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开解
“怎么？我心疼药材还不行啊。”顾以彤见路玉走过来，好像知道了什么似的憋着笑，顾以彤心中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忍下心中的异样，没好气似瞪了回去。
路玉见顾以彤嘴硬，也没打算现在就嘲笑她，毕竟阿福还在呢，总要顾及人家男子的脸面，至于顾以彤的脸面，嗯……她大概率是没有的。
“好了，人没事就行，你这药材……啧啧啧……”路玉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强装镇定的顾以彤，“你赶快放回去吧。”
“不好意思啊，这个是我之前抓完药忘记推回去了。”吴邵听见声音也跟在路玉身后赶了过来，不过没有发现这些隐藏情况，只站在一旁傻乎乎地挠头。
“下回注意就行。”路玉赶在顾以彤说话之前就把吴邵带走了，她俩在二人中间有点格格不入。
“我……要把它放回去。”
顾以彤见阿福还站在柜前，紧张地吞咽一口口水，扬了扬手中的药盒，示意阿福离开。
阿福看了看她，没有说话，撇撇嘴走到一边。
“那个……”顾以彤纠结许久，还是觉得刚刚自己的说法有些伤人，又补充着解释一句，“我也不是光心疼药草，你、你别介意啊。”
解释完还不如不解释，顾以彤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不是光心疼药草，那不就是还心疼他吗？可自己明明没有心疼他，他有啥好心疼的，又没有被药盒砸中。
“呃……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你没受伤，我的药也没洒就行。”
说完，冲着阿福所在的方向心虚地笑笑，没有注意到阿福脸上有些委屈的神色。
阿福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心情，凭什么在她心里药盒比我还要重要。
越想越生气，索性离开这里，不要面对顾以彤了。
“你把这里擦好吧。”阿福说着，将手里的抹布扔给顾以彤，扭头就走了。
怪怪的。
沈宣找到阿福时，阿福正一个人坐在医馆后面的院子里数石子。
“你太烦人了，太烦人了！”阿福坐在台阶上不停地嘟囔着，小脸也气得鼓鼓的。
“是谁惹我们阿福了？”
“公子？”阿福很是惊讶，磕磕巴巴地开口，“没什么的。”
这就让沈宣奇怪了，若是阿福满脸气愤地指责是谁惹了他，沈宣反而不会疑惑，阿福的性子本来就受不得委屈，心里也藏不住话。
在府中时，无论是讨厌谁或者是喜欢谁，阿福都会直截了当地告诉自己，紧接着就会罗列出一大箩筐的理由用来证明他的讨厌是有理由的。
可今天的阿福实在是太反常了，很明显，就是有人惹他生气了，可他既不向自己控诉，又瞒着自己。
还有这神情，怎么看怎么像是……
“公子，顾公子呢？”还好阿福及时打断了沈宣的思路，要是再晚一秒，恐怕沈宣就要猜到了。
“外面有个阿叔找他，他同阿叔出去了。”
……
“阿叔，你怎么过来了？是哪里不舒服吗？”顾逸见到那日他去郑俞府邸时遇见的阿叔来医馆，以为阿叔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身体好得很。”阿叔笑着牵起顾逸的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听说你在医馆，我就过来了。”
“那您知道了，我原本是在……”顾逸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连阿叔都知道了。
阿叔看着顾逸另一侧紧紧拽着衣襟的手，柔声开口，“我知道啊，不过这有什么的，你在哪里也不是你能决定的，现在你找到了你姐姐，不也回来了吗？”
“那我要是没回来，您……还会这么说吗？”
不知怎的，顾逸就是想这么问一句。
“当然，孩子，你听我说，人确实会受周围的环境所影响，但那不是绝对的，一个人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
“一个善良的人被放在一个恶人堆里，就算被伤害的遍体鳞伤，他有可能会为了保护自己而强迫自己变成与他们一般的恶人模样，但他的本性永远不会变，他心里永远都会留着一块善良的土壤。”
“那只是他的保护色，他需要这个保护色来生存，可他心里的善良的地方永远不许被污染。”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可这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难道就是因为这是发生在你身上的，所以你觉得不一样？”阿叔摇了摇头。
“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放平心态，用看待他人的眼光看向自己，你会轻松许多。”
“你所处的环境不是你所能决定的，那我再问你，若是你能选择，你还会去青楼吗？”
“当然不会！”沈宣没有任何犹豫，迅速回答。
“这不就对了？当你有选择的时候，你不会再次回去，这就足以说明你与你所想的那种人不一样。”
“可……可青楼里的其他人也有很多人都不想的。”沈宣的声音微微颤抖，他多么希望自己真的是阿叔说的那样，可他不敢相信。
“这就是了，因为你有再次选择的机会，所以你可以离开，但他们大多数是没有的，也有些人他们没有亲人，出去以后没办法生存，就只能继续在青楼里，还有些人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还觉得很不错。”
“在这种环境下，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你没必要被曾经的身份锁住，退一万步来说，那只是青楼，又不是妓院，你是在卖艺，凭手艺赚钱，你有什么可自卑的？”
“再跟你说的通俗些，那些大家族里的公子，你以为就很高贵？”阿叔冷笑一声，“错了，他们有些确实如此，可也有一些就像是有着猪外表的猴子。”
“表面上看着像只猪，蠢笨蠢笨的，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实际上比猴子还精明，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背地里做过多少不要脸皮的事，有些甚至还不如妓院里的男子，恶心的很。”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环境也都有，并不是所有好的人都处在好的环境，也并不是所有不好的人都处在不好的环境。”
“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还要看他自己的心。你、懂了吗？”
二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茶楼，阿叔也滔滔不绝地讲了一路。
“阿叔，我懂了，多谢您。”顾逸连忙拿起茶壶为阿叔倒茶，双手恭敬地递给阿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