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色符字与那个男人
“下一位！”符字教授奥罗姆核对着名单，语气里充满着烦躁。
“已经进去32位了。”桃诺不假思索的报出了数字，“昨天说的你还记得吗？”
姚步星勉强的点了点头，就算他没记住，他的耳朵也记住了。
智力为0的人理应不能掌握符字，即使是听或者看，都会被系统强制消音。
那声音犹如雷鸣，姚步星仍心有余悸。
昨晚到符字考场临时抱佛脚的人不在少数，但他们或多或少的产生了些自我怀疑。
在场的所有人都见到了那一幕，赫尔莫斯的智者，竟在手舞足蹈的教一个笨蛋符字。
这要完全归功于桃诺的不懈努力，她竟然用肢体语言，教会了姚步星简单的符字。
究竟系统本身存在问题，还是说这个世界无法被系统局限，姚步星实在想不明白。
眼下，他前面只有一个人候场了。
姚步星的魔力只有1，这意味着，他只有一次机会。
这样这样在这样，姚步星在空中比划着，昨天火球术的符字，他睡前复习了无数遍。
即使机会渺茫，姚步星还是要试试，万一别人失误或者干脆不会，自己便有机可乘。
“姚步星！”奥罗姆如雄狮咆哮般大喊道，“准备候场！”
被那声音呼唤，他正要起身穿过那扇大理石拱门时，桃诺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
“加油！”温柔的声音让耳垂温润，轻言细语让他倍感温暖。
我的运气！给点力啊！这次我可全靠你们了！
诺克祈祷着，跟随声音进入了越过了奥罗姆，进入到了考场。
尽管昨晚已然来过，但硕大的大理石广场依旧让人肃然起敬。
上座的评委们均来自符字学院，大多都是白须及腰的老者，姚步星曾见过几位，在赫尔莫斯之球解开的时候。
显然他们也记得姚步星，从他踏进来的第一步，几位学者便议论纷纷起来。
印象最深的是坐在正中间戴着灰帽的那位，那时候就属他最兴奋，只不过现在他带着一副单框眼镜，饶有雅致的品着红茶，故作淡定的低下头看着名单，随后示意同僚们停下喋喋不休的讨论。
“我们都很清楚，你是智者的同伴，但”老头皱起眉纹，俯视着他，“你确定你能使用符字吗？没记错的话，你的智力实在是低的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姚步星并不否定他们的话，相反他倒是对这位年老的学者有了一丝好感。
很低？压根就没有，他的眼前就是表格，这一点他自然心知肚明，这样做是在给自己留面子。
“试试不就知道了！”姚步星向前迈出一步，站在了事先画好的站位圆圈里，“给我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学者们面面相觑，很快便达成了统一意见，灰帽学者敲了敲手锤，说道：“那就请开始吧。”
考试的内容为使用符字或者法杖攻击吸魔石制成的假人，根据假人的损伤程度和溢出的魔力残骸决定威力的大小和成绩。
火球术作为中级法术，威力大概只能做到刮痧的程度，但这已经是他力所能及的极限了。
姚步星伸出手，聚精会神之后，指尖便开始闪烁出一丝金光。
接下来只需要正确书写出火球术的符字，便能大手一挥，释放出来。
就在仅差一步之时，冰冷的系统声音再次响起。
“系系系统”
系统二字掺杂着电流声直冲姚步星的头颅深处，比昨天的更为猛烈和真实。
“出现不可调节矛盾，正在清除源头，失败重试中失败正在寻找替代方案成功。”
“系统权限已更改。”
姚步星眼前赫然出现了这串深红色的提示。
仔细观察后，他发现在提示的下面还有几个小字，除开code：01这串代码以外，还有另一行字，似乎是注释。
[操作来源：源泉终端]
源泉终端？那是什么？姚步星此前从未遇到过，他只知道这绝非正常现象。
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让他忽略到了周围的异状。待他反应过来时，时间已经恢复流动了。
