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极刑
裴环妤将眼光投向最里面牢房的那名犯人，披头散发，整个人缩在最角落的地方。
“你们把门打开，然后都离远点。”
裴环妤吩咐道。
太子疑惑的指了指自己，“我也要？”
“对，快点吧。”
裴环妤催促着金吾卫打开门，那三个金吾卫虽疑惑的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女子，但还是听着吩咐，打开了房门。
毕竟是太子带来的人，他们没资格说不。
裴环妤冲他们挥了挥手，等他们隔得远了些，才提起裙摆，走进了牢房。
她将手帕放进臂钏里，靠近女婢后蹲下，将她脸前的碎发一点点拉开。
女婢的身子瑟瑟发抖，畏畏缩缩的看着眼前这个贵女子，不知道她今天又要遭受什么酷刑。
“你是来审问我的吗？”
女婢颤抖的问道。
裴环妤摇了摇头，勾起一抹微笑，柔声道：“不，我是来告诉你选择的，要听吗？”
“就是我下毒谋害皇后的，还有什么选择？”女婢缩了缩身子，她怎么感觉这抹微笑很危险，比那些凶恶审问她的狱卒还要危险。
裴环妤替她整理着衣裳，用手帕擦干净了女婢脏兮兮的脸，“真是一张好脸蛋，看来在宫中也是好好养过的。”
女婢看着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一时间女婢都下意识的摒住了呼吸。
“我呢，知道你没有家人，没有后顾之忧，只是”裴环妤眼中精光一闪，拉出她脖子上带的东西，上面写了一个洪字，摸上去用的布料也是不差的，“这洪公子，可否安好啊。”
看来那些狱卒审问这人时，还是留了情，这么大个线索都没有发现。
女婢慌乱的想从贵女子手中抢回这个小荷包，无措的开口，“没有，没有什么洪公子。”
裴环妤也没和她争抢，松手将这东西归还给她，但下一刻说的话，一点一点凉了女婢的心。
“你知道为什么没人动你这副身子吗？”裴环妤勾起女婢的一抹秀发，即使在牢中呆了几天，但这发丝还是光滑的，“那是因为太子心软，而我，可不是心软之人。看起来你入宫之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啧啧，看着头发，谁会认为这是宫婢。
我只给你一个机会，说出我想要的结果，否则，让你感受一下极刑。”
“什么极刑？”女婢冷哼一声，这人还说太子心软，这几天她可是体验了几十道刑罚，整个身子遍体鳞伤。
裴环妤的手顺着她的衣裳，一寸一寸的向下滑去，最后停顿在她的大腿处，“先是当街破身，再挖阴，再缝阴，你觉得如何？”
女婢的双眼猛地睁大，这贵女子怎么能说出这么可怕的话来？她疯狂的向后面缩着，想摆脱这女子冰凉的手，但谁知道她的力气比自己这个做活的都大极了。
女婢害怕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身上一直冒冷汗。
“我倒是觉得不错，不过呢，你也只是替人办事，没必要把自己弄成天下人皆知的下场。”裴环妤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冰冷，眼底的那份狠毒吓得女婢都不敢和她对视了。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女婢的伤都是隔着衣裳的，看来太子表兄还是想为她保留最后的尊严。
但这种人，要尊严有何用？若是要尊严，就不会替人做恶事。
明明知道结果如何，偏要去尝试，怪谁呢？
女婢无助的东张西望，她要见狱卒，她要见金吾卫！
她要见太子，总之，她就是不要在和这个女子有所接触了。
太可怕了。
女子沾了毒的目光仿佛要一片片的切开自己的身体，但女婢怎么看，都没看到其他人。
“不用想了，现在你是我的了。”裴环妤看到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所以她从一开始就阻止了她拥有这个求救的机会。
女婢的嘴唇都在发抖，她害怕的抱紧自己，“同为女子，为何要对我这么恶毒？”
“恶毒？你对我姑母下毒就不恶毒了？”
裴环妤冷笑着，右手摸上女婢的脖颈，逐渐用力。
就像那小僧说的，言外之意是让她不要对李望乾动杀念。但裴环妤对于李望乾的杀念只是一闪而过，眼下对于这个女婢的杀念，才是越积越厚。
裴环妤瞧着她额上不断流出的冷汗，嘴角一直保持着淑女得当的笑容。
在女婢就要喘不上气时，裴环妤才松了手，用另一条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才冷声开口，“说，还是不说？”
