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动了胎气
祁轩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是在看到宋绾受伤的那一刹那,他还是不能自主的心疼起来。
“怎么回事……”祁轩看了一眼宋绾手上的伤口,转而又看到了另一边不知死活的齐奉天,顿时眼中弥漫上一层冰冷的杀意。
宋绾出声警告他:“不要乱动。”
祁轩。还来不及问出口怎么回事,就感觉丹田处的那股异样,以很明显的速度在向上移动。
身体里面有东西在往上爬,这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异又恐怖,就算是祁轩也不可避免的紧张害怕。
“这是……什么?”祁轩僵硬的身体没敢动,只用征询的眼神看向宋绾。
宋绾回道:“我在引你体内的蛊虫出来,蛊虫寄生在人体内一段时间后,闻到新鲜血液会爬出来。”
祁轩强忍着身体内的钠不适感:“是他说的?”
宋绾点点头:“他叫齐奉天在云天门,应该有不小的职位,这是他的腰牌。”
宋绾将腰牌扔过去,低下头继续认真地紧盯着起身的伤口,她要确保骨头在出来的那一瞬间将其拍死。
祁轩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拿起来看了看,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是云天门的大长老,云天门总共四位长老,想必在寺庙中偷袭的那个大和尚也应该是长老之一,你做了什么竟然让他们打动人力的来找你。”
宋绾也很迷惑。
不过宋绾倒是有一个不成形的猜测,“会不会是因为我救了张弃的缘故?”
说话间宋绾就看到祁轩的手臂上隐隐冒出一个移动的突起正朝着,祁轩的伤口而去,而且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只不过眨眼的时间,一只长的类似蜜蜂却长着金色翅膀的小飞虫从伤口爬了出来,便朝着宋绾的伤口而去,宋绾举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石头,用力的摔了下去,当场就把那个小飞虫砸成了肉饼。
出手速度都惊呆了祁轩。
祁轩的手还悬在半空中,见到这种情况也只好幸幸的收了回去。
宋绾完成任务式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伸手把那腰牌抢了回来,“你留着没什么用,回头我融成金子去换了钱。”
祁轩有点想笑,但是忍住了。
祁轩说道:“祁轩现在跟着我弟弟做事,和我一样都在调查云天门,我本想坐收渔翁之利,没想到张弃却捅了马蜂窝,还跑到了你那里,想必是你解了张弃身上的蛊毒,引起了傅渊的注意,他想要找你并不奇怪。”
宋绾很是苦恼的说道:“那我岂不是以后了无宁日?”
祁轩道:“本王不会让他嚣张太久的。”
宋绾的气还没有消,所以现在并不是很愿意和祁轩有太多的沟通,毕竟她也是有小脾气的。
虽然刚才祁轩手上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她没有扔下祁轩直接走人就算是抵平了!
只要一想到祁轩刚才的那句话,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祁轩见宋绾坐得离他远远的,脸上就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字,就知道宋绾还在生他的气。
他承认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了气话,此时此刻和宋绾在一起的时间都像是在磨练着他的意志力,心中有怨又不甘,在面对宋绾时,情绪会来得更加猛烈。
他怨宋绾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一条路?
他心有不甘是因为在。他们分离开后沈顾变插足在了他们之间。
宋绾为什么就可以这么决绝的转头和别人在一起,在他的心里,那时的宋宣到底算什么?
难道就只是仅仅只二两钱的一个奴隶?
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无从探究,他也不想再去多问宋绾什么,毕竟宋绾以为人父,他在问什么也是自欺欺人罢了。
祁轩自取其力的用布条,将手上的伤口缠住,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一会儿,祁轩才开口说道:“刚才本王说话重了些,我道歉,只是很害怕无法掌控的感觉,我不是怕死,只是我这条命留着……还要救我母亲。”
宋绾。虽然背对着他坐着,但是耳朵已经悄悄竖起,听得很是认真,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没有那么生气了。
让祁轩这么执着于权力的斗争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为了权利,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宋绾慢慢的回过头,看向祁轩。
“别这么看着我。”祁轩歪头看过去,啧了一声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特别是你。”
宋绾眨了眨眼睛,“你看错了,我并不是同情你,我只是好奇而已。”
祁轩没再纠着这个问题问下去,嘴角轻轻的扬了一下,说道:“我我失忆的那段时间曾做过一个梦,一个女人站在祇园寺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后来我恢复记忆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我的母亲,她在等我。”
说起这个宋绾倒是有了一些印象,“是先前挂在你房间里的那一幅画吗?”
祁轩点头,“我母亲被关押祇园寺十三年,二皇兄生做太子储君之位时,为了压制我的权力,将我母亲送给了……西夜的皇帝。”
就好像是一道被他自己藏得很深的伤疤,现在却自己硬生生的扒了开来。
宋绾虽然无法真切地感受到起身的情绪,但是她光是听着这样的事情发生,换做是任何人,恐怕都不能接受吧。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此时此刻的祁轩,祁轩所经历过的事情不是可以随口置喙的,她没有立场。
祁轩自己却陷入了仇恨的思绪当中无法自拔,就连浑身的神经都紧紧的绷了起来。
祁轩带着仇恨的目光忽然一凛,他抓起宋绾低喝一句:“别出声!”
