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父亲……
虽然有着对未来的担忧，但是眼下此刻自己心中还最后一个疑虑萦绕在心头，他注视着福达梅斯问道：“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在西拉斯鹰翼守军全灭后十二年成为了代光者然后和诅咒兽对抗消灭他们的是吧？”
“没错……”福达梅斯心中有点疑惑他不明白自己老师问这个问题的用意。
“也就是说幻光一直是你？”
“没错。被夜翼卫定义为幻光的人一直是我。没有其他人。”
“那么……为什么……”格迪斯咬着牙关，右手更是紧紧握住了那支烟斗似乎有股什么难以遏制的情绪即将爆发。
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在福达梅斯不知所以然的时候，格迪斯突然大声吼道：“为什么五年前对抗幻彩龙的时候你不出手！！明明你已经出现在那里了啊！！混蛋！！那可是我最好的挚友你的亲生父亲啊！！”
骇人的咆哮声响彻云霄，在外等待的克罗雯和维斯凯婷都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要进去又碍于先前的命令都只是紧张地往里看了一眼。
洞内格迪斯怒目横张咬牙切齿，大有种要把眼前男人撕碎的架势。而福达梅斯在听清楚了他老师的问题后，呆呆地盯着格迪斯手中的烟斗一下瘫软下来，心中的剧痛再次被扯起，泪水默默无声从眼中肆意涌出，他浑身呈现出肉眼可见的颤动喃喃自语起来：“不是不出手，而是……而是没法帮父亲出手。那个是幻彩龙王。老师您真的以为它只是魔能为九级诅咒兽么？”
“什么意思？”看着福达梅斯的反应和回答自己的话语，格迪斯的表情从暴怒渐渐地转成疑惑。
“因为当时的幻彩龙王是一只十级的诅咒兽！”泪水依然是止不住的外溢着，福达梅斯回忆着那又一个让自己绝望的夜晚，说出了这个令夜翼卫队长都不敢相信的事实，在那一瞬间格迪斯完全被惊骇住了。
十级是个什么概念，能够想象作为参照的恐怕也只有树洞外那个血污兽了。
在格迪斯难以接受的表情下，福达梅斯一字字地将当年自己所遭遇的难以抉择的绝境缓缓道出：“相信在夜翼卫的记录里幻彩龙的龙特性应该是伪装吧？但是幻彩龙王作为它们的王，它有着自己独特的能力——分裂。老师当时您和父亲做出了截然不同判断。事后，您觉得自己是错的父亲是对的？其实真正来说你们都错了。除了留下了伪装迷惑老师带着的主力去救人外，幻彩龙王当时还分裂成了两个九级个体，父亲只是堵截到了其中一个个身，而它的另一个体地却躲藏起来暗中准备逃脱……”
“幻彩龙是多少麻烦的诅咒兽老师应该心知肚明。更何况他们的王，一旦放跑这个魔能高达九级的存在将会有多少人遭受毒害？几百万？几千万？还是整个帝国？作为代光者的我只有履行自己的使命，我开出达斯雷特领域将其困住和它作战。然后……然后……然后我只能在领域内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那个分身同归于尽……我已经将领域里的时间流速拉到了极限却什么都阻止不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后和他道别。是我是我害了他……”
说到这里福达梅斯的抽泣愈发的明显，几乎不能自已。
即使已经过去了数年，但是如今提及起来，那一刻的感觉自己回忆起来依旧是那么地刻骨铭心。
自己分别了十多年的父亲在自己眼前殒命，自己最期待最渴望的团聚之梦化为了齑粉，成为了那永远无法触及的奢望。他如何能接受？
那是一种连懊悔都被剥夺的矛盾，必然要承受的痛楚，就算时间倒流，让自己再次选择他就能放过那只九级的幻彩龙去救父亲么？
不……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
停顿了好一会才强行舒缓了一下自己的内心，但是情绪依旧是那么的悲凉：“我明明知道自己是那样的身体却依然同意了和他一起参加这次行动，是我是我……”
“怎么……”听到这里格迪斯完全震惊了。什么叫同意一起行动？
福达梅斯自责的锤了一下额头解释着：“父亲当年已经洞察到我就是幻光，甚至在那次行动之前就已经堵截到了我。当时我开了达斯雷特领域要走的，但是我是他的血脉，我的领域无法排除同为光的人同样也无法排除我的血源至亲。我并没有甩掉父亲大人，在他的强硬的逼问之下无奈的我就像今天这般把一切都和他说了，希望他能远离我。但是他却斥责了我，说人命运都是自己掌握的怎么轻易屈服寻找什么所谓的救赎。他甚至威胁我说要是我不回去他就会公布一切。我拗不过他为了隐翼的隐蔽性我同意了，只是我希望他能给我点时间。他也同意了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必须去参加围剿幻彩龙王的行动暗中帮助他。”听到这些话格迪斯也确实隐约想起在那次令他终生难忘的行动之前，他的这个挚友夜翼卫原队长梅塔菲德确实行为有些怪异，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喜悦感，虽然一般人没有察觉，但是自己作为挚友却清楚地感觉到了，私下里问他他却故作神秘地表示行动后再说。哪知这话却成了两人最后作为挚友的话语，本以为这成了永远的秘密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得到了解答。
“但是……但是他就这么……是我，是我害了他……”那自责的悲鸣之声越发得细小含糊，福达梅斯的又一次情绪崩溃，但是除了默默流着泪水他什么也做不了亲 人已逝空留哀愁。
“好孩子，没事了……”知晓一切后格迪斯揪心地看着面前男子，他明终于明白了这个他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弟子这二十年来承受了多少一般人难以想象的重压——被变成嗜血凶残怪物，残害他用生命所保护的一切。酿酒的女孩、异族的女族长、最后是自己至亲的父亲。这些他爱与爱他的人都因那个诅咒而横遭惨死。如此种种的不幸发生在一个人身上，即使那人是个心如坚钢的铁血男儿也会被压垮被击溃。难怪刚才他会如此坚决想要远离自己远离维斯凯婷……那是在经历了炼狱般的痛楚后才有的决心啊……格迪斯好像当年教导幼年时的福达梅斯一般抚摸着他的头，给他自己能给的全部鼓励，安抚着他那颗支离破碎的心……
天边的晨曦渐渐觉醒刺破了笼罩天幕的黑暗，格迪斯整整半夜就这么轻抚着福达梅斯的头在没有一句言语，而不管是轻哼着息魂曲的克罗雯还是始终警惕着周围一切的维斯凯婷都是做着自己的事情度过了一夜。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福达梅斯的脸庞上时他努力搙了搙脸，将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重新恢复了那往昔的神态，他站起身目视着格迪斯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表示着自己的尊敬做出了一个请求。（第一百一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