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质问
说完，村长便看向自家营地那边一挥手。
村长儿子周铁山见了就忙慌慌的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了。
“爹，您叫我啥事儿？”
周铁山好奇的问自家老爹道。
“你快去通知大家都别忙活了，过来帮忙杀猪。
今晚你沈家大嫂请咱全村吃野猪肉。”
周铁山一听自家老爹口中这话，不敢置信的看向姚小遥，似是在向她求证一般。
姚小遥看到周铁山，想起来他是先前站出来阻止流寇侵犯村里女人的青壮年之一。
想到先前的情形，姚小遥连忙笑着与他点头道：“是真的，麻烦铁山兄弟赶紧帮忙去通知一下大家。
别等去晚了，各家的粮食都下锅了。”
得到姚小遥肯定的回答，周铁山脸上瞬间浮现憨厚的笑来。
“哎，我这就去通知大家伙儿。”
说完，周铁山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渐渐地，东山村营地周围就传遍了姚氏邀请大家一起吃野猪肉的议论声。
消息传开还没过多久，就有人带着柴火、锅子、菜刀等物件过来帮忙了。
大家因为逃荒在外，已经许久没有吃过新鲜的猪肉。
再加上今天被流寇的事情一惊吓，所有人的心情都是郁郁的。
眼下正当大家都死气沉沉，觉得前路无望的时候。
突然听到姚小遥邀请全村人过去吃野猪肉的消息，众人原本堵得慌的心情，顿时就释然开来。
一个个连忙拿起工具兴冲冲跑来帮忙。
大家伙儿来到这边，当先与村长打了招呼，又与姚小遥致谢之后，便都开始忙碌起来。
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沈家营地周围就聚满了人。
打水的打水，帮忙烧火的烧火，刮猪毛的刮猪毛。
一时之间，在场众人都忙得不亦乐乎。
还有些想要帮忙却又因为帮忙的人太多而插不上手的人，急的在旁边直打转。
想方设法的挤过去想要帮点忙，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吃的问心无愧。
姚小遥和村长让开地方，走到一旁的大石头上坐了。
两人看着眼前异常和谐、美好的一幕，脸上笑意渐浓。
姚小遥和村长看了一会儿忙碌的大家后，想起她准备和村长商量的另外两件事来。
当姚小遥打定主意，将心里的担忧与村长说了。
不知道村长听到了什么，在这一瞬间，脸上神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在一旁帮忙的东山村人们自是没有注意到这一个细节。
除了站在营地外不远处，照看着小妹的沈文彦却是将两人这一细微的转变看在了眼里。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个时辰过去，火上炖煮烘烤着的野猪肉香味渐渐飘散了出来。
姚小遥和村长的谈话，也整整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
当这边的野猪肉做好的时候，姚小遥和村长才适时地结束了谈话。
众人见肉煮好了，打算去请村长和姚小遥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村长脸上的神情，异常的沉重。
村长的思绪还沉浸在姚小遥与他的谈话之中，抬头的瞬间就看到大家正看着自己。
看到众人脸上不明所以的表情，村长才连忙调整了心情，换了一副表情看着大家。
可尽管如此，已经注意到这边状况的大家，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就听走在人群前面的王大栓主动问道：“村长叔，发生什么事情了么？”
“是啊村长叔 ，你在忧心什么？
说出来吧，说出来咱一起解决！”
一个妇人也跟着应声道。
村长见大家询问，本就没打算瞒着大家的他，略显苍老的目光从那一张张朴实无华的面孔上一一扫过。
片刻后才终于缓缓开口道：“有些事情，原本之前就想说的。
只是考虑到先前大家被流寇威胁，想着先让大家缓缓再说。
但是现在既然大家都问起来了……
我也就直接说了！”
众人听后，连忙劝他道：“您说吧村长叔，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
众人话音落下，只见村长看着大家又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后才道：“大家知道的，今天咱们的营地被流寇突袭了。
这件事情，说来是场意外，却也不算是意外。”
“大家也都知道，现如今的世道，天灾人祸不断，举家逃荒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当然，这其中揭竿起义的、落草为寇的，也不在少数。
咱们东山村集体逃荒到现在也有了八九日的光景。
路遇贼寇这种事情，虽然不可避免……
但是像今天这种情况，原本我们这么多人，也是可以应付的”
村长说到这里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失望的目光从青壮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而后才面露无奈与心痛的神色，继续说道：“咱们村虽然老弱妇孺较多，但是年轻有力的壮年也不算少。
今天发生流寇突袭事件，但是对方仅有五个人，咱们原本可以放手一搏的。
可是当危险真正来临的时候，咱们村的壮劳力都去哪儿了？
流寇搜刮钱财粮食的时候，咱们村的壮劳力在哪里？
流寇掳劫女人意图轻薄的时候，咱们村的壮劳力又在哪里？
为什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愿意主动站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村长叔看着眼前众人，愤愤的一连三问，每一问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果大家觉得大家担心，害怕，退缩是人之常情，是不足提起的小事。
那我们继续往下走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下次咱们遇到的是更加庞大的流寇队伍，所有人都像你们这样畏首畏尾，没有担当，咱们不如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下一批流寇追上来，把我们整个东山村的人全都杀光！”
村长说着说着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语气也不由得失了些沉稳。
听到这些，人群之中不少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去。
村长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的激动，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而是转头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了，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终于缓过了劲来。
片刻后，村长才抬起头来，红着一双眼睛重新看向大家。
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将自己的情绪放的平稳下来。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大家是头一次遇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该如何应对。
可是为什么大家眼睁睁看着流寇欺负咱们村女人的时候，就只有那么一两个人站出来……
看到这样的局面，我真的很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