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血夜降临与血之哀（九）
血病？
这名字他倒是来了兴趣。
“哪里不对劲。”他低头拾起信件，“真巧，我这里也有关于那件事……”
“艾伦艾斯王子，他似乎得了这种病。”桃诺的语气变得小心谨慎，“他擅自挪用了血杖【艾萨利奇】，因此得病。”
“上面有说血病的症状吗？”
短暂的停顿后，他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他们找到的所有信件似乎都在有意回避具体的内容，转而用特定的词汇来表达意思。
出于什么情感呢？
恐惧？还是，厌恶？
“奇怪的是，血病似乎是艾伦艾斯王子开始的”她突然间说道，“1月30号以后的信件才开始有的‘血病’这个名词的。”
“在那之前呢？”
“发…疯。”她说道，“怪物……”
姚步星想起渡鸦的信件是1月26号写明的，这意味着他们必然是出事了。
怪物……血病，不过说的委婉些罢了。
“所以，刚刚你说什么不对劲？”姚步星想起她那句语重心长的话，笑着说道，“难道你也喜欢上推理了吗？”
“二月份的时候，他们抓住了艾伦艾斯王子，在他夜里犯下弑人的罪行后，引起民愤，执行死刑。”
“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不是信件上写的，是执行令，上面有菲斯夫人的签字以及罗恩亲王的签名。”
“大义灭亲。”姚步星平淡的说道，“他们显然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或许是吧。”
“或许？”姚步星知道她话里有话，“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记的咱们大厅里发现的那封信吗？”
“记的，伦赛里斯，他是城市守卫长，我也是刚知道的。”
“那封信是3月份的。”桃诺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我发现了另外一封文件。”
声音那头传来激烈的翻找声音，动作十分慌乱，姚步星不禁开始有些担心。
“这是份名单。”桃诺继续说道，“是三月份黑堡关押人员的。”
“黑堡？那是哪里？”
“按照地图上来说，应该是一处复杂的地下建筑，就在广场那里。”她的声音愈加颤抖，声音时有时无，像是周围有什么东西在逼迫着她一样，“那里不仅是监狱，还有一处名为血池的地方。”
黑堡？广场？
这个地方的空间感让他不寒而栗，正是那堵石门的背后，那双血眼便是在那黑暗之中窥视着他，无论是否是他的幻觉，那里都透露着阴冷不祥的气息。
“在他被处刑的第二天，他被送往了黑堡。”桃诺的语气带着一丝畏惧和不安，“他的处刑过程是当众的，是被宣判死亡的，但”
“他没死，对吗？”姚步星故作镇定的说道，“或许是捏造了死亡假象或是替罪羊？别自己吓自己，桃诺，这种事情历史上可很常见，你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到你那里去。”
他弹跳式的站起身来，从红色绒的海洋里的挣脱，那些镜子的光愈发暗淡。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只剩下点点的月光从帷幕中照射进来，姚步星无暇欣赏月色下的古老房间，他转身朝窗户走去，目光停留在镜子上短短一瞬，却让他止住了脚步。
一道红光，血红色的光。
他不安的以右脚为轴转回身子，他举起双手，那抹血色再次暴露无遗。
双手上满是鲜红的血液，像是动脉里刚刚还在流淌的热血，散发着生命的温度。
不光手上，背后，衣襟，早已渗透进这股鲜红。
姚步星将视线从镜子里抽回，低头望去，耳边桃诺的声音恍如隔世。
脱离镜子，近距离看着自己血红色的双手，更加骇人和惊悚。
它们是哪里来的？姚步星像是机器一般不断重复这个问题，思绪顺着回忆，望向一旁。
刚刚他没有注意到，红丝绒似乎整洁的了许多，颜色也更为鲜艳。
灰尘在上面显的那般渺小，它仿佛回到了盖里斯那些天才织工的手里，重获新生了。
污渍，刚刚床上的污渍，是血，凝固的血。
它们同红丝绒一同回到了过去，回到了那个属于它们的夜晚，姚步星的全身的汗毛瞬间竖立起来，刚刚他还只是历史的看客，而现在却身临其境一般。
耳膜感受到了些微震感，无声无息的在地面上划动，那双眼睛，声音在提醒他。
“桃诺，你能听到吗？！”他带着一丝慌张问道，“他们或许没死，快躲起来！”
随着门紧闭的声响，桃诺的呼吸声愈加剧烈，大口喘着粗气。
“血，姚步星，血！”她的声音隔着手传来，“到处都是血。”
这些血的崭新如初，预示着一件事，说不准它们的主人，也在饥渴中蠢蠢欲动。
无数种惊骇的模样浮现在脑海之中，一个比一个骇人，一个比一个令人畏惧。
他还不能下定论，但他必须赶快感到桃诺身边。
“我这就过去，等我，桃诺，没事的。”他尽量让声音平和下来，不至于那样慌张。
“外面有声音”她几乎用耳语的声响说道，“有东西来了”
他快步走到窗户旁，夜间的风更加剧烈，朵朵乌云笼罩在血城的上空，盘旋，涌动。
这样太慢了，而且如果中途掉下去，结果不可想象。
姚步星打开系统的地图，组队的人能够看到彼此的位置。
虽然没有z轴，但是他可确定一件事。
————他和桃诺交叠了。
也就是说，她在他的正下方。
几乎同一时间，他想到了角落里的密道。
不出意外，那可能是艾伦艾斯王子建造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是条捷径。
但如果不是或许可能是万劫不复。
不，他没有选择，这反而比现在从窗户翻出去要靠谱的多。
因为风的缘故，活板门已经关上了，他不得已只好再次将它撬开。
黑暗的洞穴，如深渊般等待着他，看不见尽头，更看不到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