姚步星猛的发现眼前，竟然空荡荡的，好像少了点什么！。
符字符字呢？怎么没了！
自己方才书写工整的金色符字，此刻已经消散于现场尴尬的气氛之中了。
学者们的视线聚焦于他失败的双手上，他能听到叹气声，以及嘲笑的声音。
“不用勉强。”灰帽学者无奈的说道。
候场间里，桃诺正焦急的等待着，当她看到姚步星面无表情走出考场时，心中无比自责。
“不太顺利，对吧。”她做错事般低着头，“都怪我，对不起。”
“其实也没有太糟糕。”姚步星一边说着一边坐到了桃诺身边，“白色的符字你见过吗？”
桃诺摇了摇头，“听都没听过，这跟考试有关系吗？”。
“或许吧，我需要整理一下思绪。”姚步星捡起一片地上的落叶摆弄起来，“刚刚给我吓的不轻，评委或许会觉得我心理素质不好吧，表情跟个木头人一样，肯定是扣分项。”
“那样的话，我倒觉得会很酷呢。”桃诺开玩笑似的说道，“结束时你有感谢他们吧。”
“当然，我特意回头感谢的，在门口，不知道有没有太迟。”，姚步星接着说，“特别是里面年轻的那位，学者们议论我时他没有参与，大概他给的分会是最高的。”
“那就好，反正都结束了，不要再想了。”桃诺安慰着拍了拍姚步星的背。
他们的对话还未结束，便听到奥罗姆大喊道：“今天的考试暂停了，明天继续。”
一片唏嘘之中，姚步星明白，这大概全是源于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
于此同时，一众学者们意兴阑珊的凝望着暗红色的夕阳，不断自省他们的先前的愚昧。
他们都深深陷入了回忆之中。
就在刚刚，灰帽学者已经十分委婉的用“不用勉强”来请姚步星离开了，但他似乎低估了姚步星的决心。
“还没完。”姚步星转过头冷冷说道。
学者们正准备继续好言相劝，他却早已转过了头，紧盯着远处假人，如同猎人至于猎物。
冷静集中注意力集中
他的双手再次举起，能量重新开始汇聚。
他没睁着开眼睛，直到他看到了一丝闪光闯了进来。
伴随龙吼般的巨响，所有评委都不可置信的看这眼前的一幕。
姚步星的符字并未呈现金色，而是白色。
不光如此，假人几乎一瞬间被一分为二了，连带着背后的白色大理石墙一起。
熔岩般的烧痕冒着白烟，冲击力让残骸四散而飞，其中一块离评委席只有咫尺之遥。
他缓缓的放下手，掸了掸身上飞溅的灰尘。
刚刚的场景即使最博学的学者都会惊讶万分，但姚步星却面不改色的释放出来了，这很难不学者们感到一丝敬畏。
艾斯兰远道而来的冷风吹拂着他的发丝，时机恰好的微弱阳光透过云层，添置了一抹神秘和超乎常人的睿智与冷静。
“赫尔莫斯。”灰帽学者目瞪口呆，不经意间将想法说出了口。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轰然间响起，他们时而疑惑时而震惊，言语中之间，姚步星逐渐成了超乎常人理解的怪物，是他解开了赫然莫斯谜题，是他指示桃诺解答，是他故意隐瞒实力，好大隐于市。
姚步星没有理睬，他向拱门入口走去，走姿是那么的优雅，自信。
今日的风儿甚是喧嚣，姚步星其实一个字也没听到。
学者们看着计分板，此刻只有一个分数适合形容如此博学深邃之人。
满分。
他们不敢怠慢，生怕自己成为计划的一环，无论是好是坏。
草草打完分数，学者们凝望着姚步星的背影，心想是时候能松一口
不，还没有！姚步星转过了头！
他在朝评委席弯腰致谢！
众多学者擦了擦汗，庆幸自己打了满分。
除了一名年轻的学者神色紧张。
年轻学者意识到刚刚那个人是在看自己，他本不信邪，评了个中规中矩的分数。
草草修改之后，那个男人果然继续向远方走去了。
怪物，年轻学者这才相信了长者们的判断，意识胆寒了起来。
这样的人，究竟在在想什么？又究竟想的有多远？评委席上一阵沉默。
他们殊不知，那个男人正在想一个地方，一个叫芘芣酒馆的伤心之地。
“去找莱德喝一杯吧。”姚步星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