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买煤
进入九月底，单位发了工资和票，果然像小警花说的那样了，发了煤票二百斤，柴票三百斤了，柴票是木材厂的。
该去买煤买柴了。
程榛张静宁又去找了郑峰，没办法啊，那里排队的大都是壮年男人，他们自己去，太扎眼，就只能麻烦郑峰了。
郑峰很义气，说一声就来了，还借来了一个木板车，木板车四周安着板子，郑峰说：“这是专门拉煤的车，四周得有板子煤才不掉。”
出发去买煤。程榛的煤，是在从七月开始算，到年底有六个月的，一个月八十斤，一共四百八十斤。
张静宁也一样是六个月的，从搬出来开始算。她之前住宿舍，煤都直接划到木材厂去了。
两个人九百六十斤煤。加上九月底单位发的二百斤煤票，一共一千一百六十斤。半吨多，想想就沉。
而且煤站在铁道旁边，离县城有三里路。这三里路空车去还好，拉煤回来……
程榛算好了总量，跟郑峰说：“咱们分两车拉吧？”郑峰笑：“你到了煤站看看，你要是想排两次队，再说。”
到了煤站，果然大家都在排队，一排一排的手推车、木板车，都排到煤站外面来了。郑峰说：“你们俩推着车去排队，我去开票。”问程榛：“煤证呢？”程榛想了想，说：“你们俩在这儿，我去开票。”
程榛估计开票得交钱，果然。先排队，排了二十分钟，到程榛：里面的人问买到几月的。程榛说：“年底。”
那人拿着印章，啪啪啪把几个月都给盖上章。然后开票，算账，收钱。一斤煤四厘，一吨煤八块。她们俩这些煤花了四块六毛四。
等程榛开票回来，俩人还在门口外排着呢。
又过了一个小时，终于排进去了。
程榛看看煤站里面，哇，山一样高的大煤堆。快入冬了，买煤的特别多，围着大煤山有十几个个大秤。
工作人员给买煤的人一个袋子，装一袋子上秤，倒进车里，再装一袋子上秤，倒进车里。就这么来回倒腾。
有蜂窝煤，煤球，还有纯粹的煤。
程榛两个商量了一下，并在郑峰的建议下，选了第三种。
郑峰说：“尽量装煤块儿。”程榛一听，左右看看，都在扒拉煤块儿，用手扒拉，手和脸都黑黑的。
程榛想用铁锹装，但总是铲起煤面儿，她她干脆把铁锹递给张静宁，自己也用手扒拉去了。
辛辛苦苦装了一袋子，工人过完称，把煤装上车。然后再装一袋子，再上称装到车上。
等到煤的数量够了，他们往回走，照样还是郑峰拉车，程榛张静宁推车。
程榛他们的一千多斤煤看着很多，也很重。辛辛苦苦，歇了三趟，他们才把煤拉回去卸下。
城镇歇了煤，正在洗手。手黑的洗不出来了。
郑峰说：“你们是不是还有木柴没买？”“是，一个月一百斤，我们俩一千二，还有三百斤木柴厂柴票。其实柴一车也不重，我们俩能自己去买。”
“程榛，你这是跟我客气？我可没跟你客气过。”快一年的时间，见过十来面，程真觉得或许有点儿生分。能自己做的，就不想找他。
买煤找他，是因为她们俩确实拉不动一车煤。
“那走吧，今天一天干完。”那……程榛问：“你不累？不歇会儿？”“那就喝杯水就走。”程榛沏了茶水，一人喝了一杯，拉着车去买木柴。
好在木柴和卖煤不在一个入口，没那么多人，但一车也就装三四百斤柴，他们来回跑了好几趟。
木柴价格三厘，一千二百斤，一共三块六毛钱。最后三百斤去木材厂买的，才三毛。
程榛一边推车一边盘算过冬的储备，柴应该够了，但她想去北山大队弄点儿榛子和松子。正好，她从北山大队拿回来的蘑菇吃完了，下周可以去一趟。
到家门口的时候，程榛是听到郑峰先喊：“大福兄弟？你怎么来了？”程榛才抬起头，“大福哥？”程榛看见李大福旁边的一辆牛车，“你这是我有事儿？”
“你不是在大队干到三月吗？大队发粮食了，有你一份儿。我爸让我替你拉过来。
“这怎么好意思？”“嗨，应该的。”“辛苦大福哥了。”
程榛赶紧打开门，说：“快进来。”柴和牛车都进来，问了要卸在哪儿，李大福直接帮着卸木柴去了。
程榛两个要上前，李大福说：“你们俩先呆着去，就这么点儿活儿，我俩两分钟就卸完了。”
于是程榛两个去烧水去了，一是卸完大家都得洗手，二是沏茶水。
两三分钟，他们俩果然把柴卸完了，回来洗了手，又去卸粮食。程榛跟张静宁说：“你先招呼她们，我出去一下。”
程榛飞速的跑到百货商店，买了两瓶酒。除了茅台，其他酒基本都在一块以下，程榛买了两瓶一块钱的酒，又跑回去了。
等程榛到家，他们已经把粮食卸到灶房去了，正在给牛喂水。程榛房子后头割了一把苜蓿回来，喂给牛吃。
李大福看见程榛，还说：“今年的人口粮是四百三十斤，你的公分粮有五十七斤，村里提留粮换的大米，红豆绿豆，江米，一共二十斤。全在车上了。”
“粮食里有一百六十斤麦子，给你都磨好了，面和麦麸分着装的。一百七十斤玉米，也磨好了。剩下的就是土豆地瓜。”
“还有，我爸经常到你们知青点儿转一转，没人进去捣乱。”
“谢谢大福哥，辛苦了，咱们出去吃饭吧，你看，这都一点了。”李大福忙摆手，“不吃，不吃了。我还得回去搬家呢。”
“搬去哪儿？要帮忙吗？”“不用不用，我们单位人少，有宿舍空出来了，单人宿舍，我想让我媳妇儿搬过来。”
“好事儿啊。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我赶着车，一趟就搬好了。我现在得赶紧回去。”
“那，既然不吃饭，你就把这两瓶酒带着，一瓶给大队长，一瓶自己喝。”李大福憨厚的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李大福接过酒往外走，三个人往外送，走到门口李大福一拍自己脑袋，“你看我这记性，把钱给忘了。”
“你今年上工三个月，六百九十工分儿，加上肥料工分，八百三十工分儿，今年咱们大队一个工值钱了，你猜多少？”
程榛摇头：“这我可猜不出来。”“九毛七，快一块了，去年书记弄得那几个厂子挣钱了。你这八十三个工，八十块五毛一。”他把钱递给程榛，说：“收好。”
然后就赶车往外走。
“慢走啊。”三个人纷纷招呼。李大福说：“关门吧，我走了。”然后拐出胡同，走了。
程榛把钱了打开，塞给张静宁和郑峰一人三块。张静宁说：“这是什么？为什么要给我钱。”
程榛说：“没听到吗？肥料积分一百四，我算了一共十三块六，但谁让你俩走的早呢？”
张静宁变了变脸，追着程榛打，说：“程榛，你恶心不恶心？”
闹了一会儿，程榛喊停，“忙了多半天，我饿了，别追了，咱们吃饭去吧。”郑峰说：“今天就不吃了，我下午有事儿，先走。”
“什么事儿啊？”张静宁追问，郑峰笑而不语。“啊，我知道了，你找对象了。”
郑峰没答，走了。
张静宁说：“真是的，自己偷偷找对象也不说一声。”程榛觉得不一定是谈恋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