“你杀了我吧。”女婢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这些天来，她被人看的死死的，想死也死不了，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我偏偏让你活。没听过吗？最痛苦的事不是想活活不了，而是想死却不能死。我会反复的重复那一个刑罚，让你多是体验人生的乐趣，如何？”裴环妤不再用手触碰她的身体，嫌恶的一直擦着手。
女婢皱着眉，“你就是裴氏嫡女？”
她想起贵女子对皇后的称呼，胆战心惊。
裴氏二小姐入宫时，还是她去服侍的，所以她猜测眼前这个女子是裴氏嫡女。
那她可能真的要遭受那些刑罚了
“不错，有眼力见。我听岁阖说过，她前不久进宫时，有一个叫绿茵的宫婢，对她很好。听表兄说，你的名字也叫绿茵，看来是缘分。”
只有在提起岁阖时，裴环妤的语气才不自主的温柔了一些。
女婢看着这个和裴家二小姐全然不同的人，有本事敲登闻鼓的人，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那我若是说了，岂不是更活不下去了。”
绿茵试探着开口，她有几次忍不住了都是想将一切说出去的，但是想着洪公子的安危，她才忍到了现在。
她原本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被仇人屠了满门。
绿茵被保护着，逃过一劫，用了全部银两，才找机会进了宫。
背后的那人说过，只要她能够帮助下毒，就会帮助她报仇，也会放她出宫和洪公子团聚。
“我猜，使唤你的那人，是不是说过，你帮他给皇后娘娘下毒后，他会帮你杀了屠你满门的人，还会保护你性命无虞。那么你猜，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他帮你报仇了吗？”
裴环妤想着太子的话，当年杀了吕茵一家的正是当地的林氏布庄的人。而现在，林氏布庄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太子派去调查的人并未说他们遭到了报复。
女婢逐渐有些崩溃，眼珠子一串串的落下来，落在本就没愈合的伤口上，痛的倒吸一口气，“我被骗了？”
“看看，入宫也挺久了，怎么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谁会为了不用的棋子，赌上一整盘棋局呢？可能说了你也听不懂，没事，我说过了，这个机会你把握住了，裴氏和太子会保住你。你若不说，那你大可以体验一下，人间极乐。”
裴环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环顾着牢房四周，环境可真是差。
吕茵就算改名绿茵了，一时也没改过自己对自己身份认知。
绿茵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那三件刑罚，能和人间极乐扯上关系，也真是够了。
要不是她以前和仵作打过交道，都不知道说的些什么。
“外面那些犯人，虽然看起来被狱卒管的很凶，但是呢，将你好好的打扮一番，他们见着你，肯定会恢复原样。”
见绿茵还不做出决定，裴环妤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利害她都说清楚了，难道这人真的会蠢到想当街被人侮辱？
绿茵抹去脸上的泪水，她是真的不想经历这些刑罚。
她也才明白，原来太子和金吾卫对她真的手下留情了，一直保留着她的衣裳，也没有玷污她。
“要是我，真的说了，你能帮我报仇吗？裴小姐，我求求你，帮我报仇吧。”
绿茵忍着身上的伤痛，咬着牙起身，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
隔着很远看到这一幕的太子都惊呆了，他觉得自己的眼神是不是不能这么好，看到这些变化简直刷新了她对表妹的认知。
牢房里的裴环妤冷漠的看着绿茵不断地磕头，她有些想笑。选择求自己，就应该当时将一切告诉姑母，而不是听从别人的话，当别人的棋子。
穷途末路时，才能真的看出一个人的心境。
从她进牢房看见绿茵时，就知道这是个舍不得死又很爱护自己的女子，所以她才觉得自己的方法有用。
裴环妤弯着身子，将她扶起来，淡然道，“到时候再看吧，现在不是你和我谈条件的时候了。”
说完她冲外面的太子招了招手，她知道表兄在远的东西都看得清，所以就没走过去请他。
太子好奇的走进牢房，看见绿茵与以往不同的神色，就知道已经打开一个口了。
“说吧。”
狱卒手脚麻利的搬来两张木椅和一张桌子，在裴环妤落座之前还用衣袖擦了擦。
裴环妤微微颔首以表示感谢，也不知道为何狱卒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从一开始的视而不见和好奇变成了如此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