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大集
包裹寄出。谢香很闲,拉着她聊天。问她:“你怎么没考木材厂啊?”“我想猫冬啊。而且,开春我在大队当会计,就不用下地了。”
“真的呀?那也挺好的,你不知道,我每天从家里到邮局,都感觉快冻死了。”
“穿厚点儿。”“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叽叽咕咕说了一会儿话,程榛就打算回去。
结果被谢香一把拉住,她看着她程榛,说:“我刚才还没看出来,你这棉大衣挺好呀,还是带羊毛的。还有吗?”程榛哭笑不得,她怎么这么眼尖。
程榛说:“这个贵。”“多少钱?”“一百二。”
“你这已经很便宜了,我在黑市看见,还没你这个好,卖一百八。”这谢香还真是哪儿都敢跑。“你不怕呀?”
“我怕什么,我只要不卖东西就没事。”可是是我有事啊。
谢香又把话题拉回来,说:“给我弄一件吧?”程榛说:“年前肯定不行,年后。”程榛要走,她又被拉住了,她说:“你知道明天有大集吗?”
“那是什么?”“就是大家可以自由买东西卖东西,有公家卖,也有私人卖。”程榛明白,这不就是农贸市场吗?
“gwh不查?”谢香看了程榛一眼,神神秘秘的说:“他们也得过年啊。”
“哦。默许的。”得到了谢香赞赏的眼光。“可是我今天就得回去。”“啊?来了不逛逛,不可惜吗?”
不管可惜不可惜,都得回去。今天要不回,唐爱红就该着急了。
程榛告别了谢香,打算直接去木材厂,结果路遇陶秉文,他怎么来了?他下山应该很不方便吧。程榛打算去看看。
她去惯用的死角换了装,背着空背篓往黑市走,走到门前,陶秉武还在看大门,一边看门一边抽烟,看见程榛,赶紧把烟掐了,说:“姑奶奶,你可来了?”
“什么事儿?”“你不知道吧,我们县另一个黑市,来了批鲜菜,蔫吧的黄瓜,按条卖,一条五块。一个西红柿也卖五块。赚疯了,我这不是着急吗?”
“你想要鲜菜?”“嗯?你有吗?”怎么会没有呢?仓库都堆满了,程榛默默想。
她说:“有啊。你要多少?”“那价格?”“一条黄瓜给你赚一块。”他咬咬牙,还没说话,陶秉文出来了,说,“要两百条。”
程榛问:“西红柿要吗?”“价格?”“一样。”“两百个。”“行,明天早十点。老地方。”
程榛去卸了妆,到木材厂找张静宁。张静宁看到她,说:“你来啦。”这时候程榛才看见郑峰和王建国也在屋里。
她看看张静宁,张静宁说:“没人了,差不多都走了,我就让他们进来了。”
程榛坐下,听见张静宁说:“要不我们再留一天?一年就年前两天大集,我还没见过呢。”王建国想了想,说:“那唐爱红怎么办?”
程榛说:“要不你跟郑峰先回去,我跟张静宁明天逛一逛。”“对对,就这么着。”张静宁说。
王建国又思考了一下,说:“我今天先跟郑峰回去,明天早上下山来接你们。”程榛想说不必,王建国说:“就这么着。”
那就这么着。但程榛还是说了一句,“你明天来的时候,问问唐爱红要不要来逛一下。”“好。”
王建国和郑峰就先走了。程榛和张静宁挤一个单人床睡觉。
程榛第二天起床,问张静宁:“几点去逛大集?”张静宁不肯起,嘟囔着:“好不容易放假了,多冷啊,再让我睡会儿。”
她不肯起,倒免了程榛找借口。程榛穿衣洗脸,去水房接了热水,洗脸。抹过脸油以后,就出门了。
大集上已经开始有人了,程榛没仔细看,就直接去买了四个柳条筐。程榛提着筐走出县城的范围,找了个死角化妆,换了衣服。然后把吉普车放出来来。
她把四个筐安放在副驾驶和后座,也没进空间,把西红柿和黄瓜取出来码好。就启动吉普车去了约定的地方。
等程榛把车开进小山包里时,人已经等着了。陶秉文又来了?他昨天没回去?他开了介绍信来的吗?程榛有点怀疑。
“来,”她打开门,“看看货吧。你们拿了保温的东西吗?”陶秉文说,“拿了。你不用担心。”
看完菜,陶秉文挥挥手,陶秉武带着两个人把筐从车上抬下来,看了看,就立刻用破被子和稻草把四个筐密密麻麻的裹好了,放在木板车上,说:“赶紧,你门快抬着,赶紧走,别冻了。”
那边人走了,陶秉文算账,“四块一个,四百个一千六。”他拿出钱,递给程榛,程榛接过就走了。
看着程榛的车走了,陶秉文后面一个人问:“老大,要不要摸一下底,把她的货源挖出来。”
陶秉文裹紧大衣,看着远去的车,说:“什么也不用查,维持好关系就行。”
程榛对此一无所知,她把车收回去,把妆卸了,把衣服换回来。去大集上逛了一圈,花了八毛钱买了一斤冻梨。之前只在网络里见过的东西,实实在在的出现在眼前了。
程榛抱着纸袋子,顶着风往回走,到了张静宁宿舍,敲门,没动静。咦,还没起吗?终于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张静宁睡眼惺忪,头发乱糟糟,裹着被子来给她开门,开完门转身又趴回床上去了。
“早知道你回来这么快,我给你钥匙?”快吗?程榛疑惑,她出去都有两个小时,现在就快十一点了。
程榛问:“你什么时候学会赖床了?”“冷啊。”张静宁趴在枕头上,声音闷闷的说:“每天按点儿上班,周末就不想起了,而且被子多暖和。”
程榛忽然想起一件事,“唐爱红他们怎么还没来?”张静宁一听不睡了,“是,怎么还没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程榛倒不这么想,那条路最大的危险就是摔倒。这么厚的雪,摔了也没事。可是怎么还没来呢?
等张静宁穿衣洗脸以后,两个人也呆不住了,出去在车站等人去了。等了大概十来分钟,看见唐爱红王建国下车,两人终于松了口气。
程榛和张静宁一人抱着唐爱红一条胳膊,张静宁问:“你们怎么这么晚呀?我还以为出事了。”
唐爱红笑了,说:“昨天那边又下了雪,我们先清理了房顶才下山的。路有些看不清了,所以慢一点儿。”程榛急了:“你看不清了就别下山了,不多危险啊。”
唐爱红摸摸程榛的头,“不危险,那条路咱们都走过好几次了,除了石头绊脚,难道你还能掉进小溪里淹死?小溪都冻结实了,有两尺厚的冰。”
程榛生气,拍了唐爱红两下。不过也就气这一下,她回头看看王建国,打招呼:“辛苦你了,两天俩来回。”“嗨,不算什么。”“那咱们先去歇会儿还是直接去赶大集?”
“直接去吧。”唐爱红说,“现在天黑的早,逛完赶紧回。”“好。”“行。”几人连声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