习武之人的听力一般都异于常人,祁轩会有这样的反应,宋绾当即就断定他肯定听到了什么动静。
“抱紧我。”耳边又传来祁轩简短而有力的三个字,宋绾也不扭捏做作,双手紧紧地搂住起身劲瘦的腰,下一刻就感觉自己腾空而起。
耳边呼呼的风声突然变得潮湿起来,宋绾睁开眼睛,发现她人已经在蓝天白云之下,四周草木繁多,郁郁葱葱,一片生机盎然。
两旁的风景在快速的后退着,祁轩正抱着她在林子里狂奔,很快宋绾也看见了从两边包抄过来的杀手。
他们身上穿的服饰和之前那两个戴面具的人一样,想必也应该是云天门派过来的。
他们的轻功不如祁轩好,一时半会儿倒也追不上来,但如果耗的时间太长,祁轩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肯定耗不过这么多人。
万幸的是祁轩的人及时前来接应,南浔等人迅速站成一排,朝着那些追上来的人攻了过去。
祁轩停下脚步,放下宋绾,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他扶着一旁的树干勉强站着才没有倒下,宋绾想要上前关心几句,忽的感觉自己肚子抽痛起来,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人就没了意识。
她隐约听到祁轩焦急唤她的声音,可她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回应。
堂堂云天门的大长老,被带回来的时候连个人样都没有,傅渊看了一眼便不愿再看,将身子背了过去。
齐奉天依旧是被身上那股子忽冷忽热的感觉给折磨性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宋绾竟然留了个心眼儿给他的,原来并不是解药。
他心中纵然是有千万个恨,这时在云天门总坛的大殿下,面对着傅渊,他也无力解释。
“门主,求您高抬贵手,救我一命。”他知道只要傅渊肯出手,那他的命肯定就保住了,但他也十分清楚傅渊的规矩,完不成任务者都没有好下场,齐奉天浑身抖得像秋天中的落叶,他在地上重重的磕着头:“门主,看在我多年侍奉您的份上,网开一面!”
其余三位长老分立站在两侧,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与他求情。
也只有那性情耿直的大和尚,好几次想要站出来说话,都被旁边的阿九给瞪了回去。
倘若傅渊不打算让齐奉天好过,谁若是现在求情,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命送了上去。
傅渊一向喜怒无常,手段亦是凶狠毒辣,他们跟在傅渊身边是最清楚不过的。
“宋绾没有带回来,还碰到了永安王??”傅渊的声音低沉清脆,黑灰色的衣帽下,他的下巴若隐若现,削薄的嘴唇意外的很好看。
齐奉天好像找到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慌忙解释道:“是的!门主!本来我已经抓住了宋绾,谁知道四王爷竟然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们,我只差一点就把他打死,谁知那宋绾竟然使诈阴了我!”
傅渊的情绪并没有什么波动,语调依旧是淡淡的,“四王殿下是不是有些心急了?这种小事也劳烦他亲自出马,看来果然还是放不下那个叫宋绾的女人。”
齐奉天道:“门主,宋绾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祁轩的。”
傅渊顿了顿,这才回了头,瞥了一眼齐奉天,“说来听听。”
齐奉天道:“我中毒后一直在后面紧追着,在山洞中我找到他们后,用祁轩身中的金蝉来威胁宋绾给我解药,门主是知道我的金蝉解毒之法,非是至亲之人,哪怕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也不行,是不可能用自己的鲜血引出那金蝉,若是这样做了,金蝉使中蛊之人爆体而亡,但宋绾却做到了,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宋绾肚子里的孩子。”
“这就有趣多了。”傅渊轻轻的笑了一声,面对着有损他云天门颜面的齐奉天都不觉得那么生气,他抬起手挥了挥,“你且下去吧,冰火散的解药我会叫人给你送过去。”
齐奉天一时间高兴的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才连滚带爬的退下了。
周围都很吵,好像有很多人围着她。
但是宋绾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他们好像在喊自己的名字,是怎么了吗?
“王爷!王爷!宋姑娘的身体太弱了,大人和孩子都有危险!”
也不知道谁在耳边说话,是在说她吗?
孩子,孩子不能出事了。
她隐约听到祁轩的声音,说道:“不能让大人出事!”
不行……
宋绾难受的摇着头,也不知道抓住了旁边是谁的手,无意识的呢喃着:“孩子……孩子不能有事。”
说完这句话好像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之后宋绾的意识昏昏沉沉,在发生了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几个月婆子忙活了一整夜,可算是把网页带回来的人给安置好了。
“真是太危险了,幸好肚子里的孩子命硬,不然肯定是保不住的!”
“可不是!那位宋姑娘也真是厉害硬生生的挺过来了,哎,你们说这位宋姑娘和咱们王爷什么关系?”
“说什么呢,可不敢乱问,要掉脑袋的!仔细着点!!”
几个月婆子有说有笑的出了门,一出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轩。
顿时吓得几个人跪下请安,也不知道她们刚才的谈话有没有被王爷听到。
祁轩转过身看着她们:“她怎么样。”
知道问的是谁,月婆子回答道:“宋姑娘这次伤了底子,需要精心养着个一年半载才是,等孩子出生就更得注意,不然落下病根儿可是一辈子的事了!”
祁轩微微点点头,说了个赏字,几个月婆子乐呵呵的下去领赏了。
等着走出去好远,其中一个月婆子没忍住问了出口:“看样子王爷是在门口站了一夜的啊!我看到王爷肩膀的衣服都被露水沾湿了!”
另一个接口道:“我也注意到了!还从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女子上过心呢!!”
那月婆子压低了声音,几个人围在一起悄悄的说道:“你们说,宋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咱们王爷的啊。”
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几个月婆子咦哎呀的散开,不约而同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私底下讨论这种事,要是隔墙有耳被人听到,性命就不保了!
祁轩走进屋内,在外间找了一会儿散了身上的冷气,才走进内室。
内室没有开窗,视线昏暗不明,半透明的床纱后一个人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只素白的手不经意间闯进了祁轩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