上官静因此离心?

    月娥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神色,瞥到他的神色,她心中一沉,打算下一记猛药。

    她停下脚步,拽住他的衣袖。

    张教主侧眸望着她。

    月娥开口道:“梅花开了,有几株长得特别好,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张教主也想与她多待一会,点头同意。

    夜晚的林子荒无人迹,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寂寞摇曳,在这片漆黑无边中晕染出一层一层光圈。

    月娥站在梅花树下,乌丝轻扬,妖魅如精怪。

    她背过身去,缓缓脱下衣袍,香肩裸露,白皙透亮的肌肤只有一根红绳在脖颈系着,大片的背部肌肤上留有触目惊心的红色鞭痕,一道又一道。

    张教主瞳孔骤缩。

    月娥回眸望来,泪水婆娑,终是开口恳求:“教主……救我……”

    张教主只觉得一股子热血聚集在身下,瞬间肿胀疼痛。那些痕迹述说着另一个男人在她身上的凌虐肆意,肌肤如雪,红痕斑斓,残忍得让人更想破坏。

    雪白的身子在寒冷中瑟瑟发抖。

    美目含泪,引人采撷。

    张教主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腰身,低头寻找那张红唇。

    刚才喝下去的酒水在身体内奔腾乱窜,整个人都燥热起来,忍不了,一时半刻都忍不下去,会憋疯的。他已经是一教之主,闽地都是他说了算,凭什么要个女人还得思前想后?

    他伸手就去解裤头,冲动得像个毛头小伙。

    “不要……”月娥按住他的手,声音如泣,“教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教主眼中满是□□,呼吸急促,在她腰上狠狠一捏,惹得女人低呼。再怎么□□熏心,他能当上教主,自然是有脑子的,一边低头啃噬她的肌肤,一边粗犷笑道:“鱼都上钩了,还不收竿子?”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作伥为虐,捏得她又疼又难受。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处,她忍不住□□出声,扭动身子躲避,轻声提醒:“教主,若上官静知道了……”

    男人的动作停滞片刻。

    张教主捏住她的下巴,盯住她的眼,“想让我对付上官静?”

    月娥摇头,神情不安,“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到教主身边服侍……”

    跟他猜的一样,张教主沉默片刻,他的确想要这个女人,头一回对女人如此上心。粗糙的手掌抚上她面庞,他叹一口气:“放心,我会找合适的时机跟他提。在此之前,你乖巧一些,尽量顺着他,上官那人脾气虽不好,却非十恶不赦。”

    月娥主动圈上他的脖子,送上香唇,泪水顺着她眼角向下淌,流进彼此唇舌间,苦涩余味,“好……我都听教主的。”

    张教主尝到泪水滋味,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难言之感,身体还肿胀叫嚣,看着眼前女人瑟瑟发抖的模样,他又不想做了。忍不住叹一口气,他什么时候这么婆妈了?

    张教主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笨手笨脚替她系上,烦躁道:“行了,别哭了!我会尽快和上官说这事。”

    月娥这下真的愣住了,呆呆望着他,泪水却流得更厉害。

    张教主皱眉,只会说:“我不碰你了,还哭什么?”

    “教主,我那日清晨遇见你,是刻意谋划,心存勾引。”月娥抽噎着。

    “老子知道。”早就猜到了。

    “我后来没再见你,一方面是被害怕上官护法知道,另一方面,也是想勾住你,怕太主动了你就不在乎。”月娥老老实实交代。

    张教主模样虽长得忠厚,但心思一点也不简单。他拍拍女人后背,看她如此坦诚,心头顿时爽利了,之前被算计的懊恼去了大半,“行了,行了,也是我定力不足,甘心被你勾着。”

    “噗嗤”一声,月娥破涕为笑,抬眸,眼神欲拒还迎。

    月色动人,她却比月色更妩媚。

    月娥又一次勾上他脖子,轻轻吻上他面孔,这一回,多了几分真心,“谢谢。”蜻蜓点水,亲完就转身逃走,身影很快消失夜色中。

    张教主意外地扬眉,站在原地。

    “呵。”他忍不住笑了。

    月娥回到屋子里,一阵冷风随着开门挤入温暖中,她赶紧又关上,担心里面的人着凉。

    床边一盏油灯亮着,光线昏暗。

    躺在床上那人已经坐直身子,正在喝温着的醒酒汤,眉头微蹙。

    听到开门声,上官静的目光立刻投过来。

    月娥微笑走来,蹲在他面前,双手放在他膝盖上,柔声道,“不好喝?”

