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好久不见
大堂之上林家上下老小都坐在这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绝望两个字,女人压抑的哭声将气氛渲染的更加低沉。
除了林家的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也出现在大堂之上。
傅渊。
沈顾不知道此刻的形势到底是怎样的,所以他选择了沉默,纵是在他有很多疑问的情况下。
林泽栖将剑刃横在沈顾的脖子前,嗤红的双眼说道:“先前你是怎么承诺给我们林家的,不管除了任何事,会带着我们林家一起走,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傅渊坦然自若,耸耸肩膀说道:“字面意思,你们不过是棋子罢了,况且世间最不值钱的就是承诺了。”
顿时屋子里的女人哭作一团,夹杂着小孩子的哭闹声就更加嘈杂了。
林泽栖拿剑的手轻轻颤抖,他回头看看满屋子的家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绝望,年纪尚小的弟弟妹妹,而他却一个也保护不了。
曾经他一直以为可以撑得起林家,护得住身后人。
而今才发现,权利之下不可抗拒的东西有很多,就比如现在。
一切因利益开始,到最后……也因利益万劫不复。
傅渊说道:“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林家从一开始就安排好了结局,这条路本就没那么赏心悦目,你们都心知肚明,你们为了地位金钱和我合作,如今你们要什么有什么,是你们该报答我的时候了。”
“你……原来你说的合作是以命相抵,从一开始你都算计好的!”林父悔恨当初自己做下的决定,在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到底是因为他的一时贪图而坑害了一家人,是他的错……
林父沉重的双击向傅渊跪下,混浊的双眼流下两道清泪来,“我求你,要杀就杀我一个人,放了我的妻儿,求求你了。”
一身傲骨从未像谁低过头的林父在这个时候卸下了满身的骄傲和自豪,只留下一生的沧桑和颓然。
林泽栖心痛的无以复加:“父亲!”
“傅渊,别忘了沈顾还在我手中!”林泽栖把沈顾拽起来,破罐子破摔说道:“大不了和你斗个你死你亡,沈顾死了,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
傅渊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不以为意道:“你杀了他,最后的筹码也没有了,你舍得吗?”
林泽栖道:“那你呢?”
傅渊表情十分不屑,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抬手,瘫坐在凳子上哭泣的柳氏突然睁大了双眼,嘴巴大大的张开,发出怪异的嘶吼声。
眼球像是马上就要爆出来一样,充满了惊悚和恐惧,下一刻她就保持这样的姿态僵硬的摔了下去,到死都是死不瞑目的样子。
在她的脚边有肉眼可见的成群结队的红蚁群迅速的钻入地方,消失不见。
除了傅渊,满屋子的人都惊讶的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柳氏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傅渊什么也没有做……
难道是那些蚂蚁……?
“我做事,从来不问为什么?”傅渊冰冷的眼神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他开口说道:“我确信我能做到,你有能奈我何?”
林泽栖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看着傅渊,此时意识到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和傅渊这个怪物抗衡,和他谈条件,就是无稽之谈。
若有转机,除非傅渊死。
林泽栖手腕一转,目光和父亲对视了一眼,而后父子两个一起有所动作,向傅渊扑了过去。
林父使出了绝学翻云掌,而傅渊躲都不躲的任由林父将他的上半身制住,这一刻他的浑身上下几乎都是破绽。
而林泽栖配合默契,提剑刺了过去,一定要成功!
剑刃扎进了傅渊的身体,从伤口引出来的血迹染红了他的白衣,宛如一朵逐渐绽放开来的彼岸花。
傅渊像是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对刺进自己身体的剑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痛苦。
那的确是心脏的位置,任何人被刺进这个位置都没有生化的可能,可他的样子……
林泽栖不可思议看着对方只是仅仅略显苍白的脸,“为什么……这不可能!”
而傅渊接下来的动作让林泽栖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机会,只见傅渊徒手抓住锋利的剑刃,在他诡谲的微笑下,他的身体猛的向前进了一步,尖锐的兵器瞬间穿透他的身体,同样扎进了制住他身体也不能动弹的林父的体内。
林父闷哼一声,嘴角慢慢溢出鲜血,到最后倒下的时候都怒瞪着傅渊,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吼就彻底断了气。
林泽栖他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他亲手杀了自己的父亲……
傅渊已经离得他很近,近到可以听得见他的呼吸,傅渊说道:“我想告诉你的是,有一种人天赋异禀,心脏生在另一边,而我就是天赋异禀的那一类人,可惜了你和你父亲默契的配合,白费力气!”
“你们已经浪费我太多时间了,去死吧!”傅渊神色一凌,眼看着就要大开杀戒。
就在此时,沈顾举着一把椅子冲了过来,危急之时,将林泽栖从傅渊手中救了下来。
“傅渊,我跟你走!你为什么非要杀了他们不可!”沈顾瘦弱的身体挡在傅渊面前,显得那么的不自量力。
傅渊轻而易举的将沈顾挥开,他的脸上肃然一片尽是杀意,仿佛他现在就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神佛无阻。
红蚁群密密麻麻的虫子。墙缝里地缝里钻出来,凡是他们所到之处,无一人生还,死状皆如僵尸一般可怖。
杀到最后,屋子里面似乎安静了很多,但若是谁见到屋里的场景,绝对会终身难忘。
就是一个没有血的人间炼狱,甚至连小孩子都没有放过。
沈顾浑身冰凉,若不是亲眼所见的,断然不会相信,仅仅只是片刻工夫,这屋内的人就死的一干二净,凶杀者是一群红蚁。
还剩下林泽栖活着,不过他与死了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林泽栖现在很痛苦,求生不能求死,傅渊并没有让他痛快的私聊,而使选择了这种方式来折磨他。
“从来没有人拿剑指着我,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傅渊的一只脚踩在林泽栖的胸口上,无情的践踏着对方的尊严,他说道:“你身上所中蛊毒不会立刻要了你的命,你的内脏会慢慢腐化,从里到外化成一滩血水,这中间的过程异常的痛苦无比……啧,我想你现在已经体会到了,对吗?”
