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逐渐紧张的氛围

    相比于爱，仇恨的力量更为持久、更为深刻。

    投降的秦军和战胜的诸侯联军原本驻扎在不同的地方，见面就是操家伙问候彼此家属，除此之外没啥交集；在和谈之后，两部分军队前后脚出发，倒也没有什么摩擦的机会；但是在安阳短暂休整的时候，双方的矛盾就出现了。

    发生摩擦的原因主要有三点：一是历史原因，在近百年历史里，秦军几乎是无敌的存在，他们看不起东方六国的弱鸡军队，结果现在沦为败军，心理上难以接受，而诸侯联军对秦军更是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张口闭口都是“秦狗”，短时间根本无法化解；二是身份原因，这批秦军原本不是征战的军队，都是修坟的宿卫军和挖坟的打工人，但是好死不死的是，诸侯军里面的士兵大部分都是逃避服役的流民或者罪犯，当年没少受这帮宿卫军的修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自然很难达成共识；三是现实原因，原本诸侯联军在巨鹿之战后，勉强凑齐了点粮草，队伍的伙食稍微能改善一些，结果二十万秦军一投降，粮食立马不够吃了，在吃不饱的时候，人更容易失去理智，变得更有攻击性，双方互相埋怨，秦军觉得投降就是为了吃饱饭活命，联军觉得这帮没啥用的秦军抢他们粮食，都觉得自己比窦娥还要冤，完全无法相互理解。

    韩信好不容易不用站岗放哨，他无事可做，在营地里漫无目的地闲逛，现在是休整期，士兵们三五成群在营地里坐着闲聊，主题基本上都一致，要么是猜测下一步的行军方向，估算着回家的时间；要么痛骂军队后勤，天天拼死拼活，连饭都吃不饱，诸如此类……韩信摇摇头，刚要往前走，其中一名士兵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秦狗经常发牢骚，说是我们抢了他们的粮食，导致他们吃不饱，简直是不要脸了……真想把这些秦狗都给处理掉，省得他们乱吠”，其他人哄堂大笑，连连附和，韩信嗅到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近期可能有事情要发生。

    其实，有这样感觉的不只韩信一个人，司马欣最近也有些坐立不安，以前在运营的时候，士兵的眼神充满了尊敬和信任，而现在却是怀疑和不屑。他派人搜集军队里的传闻，结果让他大吃一惊，最近诸侯军借着战胜的威势，频频欺负秦军士兵，随意辱骂，甚至像使唤牲口一样随意作践他们，秦军官兵很多人私下议论：“章将军骗我们投降了诸侯军，如果能入关灭秦，倒是很好；如果不能，诸侯军俘虏我们退回关东，秦朝廷必定会把我们父母妻儿全部杀掉，章将军和司马将军倒是舒服，简直是拿我们当成他们加官晋爵的垫脚石”。

    听到这些传闻之后，司马欣原想向章邯汇报，但是考虑到可能引起项羽猜忌，他先自行安抚了士兵，军队里的气氛稍有缓解，然而祸根就此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