    上官静点点头,神色烦躁,好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讽刺的笑,质问道,“你们做了?我们教主也不怎么样么,这么快就完事了?”

    月娥望着他的眼睛,“没有。”她慢慢脱下衣服,展露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将他一只手拉过来,放在胸口,“你看,一点痕迹也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

    上官静不说话了,紧抿双唇。

    月娥洁白的柔荑覆上他的手,捂在自己胸口,“上官,不要难过了,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想只被你庇护,我也想帮你做事,你看不惯张天,要对付他我们只能靠教主。日后我的人到了教主身边,我的心还在你这里。”

    上官静抽回自己的手,烦闷道:“你不恨我?”

    “当初这点子是我提的,我为什么要恨你?”月娥道,“是你教我识字,是你教我道理,我任何事都愿意为你做。”

    在她的温柔细语中,上官静觉得自己心中的戾气退下去一些,与此同时,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蠕动嘴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月娥笑意温柔,站起身,将他的脑袋抱入怀中,“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嗯。”

    看着身边人很快陷入熟睡,月娥在黑暗中睁开双眸,静静望着黑漆漆的屋顶,只有在没人看着的时候,她才敢考虑自己的小心思。

    红花教中,她本来最为看好张天,这个男人连卫海都深为忌惮,她虽然憎恨卫海,却相信他的眼光。可惜,屡次示好,那狗男人都不为所动。

    没办法,她只好换一条路走。

    上官静此人,做个智囊还行,但做首领欠缺许多,以他的脾气,将来未必能善终。

    剩下的人选里,她若想获得权势,张富贵就是最好的选择。

    她花费不少功夫才搞清楚他的喜好,刻意设计的相遇,露骨的勾引,再流露出一丝柔弱无助,果然上钩了。

    接下来,她得想办法尽快怀上张富贵的骨肉。

    女人绽放的年华只有这么珍贵的几年,她没有时间耽搁,她要尽快掌有权势,她要报仇,她要让杨东日那个男人死无葬身之地。

    张教主不想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失信,过了几日,也不知从哪里捣鼓来一些古籍,大方赏赐给上官静。

    是前朝大家的誊抄集,的确珍贵,千金难换。

    上官静沉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盯着那堆书看许久。

    “哈哈,不喜欢吗?”张教主得意道,“这是从狗官家中抄来的,知道你们读书人喜欢这些,给你了。”

    上官静藏在袖中的拳头捏了捏,“多谢教主。”

    他不再多说,安静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张教主下半句话马上出口:“我上回见到你身边那个侍女,叫什么月娥的,看着挺中意,上官护法可愿割爱?”

    按照计划,上官静不可一口答应,答应得太痛快容易让对方疑心。他抬眸,目光闪动着暴戾和疯狂,“教主,月娥是我的女人。”

    张教主摸摸鼻子,什么你的女人,就你这病痨鬼的残缺样,那方面行不行都不知道!

    教众私底下早有谣传,上官护法估计不太行,所以只能像太监那样挥挥鞭子来发泄!可怜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啊,真个是暴殄天物!

    张教主走上前,勾住他肩膀,压低声音:“上官,不就一个女人么?哪抵得上咱们兄弟情义?要不就给我了?”

    上官静沉默片刻,哼笑一声,抬头道:“教主是一教之主,自然是你说了算,属下不敢反抗。不过一个女人,教主想尝尝鲜自然可以,不过,等教主玩腻了,还请还给属下。”

    张教主一怔。

    “属下手里经过的女人也算不少,但这个最好用,哪怕晚上抽得她伤痕累累,第二天还能起来干活,看她那副满心伤痛却苦苦挣扎的表情可是一大乐趣,属下多少有点舍不得。”上官静淡淡道,“属下可以将她借给教主一段时日,可好?”

    张教主顿时陷入沉默,许久,他稍一点头,“可。”

    当夜,月娥就被送到张富贵床上。

    张天隔日得到这消息的时候,颇为意外,不过一笑就置之脑后。

    可惜明山不肯放过,挨在他身旁,不可思议地感叹:“大哥,这女人真是厉害,这么快就攀上教主,啧啧,你说上官静会不会因此和他生嫌隙?”

