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瓷瓶
“你为王府考虑？让你娶荥阳郑氏的嫡长女，你倒好，直接给老子带回来十个姑娘，在外面到处欺负别人。要你不是老子儿子的种，我非得把你废了。”
荥阳郑氏嫡长女，名为郑心颜。
兰质蕙心，冰雪聪明。
但是却过于珠圆玉润了。
李望乾想起郑心颜就浑身鸡皮疙瘩，能够三个自己那么大。
娶回家不得一口气压死自己。
“您想，这萧氏也要拉拢裴氏，如果我们能够成功，那不也算是解了您当年之仇吗？况且那小子今日还打了我！”
李望乾没在春香阁多停留，但是明明白白的看见了那小将军对裴环妤的维护之意。
绝对不是为了他大哥才维护的。
那是一个男人，想要怜惜一个女人时候的表情。
李望乾可太熟悉了。
只是裴环妤可能还不知道。
“你也是蠢，让你学聪明点，”老王爷看着这不成器的孙子，除了衣服上有些脏，也没受伤的意味啊，叹了口气，“裴氏是不可能再和萧氏结秦晋之好了。当时萧家嫡长子死在沙场上时，这萧恭谨那夫人，直接上裴氏退婚了。后来裴衍之和萧应勉直接脱离了师徒关系，不与萧家往来。再说朝堂之上，大多数都看着裴氏女的姻亲，皇帝也不可能再给这两个氏族联合的机会了。
打你这是该打，长点记性。”
老王爷提起萧氏，就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想当年，他还在长安之时，就因为对外的意见不同。
萧应勉那家伙，拿着先皇所赐的打皇棍，追着自己在太极殿跑，挨了他好几棍子。
可让自己丢尽了面子。
现在想起来，他都气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想参他萧氏功高盖主，可结果他上交了兵权，皇帝还给了他一个太傅之位？
想参萧家嫡长子随意去前线，有通敌嫌疑，结果就死了，皇帝还追封了英勇将军一名。
萧郁桓打孙儿之事，说实话，他早就想打李望乾一顿。
只是子孙稀薄啊，他又是看着李望乾长大的，一直下不去手。
今儿这一招，也希望能让孙儿长个记性。
老王爷背着手，在房里转着，锐利的双眸不停的转动着。
“祖父，但是我看那萧郁桓对裴环妤有点心思哎。”
萧郁桓比李望乾年纪上小了不少，但是他当时看自己的那记眼神，简直了。
老王爷挺直着背，冷笑道：“你不也对她有点心思么。”
李望乾不敢答话，试探着问道：“那祖父？”
“还祖父呢！还在喊什么都帮不了你了，哪个氏族女子能在你房里有无数小妾，还干巴巴的往你身上凑？她是裴氏女！你看看她写的文章，就知道她有多么不同，和你见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
老王爷虽和裴氏来往不多，但也听闻过裴氏嫡长女的佳名。
加上这缴文，他这把年纪了，也挺佩服这裴环妤的勇气。
再看看自己这体虚无用的孙儿，哪点能让裴氏女看上？
老王爷见孙儿认错态度诚恳，自己又狠不下心，“只要你答应祖父，以后好好听你阿父的安排，祖父帮你想想办法。”
“可那萧家？”李望乾犹豫着开口，难掩面上的喜色，只要祖父答应了，这事就好办了。
“让你别惹，不是说老子害怕，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能在我面前威风？”
老王爷盘算着，若萧家那小子真对裴环妤有意，也是不可能成事的。
真让自己孙儿受委屈了，在征西南的路上，随便找个人，除掉萧家主脉，也是易如反掌。
李望乾喜出望外，直接站了起来，膝盖下的蒲团让老王爷哭笑不得。
“你可真是，害。”
老王爷无奈的拂袖离去，看来这孙儿是成不了器了。
李望乾倒是一直停留在原地。
他已经在想，以后和裴环妤你侬我侬的生活了。
至于这萧郁桓今日之仇，他总有一天会报的。
当着心爱女人之面，推了自己一下，比揍自己一顿还狠。
让面子往哪儿搁。
崔府。
裴环妤沐浴完了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的。
“小姐，你说，这萧公子，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知鱼为小姐擦着还滴着水的发丝，笑嘻嘻的打趣道。
裴环妤拿起白瓷瓶，陷入了沉思。
萧招娣为何知道萧郁桓此行招兵会遇到我？