林泽栖张嘴就是止不住的血吐出来,额头爆起的青筋可以看得出来此时此刻他正在忍受多大的痛苦。
“畜生!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林泽栖用尽所有力气喊了出来,到最后都没有办法决定自己的生死。
傅渊收回脚,眼神慢慢的转向了沈顾,“最贵的王子殿下,我听你的。”
沈顾抱着最后一点侥幸摇着头说道:“放了他,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干,只要你放了他。”
傅渊哼笑道:“此毒天下间没有解药,王子殿下,像你这么妇人之任,怎么能担起复国的重任呢?如果你想投诚示好,并且见到你的弟弟,你的选择只有杀了他,痛快点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说完,傅渊将林泽栖的那把剑踢到了沈顾面前。
林泽栖朝沈顾伸出一只手,绝望的想要抓起那把剑了解自己,可现在的他已经显然做不到了。
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的沈顾身上,林泽栖几乎用期盼的目光看着沈顾,“给我个痛快……杀了我,让我死吧。”
一个人到底到什么程才会用死来结束这一切,沈顾无法想象,可他不是再这么看着林泽栖痛苦,着了魔一般的拾起了地上的那把剑。
胜过的内心拒绝着,但同时又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林泽栖这幅样子……
傅渊在一旁冷冷的说道:“我给你的时间不多,你可要好好考虑清楚,如果你动不了手,届时我便会把你炼制成唯命是从的傀儡,帮我去完成复仇大业,到那个时候,你连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只是一具只会听命于我的行尸走肉……”
话没有说完就听见噗嗤一声。
沈顾竟然将剑刺进了林泽栖的身体,让林泽栖结束了痛苦。
他没有选择,必须这么做。
傅渊是个魔鬼,他说道的事情就一定会说做到,沈顾不想变成他手中的傀儡,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又有多少人会因为傅渊这样的人而遭到胁迫和伤害,甚至是失去生命。
傅渊笑看着沈顾挑了挑眉尖,对沈顾。又有了不祥的改观。
沈顾道:“作为交易条件,你的话我做到了,否则别想知道血玉被我藏在了哪里,没有血玉的话,我想你所谓复国大计应该没那么容易完成吧。”
“我想王子殿下似乎是误会了什么,复国可不是我有所谓的东西,难道你身为王子,不应该做出表率吗?”傅渊说道。
沈顾道:“自古以弱肉强食,半月国逃不出被面过的荷语,如今彭文涛已死,天下太平,复国哪有那么容易。”
“殿下可曾见过半月国的子民都是怎么死的?”傅渊垂下眸子里闪着异味不明的暗光。
沈顾变了变脸色,就又听傅渊说道:“不管男女老少都被称做奴隶,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更没有所谓的生活……他们让男人在烈日下活活晒死,女人也被玩弄,强,暴,孩子会被装进罐子里,然后活生生的埋入地下!”
没有人向他提起过类似的事情,当他听到这些话时无法想象半月国是怎么被灭亡的。
傅渊一把揪起沈顾的衣领,愤怒在的一种熊熊燃烧,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说大周的那个人是无辜的!他们都是参与者!是该死的恶人!”
沈顾没有话反驳,半月过被灭亡之后,他和弟弟还小,跟着奶娘东奔西走流浪到了大周境内,但是奶娘将他们两个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他到现在才知道半月国的子民曾经经历过什么样的磨难。
他说道:“我说了,我从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王子殿下确定要在这个地方和我理论吗?”
沈顾这才站起身,问道:“我跟你走,去叫我弟弟。”
他跟在傅渊身后在林家的后院找到了一个暗道,这条弯道直接通向了城外,没有人知道人家一家上下。是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
殊不知他们做下的这一切却被一个人看到了。
林瑟瑟。
被送出城的林瑟瑟日夜不能眠,吃不好睡不好,日日牵挂着家中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后来选择机会,她摆脱了家仆的看管,偷偷的溜回了京城,才知道林家被封。
等她好不容易回到自己家里的,去看到那样一幕。
沈顾亲手杀了他的哥哥。
还有那满屋子的人,包括父亲在内,全部都死了。
沈顾……
是沈顾干的……
林瑟瑟的心抽痛着,就连每呼吸的一口气都想着带着倒刺的荆棘。划过她的喉咙,刺入她的肺腑!
她不敢放声大哭声,怕会引来他人的注意,林瑟瑟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为什么!
为什么我一片真心待你,我对你那么那么的好!到头来却是你害的我林家上下死无葬身之地!
一定要报仇!
一定要让沈顾亲手死在自己的手中!
在这一瞬间林瑟瑟仿佛瞬间长大了不少,她眼中的天真烂漫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仇恨的光芒。
之后一个人的成长,不需要经过太多的历练和时间的考验,通过一件事,亦或是一个人就足以改变这个人的一生。
傅渊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有算到从暗道出来之后就碰上了祁轩的人。
南浔是在他发射了召集信号弹之后才出现的,也就是说,他们早已等在了这里,并且知道他要做什么。
“国师大人,好久不见。”南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