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剑断念
故事结束了，像是所有悲剧的故事一样，结局总是那么让人伤感，但是这次林右没有上次那种感同身受，可能他现在对悲伤已经麻木。
林右现在就好像在黑色的深海里看着战场上徒留一块红布卷着断念的剑柄在风中萧瑟，画面定格了，像一块画布，断念慢慢从画布中抽离出来，林右还是像上次一样，伸手想抓住断念，可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任由林右如何努力都触碰不到一丝。
林右干脆摆烂了，任由断念在自己面前漂浮着，一人一剑随着水流飘荡，好像在对视，不准确来说，应该是断念在俯视林右，像王者俯视凡人那样，即使是战损的王者，气势也是不容侵犯的。
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四只黑色蝴蝶破开水层，来到断念旁围绕着断念翩翩起舞，很快似舞女的黑蝴蝶跳累了，妩媚的落在断念上休息，不知道为什么林右看见这些黑蝴蝶就想起穿着黑色连衣裙小七。
蝴蝶贴在断念上，像是在诉说着什么，随着黑蝴蝶最后一次伸展翅膀，它们慢慢融入断念中，断念的剑身开始颤抖，在颤抖中剑身出鞘，剑尖直指林右额头，径直向林右飞去。
林右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断念慢慢插进自己的额头里，不明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眼睛也睁得很大，瞳孔皱缩，露出大片眼白，眼泪更是止不住的从眼角流下。
那种痛并不是肉体的痛，是突入起来的悲意，如果之前小七把他的悲伤止住是关了水龙头，现在的悲意就像瀑布一样不断飞泄而下。
你为什么不能救他？
你为什么要逃跑？
绝望有什么用？
你个废物……
林右的脑海里不断有悲伤的念头闪过，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双眼泛白失去意识……
大兽看着林右在一瞬间突然不哭了，就那么低着头看不见表情，不由得耻笑出声，声音宏亮，他要所有活着的人类都看见这只丧家之犬的窘态。
笑声持续很久，大兽好像笑累了，眼神再次狠戾起来，这个人类浪费他太多时间了。
看都没看就一脚踩下，从地面的深坑可以看出这一脚很重，大兽不想给林右留一点活路。
可是大兽的表情奇怪，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一种感觉，好像踩了个空，如果你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子，即使那个石子再小，你也能感觉自己有踩到什么东西。
大兽抬起脚，那里除了一个深坑外空无一物，怎么会，大兽难以置信的看着脚底。
“你在看哪呢？”一道冰冷的声音在大兽耳边炸裂。
大兽缓缓抬起头，林右浮在空中，手持一柄黑色长剑指着它两眼中间，剑尖传来的冰冷那么清晰，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它的神经。
林右对着大兽笑了一下，笑容开朗明亮，大兽没有看清林右的表情，林右就又消失不见。
它现在对这个人类的怒不可遏，上一秒自己还踩在脚底的蝼蚁，下一秒居然居高临下这么挑衅自己。
暴怒的大兽疯狂拍打着地面，眼神不断寻找着林右，可林右好像凭空消失了，就连气味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环顾四周也只有零星的几个人，等一下，人类？大兽笑了一下，既然你不出来，我就杀几个人，你会选择见死不救吗？
大兽狡黠的没选择那几个已经被吓晕过去的人，而是选择了之前救了林右的张合道陈平。
大兽走到已经昏死的张合道陈平旁边，伸出右手。
“喂”
大兽嘴角微微扬起，它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但是右手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风很柔和，但还是眯了大兽的眼睛，大兽想缩回手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只有左手有感觉，右手失去了知觉。
我的右手呢？大兽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已经消失不见，恐怖的是右手并没有流血也感受不到疼痛，好像右手本来就不存在一样。
大兽震惊之余林右已经走到大兽面前，大兽也顾不得右手为什么消失，它现在只想赶紧杀掉林右。
大兽左手从林右侧面拍向他，速度很快，地面被擦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很显然它已经慌了，它用出全力想要快点杀死面前这个诡异的人类。
林右面无表情的伸出右手，站在那里等着大兽这全力一击，大兽表情愈加兴奋，这个人类竟然会蠢到不躲硬接这一击。
可当两个手掌触碰的一瞬间，二者都静止了，大兽额头青筋暴起，手臂隆起的肌肉不断颤抖着，但任凭大兽如何用力，手掌都无法移动分毫。
林右左手握剑轻轻一挥，大兽的左手被一剑斩断，鲜血淋漓，断臂处鲜血喷洒，把林右的头发脸都染红了。
大兽缓缓后退，林右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它，脸上的鲜血让他此刻的表情比它更像怪物。
大兽没有坐以待毙，张开嘴一道红光慢慢聚集，和上次毁灭森林一样的招式，林右再次从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大兽头颅下方，一脚上踢提到大兽的下巴，大兽还来不及发射，就闭上了嘴，踢完林右就回到原地，红光在大兽面前炸裂，红花的炸裂伴随着很多白烟，白烟散去，大兽的脸此时已经血肉模糊。
林右缓缓举起手中的断念，做出和周恒一样的姿势，每一个死去的异兽身体都有一道红光飞出，聚在断念剑上。
原来想要握住断念，必须先尝遍世间所有的念头，故而才能断念。
“此剑名为断念，剑长18寸，一寸一念，断昨日之过，断今日之罪，断明日之念。”
林右说完就向大兽挥出这一剑，一样的剑很慢，但势大力沉，大兽突然睁大双眼，原本浑浊的瞳孔此刻变得清明，就像初生的婴儿那样清澈，它突然感到后悔，后悔自己做的一切，它不由得痛哭起来，哭的狼狈，一只金色的蝴蝶从天上缓缓飞来，落在大兽头顶，为它带来一束光，圣光照在大兽脸上，像母亲的手一样，大兽此刻释怀了，自己可能被原谅了吧，生命的消逝的最后，大兽笑了，笑得纯粹。
林右做完这些收起断念，喘着粗气，现在用这招对他的负担是巨大的。
“啪啪啪……”这时森林里突然传出一道掌声，青也边鼓掌边从几棵树后面走出来，“好好好，不愧是断念，今天算是见识了。”
林右看着笑容满面的青也说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吧？”
“嗯……你说是那就是咯。”青也表情凝固，笑容就这么僵在林右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