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除夕
林右打开拉开窗帘，打开窗户，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可能是外面积雪的缘故，今天的阳光格外耀眼。
几个月的时间，客厅的白布上已经有不少灰尘，被吹进来的风卷起，落在阳光下。
林右换好衣服，挽起袖子，把白布一块一块揭开，用湿抹布一点一点擦拭着家里每个角落，直到家里看起来焕然一新。
林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此时天已经快黑的完全，林右想起还有去老板家吃饭，刚才也听见老板在楼下叫喊，看着满身污渍，林右决定洗个澡再去。
“小右，你可算来了。”中年人一边端菜一边说。
“嗯，马叔我来了。”林右说着就要帮马叔端菜，马叔连忙说道:“你坐你的，最后一盘了。”
桌上炒了三盘肉，两盘菜，马叔把最后一锅汤端上来才算完，“没什么菜，你将就吃。”
“这都六盘菜了，还没菜？我们两三天都吃不完。”
“哈哈哈，没事，常来吃，今天我们两喝点。”马叔从桌底下掏出一瓶酒，满脸笑容的炫耀:“你这小子今天有口福了，我存了十年的茅台。”
“十年！你怎么舍得拿出来喝，这不像你啊。”林右故作惊讶。
“哎！说的跟你马叔平时很小气一样。”马叔拧开瓶盖，给林右斟满一杯酒，又给自己倒满，“你马叔没几天高兴的日子可以庆祝喝酒，那老婆子走的早，也就过年我去她墓前陪她喝点。”
“嗨，还不是一个人喝。”马叔说着就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干了，你随意。”
“我也干了。”林右端起酒杯，也一口喝了。
“好，这才是男子汉，再倒满。”
“行”
两人就这么边吃菜边喝酒，很快酒过三巡，马叔整张脸红润了起来，“小右，说实话，今天我看到你还挺震惊的。”
“怎么，我瘦了这么多吗？”林右摸了摸自己脸颊。
“哈哈哈哈，相反是你状态太好了。”马叔小口抿着杯中的酒，眼中尽是沧桑，“讲实话，我听说你母亲的消息的时候，我第一反应是你还能活下去吗？我不知道你怎么走出来的，但是马叔很佩服你啊，我能理解亲人去世的感觉，那种钻心的痛，现在回忆还是一样的痛，可能是哪个陪在你身边的领导劝你的吧，但是你我都清楚那个时候谁劝能管用呢？”
“都说时间是解药，可以治好一切，去他妈的解药，那把刀子在你心里划一道，伤口好了，血还在流，悲伤永远不会结疤的，你想要哭就哭出来吧，不要在乎场合，不要在乎别人，别装的快乐。”
林右看着马叔泛着泪光的眼睛，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一点，但肌肉还是撑起脸上的皮肤，做出一个开朗的笑容。
“马叔，我没事的，说实话我学业还挺忙的，每天都累死了，每天都要练一堆东西，你不知道那玩意有多难，对了我还有个三个舍友，罗成我就不说了，有一个开朗的女孩子，还有”
林右的声音越来越小，低着头，马叔一把抱住林右，粗糙的手抚摸着林右的头发，“孩子，辛苦你了。”林右的泪水终于止不住的流下，低沉的抽泣声变的大声，委屈在一刻彻底爆发。
孤独，无数个日日夜夜林右躺在房间里，看着月亮发呆，他把记忆印成照片，锁进盒子里，配上钥匙，又把钥匙扔进大海。
林右坐在岸上，看着钥匙荡起的波纹慢慢消失，以为自己能忘记，忘记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自己的亲人了，忘记自己以后都是孤身一人。
笑容掩盖不了悲伤，哭可以，哭才能揭开真正的悲伤，让悲伤流出来，不压在心里。
今后的日子马叔每天都会叫林右吃饭，林右生活的也很充实，直到除夕这天。
马叔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回老家看望长辈了，林右早起趁着人少赶往集市。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大妈的能量，天还没亮他们就拉着自己的男人来赶集，男人只能睡眼惺忪的跟在后面提东西。
距离下雪已经好几天了，这两天也没有再下，路上的雪基本全部化了，只剩一层薄薄的冰，一踩就碎。
“听说今晚又要下雪，赶紧买完菜回去处理好，杀鸡可是个麻烦活，你也来帮忙，下午赶紧把春联贴好。”
“你听见没有。”大妈双手叉腰，在中年人耳边大声吼道。
“嗷嗷，听见了，你就放心吧，雪到晚上才下呢，今天中午吃完我就和那小子把春联贴了。”中年人在大妈的怒吼下瞬间清醒，立马给出完美的回答。
“算你识相。”大妈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和猪肉摊的老板唇枪舌战起来。
“能不能便宜点。”
“大姐啊，已经是最便宜了，我都不赚钱了”
林右就在旁边傻站着，他已经买好了饺子皮，现在只想买点猪肉回去做馅，结果逛了三个摊位都是这个情况，林右又不敢打断她们的对话，生怕她们一个不爽把自己也骂了。
唉算了吧，就是白菜馅吧，林右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哎，这不是林右吗？”一个声音叫住了林右。
罗成的妈妈在不远处拎着大包小包的菜，“没买到猪肉吗，没事，来阿姨家，阿姨包给你吃。”
“阿姨不了，明天去吧，今天我想在家里自己包一顿饺子吃。”林右笑着拒绝了。
罗成妈妈看着林右，眼里的心疼还是一样的，“行，我这还有一扇排骨，你拿去。”
“这怎么行，你们家还要吃，我不能要。”
“没事，我家里还有，你要是不接，我今天就是拖，也要把你拖进我家门。”
林右没办法，只好接过排骨，“对了，我给你钱。”林右低头拿钱，抬头罗成妈妈已经消失在人海。
有了猪肉，林右已经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了，林右逆着人群往外走，看到春联又停下调了了一副春联。
“祥瑞贺年事业旺，姹紫嫣红明日兴。”
“老板，就这个吧。”
“好嘞，你稍等。”老板提起毛笔在，两幅红纸上写下林右选的春联。
林右等待时，还不忘看看附近自己要不要再买点什么，七本来听说要买东西还挺激动的，今天一早去精神世界结果看不到人，树灵也会赖床吗？
林右突然看见不远处的摊子上有卖首饰的，吸引林右目光的是首饰里一根木簪子。
林右走到店铺门口拿起簪子，簪子只是普通的木簪子，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在这一堆花里胡哨的饰品面前显得那么不起眼。
“怎么小伙子喜欢啊，我和你说这可是好木头，平时我都不拿出卖，看你这么有眼光，就三百卖给你吧。”老板娘见林右一来就拿起这个她不要的簪子立马推销道。
“你可别把我当冤大头了，就这破木头，三十我都嫌给多了。”林右摇了摇头，放下簪子就要走。
“哎哎哎，你别走啊，价钱好商量不是吗？这样吧40，40总行了吧。”老板娘见林右要走赶忙阻拦。
“20，不卖我就走了。”
“行，我也是看你跟这个簪子有缘，20就20。”老板娘摇了摇牙，故作心疼，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林右付了20就离开了，看着手中的木簪子，别人不知道，但是林右小时候天天看爸爸把玩这种木头，林右一模就知道这可是上好的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