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顾以彤
“吼呦！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婆母也刚刚回家吧。”
到达饭厅门口时，她们正要吃饭。
听见这话，沈临坐在凳子上向后转头，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见到身前女子修长苗条的身姿，沈临眼中的厌恶不减反增。
沈临上下打量路玉的同时，路玉也在打量她。
臃肿的身躯上顶着一个不符合她身材的小小脑袋，腰间的赘肉被衣服勒得快要溢出来。脸上的肥肉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
看来这些年她经商获得的油水不少，再看她那猥琐的样子，是有多好色。
沈临冷眼看着站在路玉身旁的沈宣，赵柳假意开口：“诶呦，我刚要去叫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快坐下吃饭吧。”
路玉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他，走到桌旁，拽出一个凳子示意沈宣先坐。
“不成不成，女子吃饭男子怎可上桌，这也太没规矩了些。”赵柳扭着腰肢快步走到沈宣身旁，将沈宣拉开。
“还吃不吃了，快过来吃饭！”沈临在凳子上不耐烦地出声，她在外忙了一上午，早就饿的不行了。
“妻主，你先吃吧，我在一旁伺候你夹菜，这是我母亲定的规矩。”
沈宣靠近路玉，在她耳边轻声开口，实在没必要因为这事和他母亲起争执。
感受沈宣在耳边温热的气息，路玉拍拍他的手以示安抚，点点头坐在凳子上。
沈宣的纤纤素手拿着筷子不停地在自己眼前移动，这实在是暴殄天物，如此美的手应该作画、写诗、刺绣，唯独不应该在这里给她夹菜。
这顿饭路玉创造了她有史以来吃饭的最快纪录。
等到自己的宝贝夫郎上桌吃饭，“嗯，真是赏心悦目。”
临走，路玉还不忘扔下一句：“沈府地位可真是高，可以随便议论主子，还可以住在主子的房间，真是……”
后面的话路玉没说完，看着赵柳变了的脸色，幸灾乐祸地领着沈宣走了。
至于二人打开箱子后瞪得似铜铃一般的眼睛，暂且先不提。
一手持折扇的女子坐在村口漫无目的地四处张望，瞧见路玉，内心狂喜，飞奔到路玉身旁。
阿福见到她，连忙低下头，躲在沈宣身后，悄悄红了脸，顾以彤瞥了一眼阿福，也不自在地将眼神移开。
“这就是贵夫郎吧？”
见路玉点头，顾以彤转过身面对沈宣，轻咳一声，摇摇折扇，冲沈宣行了一礼，“在下名唤顾以彤，是路玉的合作伙伴。”
沈宣回礼，朝她微微颔首。
路玉要与人开医馆这件事沈宣知道，自己不好干涉她们女子之间的事，向路玉示意后，带着阿福先行回家。
顾以彤见他们二人离开，恢复了原来放荡不羁的样子，开始向路玉不停地抱怨。
“你今天怎么就不来啊，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去赵冉的医馆吗？你今天要是来的话，能赚多少钱，你……”
一路上耳边都充斥着顾以彤絮絮叨叨的声音，路玉摇摇头，无奈打断，“咱们只是刚刚开业的小医馆，就算我今天去也不会有多少患者的，乖奥。”
面对顾以彤一刻都不停歇的嘴，路玉停下，用哄小孩的语气，伸手摸摸她的头，扯了扯嘴角，深吸一口气，快步向前走去。
“诶！你！”
感到路玉对自己的敷衍，顾以彤快跑两步跟上路玉，继续开始絮絮叨叨。
既然她今天选择放松身体不去医馆工作，那自己就不能放过她的耳朵。
阿福自从回到屋里就一直呆呆坐在桌边，也不去管一旁的沈宣。
沈宣感觉有些怪异，以为是阿福不好意思见外女，拍了拍阿福的手，在他旁边坐下，摆弄着手中的茶杯。
一直到院子里，顾以彤还在路玉耳边喋喋不休。
“你话这么密，你家里人不嫌你烦吗？”对于顾以彤如此能说，路玉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半是疑惑，半是玩笑地开口。
“我母父在我十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突然被提及此事，顾以彤的情绪有些低落。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没想到她也同自己一样。
“没事儿，我们是逃难过来的。”
“当年战争加上灾荒，我们全家在逃亡的过程中母父都死了，我和弟弟也走散了，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他，可……”
“唉，算了不说了。”
顾以彤摆摆手，苦笑一声，五个字道尽了失望。
这些年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开着药铺，每天听着来来往往的人谈论的话语，可却没有一点有用的消息，或许弟弟早就不在了。
她家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家里有她和弟弟两个孩子，母父恩爱，自己更是宠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
他想学刺绣，她就陪他一起；他想识字，她就每天变着花样教他；他嫌学弹琴枯燥，她就搬着小凳子坐在他旁边与他一起；他想逃课，她就帮他瞒过母父；她还会给他做各式各样的玩具，竹蜻蜓、纸鸢、布老虎……
现在她家里已经有一屋子的玩具，可都是新的，怕是再也等不到他了。
八岁的男孩子，在乱世之中哪里能活得下去。
阿福站在灶台前烧水，神思却不知不觉飘到了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那天自己去药铺抓药，见药铺门是开着的，可里面没却没人，当时李夫郎身体情况紧急，不容耽搁。
他以为这药房主人在后面忙，便直接走了进去，可他踩到地面上的水不小心滑倒了，撞倒了屏风。
却、却没想到这药房主人在屏风后洗澡，自己竟将她看光了。
“阿福？阿福？”沈宣在一旁将他唤回神，“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水都烧开了。”
“生病了吗？从沈府回来你就心不在焉的。”抬手摸了摸阿福的额头，同自己的温度比对一下，也没有发烧啊。
“没、没事，我就是不太习惯见外女。”突然回神，眼神飘忽不定，慌乱的用手整理自己的衣襟。
“没事，一会你就在屋子里，不用出去了。”沈宣将烧开的水倒出来，没有注意到阿福慌张的神色。
阿福刚想拒绝，却又实在不想与她见面，点点头同意了，毕竟和她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自己实在是接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