    张天肯定道,“会。”

    明山眨眨眼,半信半疑。

    “即便上官静此刻没有生隙,但这女人一定会努力让他们生出嫌隙来。”张天笑道,“这就不是个安分的女人。”

    明山脑中瞬间回忆起那女人嫩白的身子,啧啧作叹,可惜大哥看不上,这下便宜张富贵了。他忍不住又问:“你说教主到时候真会把人还回去?”

    张天轻笑一声,似在嘲笑他天真:“不会。”

    明山不相信:“那教主不是失信于人?”

    “若女人肚子里怀上他的种,你说还怎么还回去?”

    张天一语成谶。

    月娥第二个月就怀上身孕,一直待在院子里养胎。张教主看着她肚子一日大似一日,难掩兴奋之情。他不是没当过爹,以前做土匪的时候也有女人给他生过孩子,后来官兵围剿的时候死了,女人和孩子都死了。

    他伤心过一段日子,之后都没固定找女人。

    直到这回遇上月娥。

    这日,他又来看她,脸上虽笑着,可眼底难掩忧色,说话的兴致也不似平日那样高昂。

    月娥体察入微,靠在他胸膛上,轻声问,“教主不开心?”

    “我现在看到你的大肚子就开心,哈,老子快有儿子了。”张富贵搂住自个儿的女人,大笑道,“别担心,跟你无关,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儿。”

    月娥对红花教诸人都颇有了解,以前上官静也常跟她说教中之事。她和教主在一起后,一直若有似无地提及张天,算不上坏话,但都是拐着玩儿暗示他不忠,多少有些潜移默化的效果,眼瞅着张富贵对张天越来越没耐心,却总差最后一步。

    她想了想,试探道:“是不是要打仗了?”

    张教主点头,也不瞒她,这事儿大家都会知道,没什么好瞒的。

    他说:“粮草越来越贵,快撑不下去,得尽早打下凤阳,趁着湖广那边的援军还没赶到。”

    月娥臻首轻抬,眸光中情意绵绵,“打仗的事你早有打算,不该让你犯愁,还有其他什么不开心的事?我即便不能帮你分担,听你说说话总是可以的,看你这模样,我会心疼。”

    听着吴侬软语,张教主心中无一处不妥帖,勾起女人下巴,在她嘴上狠狠亲一口,“没事,都没事。”

    月娥咬唇,犹豫片刻:“是不是和那个张天有关?”

    张教主身形一僵。

    月娥暗暗松一口气,太好了,瞌睡正好有人送枕头。她轻启檀口:“他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是教主,他是下属,你有看不过眼的地方直接说不好吗?”

    张教主失笑,到底是女人家没见识,哪有这么简单?

    他说:“张天心思太多,我刚又得到消息,他意欲私下去见永安郡主,可能藏有反心。”

    听到“永安郡主”四字,月娥神情顿住片刻,很快又恢复如常,不教张富贵发现。她仍记得那位郡主为她仗义开口直言,心中犹豫接下来要说的事,但终敌不过满腔仇恨。她轻声道:“教主可以派人偷偷监视他,若发现不轨处,自可惩处。”

    张教主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又笑起来,手掌温和抚上她的肚子,“好了,好了,不提这糟心事儿,让我摸摸宝贝儿子。”

    两人在床上笑作一团。

    之后,张富贵果然派蒋成尾随张天一行人前往凤阳,并暗中下令,趁机除掉张天,然后将罪名推给官府。

    可惜棋差一招,罪名是一点不差地推给官府了,但死的不是张天,而是蒋成。

    月娥私底下和上官静商讨,正好趁此机会除掉张天和张富贵,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等他们斗个两败俱伤,她挟腹中子以令教众,然后上官静在旁协助,将整个红花教拿到手中。

    他们算计着张天归来的日子,安排前哨打探。

    那一日,万里无云,暖阳熏人。

    阳光直直照下来,亮堂得似乎能映出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月娥一直嚷着肚子疼,找大夫开了一帖安胎药。