那日去萧府看萧招娣有话对自己说，是当时就想将这个送给自己吗？
倒又不太像。
她低眼看着自己手上被李望乾捏的红印，又放下了白瓷瓶。
并且将白瓷瓶推的远远的。
但愿是自己多想了。
“你真是吃饱了没事做。”
过了一段时间了，当时的昏沉感已经消散了。
对，肯定是饮了酒。
否则自己怎么会看着他就有一种异样感？
裴环妤又将白瓷瓶推的更远了。
“小姐，我说的是真的呀，他”
“闭嘴。”裴环妤夺过她手上的布帛，自己擦着头发。
知鱼将没说出口的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他当时耳朵可红了呢。
裴环妤不愿再去想这些事，今日明显的，老夫人已经和自己摊牌了。
她竟然动了想让自己和李望乾成亲的心思。
裴环妤也打听过了，这李望乾的情况和林嫂说的差不多。
那可真是房中佳丽三百，坏事都做绝了。
老王爷和世子也好不到哪去，百姓是无处可以伸冤。
崔氏好歹也是氏族中最出众的一族，怎么会和这种人纠缠到一起。
她还听闻这崔府和王府的关系很亲近，舅舅他们经常上王府去议事。
关键就在于这宁远亲王退出朝野之后，自己说过宁远王府的人永不入朝堂。
而崔氏现在在朝野中说得上话的也不多。
舅舅因为身体原因，不忙公事。
他们能有什么聊的？
道听途说的也不一定全是真的。
裴环妤满腔疑惑。
如此看来，是否可以用自己的婚事换崔老夫人的一句真话？
她愈发觉得阿娘之死与崔老夫人有关系了。
不只是小元的那些话，更多的是接触下来，崔老夫人对自己的态度。
开始是不在乎，甚至想自己早些走。
现在已经要自己留到半月之后。
提起阿娘之事时，崔老夫人更多的是不屑，是对自己的不屑。
看来这段时间，要注意一点，就怕崔老夫人用最下作的方法达到目的。
裴环妤不由得叹一口气，这可真是狼窝啊。
阿娘怎么会在这种环境里养出那么好的性格。
但她更多的一种无力感，她就算现在知道了阿娘之死和崔氏有关系，也没办法为阿娘报仇。
裴氏是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和崔氏对着干的，崔氏背后还有其他几大氏族的力量。
报官的话，也没什么呈堂证供，就看找不找得到证人了。
没有办法打破现在的僵局。
走一步，看一步吧。
“小姐，小姐，你咋楞着了呀。”知鱼戳了戳小姐的后背。
裴环妤回过神，看知鱼已经为自己梳好了头发，冷淡开口：“怎么？”
“先生叫你过去。”
知鱼现在最佩服三个人，一个肯定是自家小姐啦，第二个就是算准了有人救小姐的苏老先生，所以不再称呼他老头了，最后一个就是萧公子啦。
知鱼挠挠头，小姐说话怎么这么冰冷啦。
虽然自己有些吃小姐和王欢的醋，但是跟在小姐身边的就只有自己！哼！
没人可抢！
“小姐~”知鱼撒娇的捏了捏裴环妤的衣角，“若是王欢也要来服侍你，你愿意吗？”
裴环妤疑惑的看着知鱼，怎么说起王欢了。
“她应该不会。”看得出来，她是有自己想法的人。
“那你就是愿意咯？”
她伤心的低下头，哭唧唧的想着，以后自己就失宠了，照顾不了小姐了。
裴环妤勾起知鱼圆圆的下巴，被她逗得乐出声，凑近她耳朵低声说：“能看我身子的现在就只有你，我可不愿意再多一个人了。”
等知鱼反应过来时，裴环妤已经离开了。
得到答案后，她心满意足的跟着小姐的步伐。
她就知道，小姐只爱自己！
“先生，您找我何事？”裴环妤问道。
苏定还是穿着一身道服，坐在那里，气定神闲的。
“我听闻了今日之事，女公子，幸好你听老夫的话没在此时拿出令牌。”
裴环妤坐下，问道：“外祖母说，要我和李望乾成亲，我拒绝了。她让我们多留一段时间。”
周生愤愤的紧握拳头，这崔氏太欺负人了。
可惜自己就是一个家仆，若也是这种拥有权势的人，定要护好小姐。
苏定仿佛知晓了一切，神情自若。
“这令牌是你的救命符也是一个危险的东西，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令牌不是谁都有命能够揣好的。
“我觉得，有些奇怪，”裴环妤让知鱼站在门口，以防有人偷听，“外祖母刻意将刚明避开，让我独自去赴宴，是为了让我和李望乾单独相处。但是这崔府看起来和王府来往不少，为何不让崔婉莹嫁入王府？反而动了我的心思？”
崔老夫人绝不会因为李望乾的行为放弃这条拉拢王府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