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9章 新的头铺
当向北回到109号子的时候,滕永年和朱建强也刚回来,三人刚好碰面。
“哼!”朱建强脸色阴冷扫视向北一眼。
滕永年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吱声,低眉扫视一眼号子内神态各异地犯人们一眼,随即默默走向自己的床铺。
“回来了啊,头”一个瘦小个犯人刚想跟滕永年打个招呼,就看见向北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顿时瘦小个脸色有些尴尬,低下头,装作没看见滕永年似的。
“唰!”
向北上前两步,拦住刚要上床的滕永年。
“干啥?”滕永年眉头一皱。
“呵呵。”
向北咧嘴一笑,大大咧咧的,模样似乎很亲密的大力一巴掌拍在滕永年大腿上,“伤好啦?”
“嘶!!”
这一巴掌拍在滕永年的伤处,顿时他疼得眉头拧着,捂着大腿差点跳起来。
“啊?忘记你这腿受伤了。”
向北靠着木架床,特自来熟的从滕永年裤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眼含笑意地问道:“腾老大,跟你商量个事儿呗?”
“你想干啥?”
滕永年眉头微皱的说道,说话时,他看了一眼边上的犯人,见他们一个个避开自己的视线,顿时滕永年心底一沉。
向北指了指滕永年的床铺,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这个床铺睡着舒服,从今天起,我征用了,你和朱建强换个床,朱建强去大铺。”
滕永年脸色阴沉,还没说话呢,朱建强坐不住了,跳出来插话道:“凭啥啊?何明远!你踏马是不是活在梦里?”
说这话,朱建强伸手指着萧俊力等众犯人,冷眼说道:“你想当头铺?你问问他们答应吗?”
“强子”萧俊力闻声眉头皱了下,欲言又止。
至于三铺五铺等其他犯人闻言,则是立马脸色有些尴尬的把脸瞥向别处,也不吭声。
朱建强这下总算感觉有点不对味了,脸色难看地冲萧俊力他们吼道:“王刚,萧俊力?你们啥意思?”
“你这人咋这么没眼力劲呢?”
向北冷笑一声,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在朱建强肚子上,后者被踹得一个趔趄,差点四脚八叉的躺下。
不等朱建强起身,向北冲上去,薅住朱建强的衣领,拽着他的耳朵,往木架床上猛磕数下!
“咚咚!咚!”
木架床被脑瓜磕得直晃悠,朱建强红眼了,咬牙伸出手过来掏向北的脖子。
向北眼疾手快,一把摁住他的手,同时右膝猛地一顶!
“嘭!”
朱建强吃了个电炮,顿时额头冒汗!
向北一个大逼兜甩过去,面无表情地喝道:“就你这b样,之前都被我扎成血葫芦了,还有脸叫唤!谁给你的勇气?梁静茹吗?”
朱建强一看其他犯人没一个上前帮忙,甚至没一个吭声的,见状,也彻底蔫了。
社会是现实的,那天晚上,当滕永年说出我服了三个字时,丢掉的可不只是头铺的尊严
摆弄完朱建强,向北扭头冲滕永年招招手:“腾老大,你过来。”
滕永年脸色阴沉似水:“你别得寸进尺!”
“别紧张,就和你单独唠两句。”
向北随意地说了句,随即揽着滕永年的脖子,拉着他到了最里侧的洗漱间。
“哗啦啦!”
正在里边收听准点《特区联播30分》的王子安见状,立马抱着自己的小本本跑了出去,其他犯人也识趣的站远了些,给二人腾出位置。
向北从滕永年兜里摸出烟,给自己续上一支烟,眯眼说道:“朱建强是傻狗,你比他明事理。”
滕永年没吭声。
向北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地说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别逼我,我狠起来,连自己的s都吃。”
滕永年闻声嘴角抽搐了下。
“我能草翻你一次,就能草翻你十次!刚换监,你都没能整趴我,一个月后,你就更不行!”向北面无表情地说着,伸手一指外面,接着说道:“我关七天紧闭,你医务室躺了七天,七天时间,你应该很明白,109号子,现在还有几个人听你的?”
闻言,滕永年脸色有些不自然。
向北关禁闭的这七天,他是呆在医务室的。
呆医务室的这七天,晚上需要回号子睡觉,这七天时间里,他其实早就看明白了。
号内的那些犯人,表面上还和以前一样,但实际上早就有了距离感,表面上腾老大叫着,一背过身,全在笑话他。
滕永年沉默半晌,言语艰涩地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但是何明远,头铺这个位置并不那么舒服”
“这个你不用管。”
向北掐灭烟头,说道:“我早晚会出去,我也没那心思折腾你们,号子内的规矩该咋样还咋样。”
闻言,滕永年心里松了口气,老实说,他挺怕向北变着法折腾他的,比如也叫他跳个托马斯回旋舞啊,或者叫他去刷茅厕啊。
好歹也是曾经的头铺,真这么干,滕永年有点拉不下脸。
向北望着滕永年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思索一会后,揽着他的脖颈,在他耳边悄声说道:“有个事儿你可能不知道”
听完后,滕永年满眼惊愕。
……
时间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多星期过去,这上午,车间内。
向北正踩着缝纫机呢,张队径直走了过来,拍了拍向北的肩膀,眼含笑意地说道:“何明远,跟我去探视室,你老婆又来了。”
“哎,等我下,我踩完这一圈。”向北回头一笑,回了句。
“快点的昂!”
“好嘞。”
不一会后,向北跟着张队来到探视室。
探视室的6号卡台玻璃窗外,万诗怡正翘首等待着,和一个多月前相比,万诗怡消瘦了些,发丝有些凌乱,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眼窝也有黑眼圈,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有些憔悴。
一看见向北进来,万诗怡连忙坐直了身子,戴上耳机,问道:“还好吗?”
“还行。”
隔着玻璃窗,万诗怡凝望着向北的脸颊,好一会,她闭上眼眸,神色有些痛苦地说道:“对不起,阿远,我真的劝了爸无数次,他还是不闻不问,他坚决不插手你的案子,他甚至张罗着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