    张富贵耐着性子哄她。

    月娥嘟囔着嘴,抿一口,柳眉顿时皱成一团,吐舌头,“苦,太苦了,我不要喝,”眼瞅着男人耐心快耗尽,她见好就收,眼波流转,玉指纤纤抵住柔唇,勾引道,“除非教主用嘴巴喂我。”

    张富贵哑然失笑,仰头一口喝下,以嘴相哺。

    黑色药汁顺着两人嘴角流下,也不知到底谁喝得更多一些,最终两人唇舌纠缠,在床上滚作一团。

    月娥气喘吁吁坐起身,衣襟都散开了,她从枕头下摸出一颗蜜饯,塞进嘴里,笑道:“还是苦,容我尝点甜头。”

    张富贵仰躺在床上,调笑道:“怎么小气巴拉地只准备一颗……”话说到一半,他突然脸色一变,捂住胸口蜷缩起来,声音断断续续,“你……刚才……”

    月娥道:“若再准备一颗解药,不小心被你抢到手怎么办?”

    张富贵脸色发青,已开不了口,只死死盯住她。

    “教主,你对我是好,可惜,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月娥微微一笑,“我已经不相信男人了,也不打算依靠男人了,有些东西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张富贵哆嗦着手,想来掐她脖子,杀死这个毒妇。

    月娥轻轻巧巧就将他的手拿下来,毫不费力,“放心,肚里的孩子我会生出来,红花教也会由他来继承,你放心去吧。”

    张富贵不甘心死去,可全身都动不了,只有眼睛还能动,用力瞪去。

    月娥不慌不怕,甚至伏低身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又对他微微一笑,“教主,十八层地狱等我。”靠近他耳朵,轻声,“不过,也许会等个百八十年的,你要有耐心。”

    说罢,她面不改色堵住男人的嘴巴鼻孔,不让他再呼气。

    张教主窒息而亡。

    月娥依旧坐在床上,拿起帕子细致擦手,一根一根手指擦过来。

    身旁躺着男人尸体,双目圆瞪,面色青紫,嘴唇发绀。

    死状十分恐怖。

    张天冲进门时,正好见到这一幕。他一个大男人看了都不适皱眉,可眼前这女人嘴角还挂着笑意,柔声招呼:“张寨主,等你好久了。”

    他是收到教主口令而来,如今一看,反倒像个陷阱。

    月娥笑着问:“张寨主,我现在若是大喊杀人了救命啊,教众们进来看到富贵死了,会不会杀你报仇?”

    张天挑眉,半点不担心,“我只知道,在他们冲进来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先杀你。”

    月娥笑容一滞,看着他不说话。

    这下轮到张天笑了,松松肩膀,就近拖把椅子就坐下,开口道:“说吧,想跟我提什么条件?”

    一下子主客颠倒,先机都掌握在张天手中。

    月娥面色不虞,她飞快收拾好心情,也懒得再逗他玩,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我要你扶持我肚子里的孩子上位,若能做到,我愿帮你瞒混富贵的死因,推到其他人身上。”

    张天笑道:“上官静知道吗?”他手背支着侧脸,一条腿搁另一条腿上,全身上下都很放松,“还是说,你担心他大权在握翻脸不认人,打算用我牵制他?”

    月娥脸色更加难看,盯着他看好半晌,忽然笑一声,“这世上还有张寨主不知道的事吗?”她从床上走下来,千娇百媚地往他身上靠,“张寨主,你我合作,这是双赢的好事儿,你可以兵不血刃地吃下红花教,我知道,你从没把上官静放在眼里,我们孤儿寡母的还不是任你搓圆捏扁?怎么样?嗯?合作吗?”

    张天不动声色推开她,淡淡道:“别用美人计,我不好你这口。”

    月娥心中咬牙切齿,脸上仍得笑着,“行行行,我残花败柳的,不敢污了张大寨主。”

    张天打量她一眼,站起身,干脆道:“行,就这么着。”说完,直接向门外走去。

    月娥忙道:“喂!”等等!还没商量呢。

    张天站定门口,回头笑道:“对了,把教主的死按在裘护法身上,他针对我很久了,得尽快除掉。”

    这回说完,是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干干脆脆。

    当日,红花教公布教主死讯,教中上下悲戚万分。教主临死前指明张天上官静二人主持事务,待月夫人诞下麟儿后,扶持幼主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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