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送行
第二天，又得上工，灌浆期嘛，小麦玉米都得多浇水。
他们前两天刚把草又除了一遍，今天又要浇水了。
之前程榛一直有个疑问，现在也没农药，有虫子怎么办。但这两天在地里干活才发现，有壁虎啊，青蛙啊，螳螂啊，鸟啊，鸡呀，都跑到地里来吃虫子了。
程榛笑笑，这不就是生态农业的自然雏形吗。
大队组织人们把水再浇过这一遍，然后就得防倒伏了。说实话，怎么倒伏，程榛不知道，怎么防，她也不知道。
反正村长说防倒伏，她就听着。还有一个项目就是防病虫害。为此每天都得有种地的老把式在地里转。
而别人，包括知青点儿五人在内，每天就是就是这块儿地除草，那块儿地除草。
这两天，程榛把做月饼的莲蓉馅儿做出来了，自制了转化糖浆，甚至连月饼皮的面都和出来了，放在仓库保鲜，就等咸鸭蛋成熟了。
她还考虑了另一个事情，总不能在空间把月饼烤了，她得有个出处啊。所以她考虑，弄个土烤炉在院子边儿上？还是在火灶灶堂里靠烤啊？只是灶堂，怕弄黑呀。
程榛考虑了又考虑，还是决定弄个土烤炉。
她回去跟唐爱红他们商量。于是在饭后，她说：“我跟你们商量个事儿行吗？我要做点月饼，需要在院子里砌个个土烤炉，你们同意吗？”
她又说：“不同意也没事儿，我再想办法。”
张静宁问：“土烤炉？能烤什么？”“很多都能烤，月饼啊，鸡蛋糕啊，桃酥啊，饼干啊……”
“行，不用举例，我同意。你这例子举的，我都馋了。”张静宁说。“我也同意。”“同意。”……
他们同意之外，还积极帮忙。在知青点儿，砖是没有的，王建国郑峰推来一车土，加水和泥，然后一块儿一块儿的往上堆，做了个做了个大面包的形状。
大面包里面是个大的堂，足够的地方烤东西。
时间紧，也来不及晾干，于是他们烧了几把火，把大面包烤干了。
程榛去山上找了几个片状的石头，洗了几遍，晾干。
于是在陈奶奶走的前一天，程榛把准备好的东西全拿出来，先把咸鸭蛋煮熟，捞出来晾凉，再把蛋黄剥出来。
她把面拿出来醒上，醒了仨小时。然后把面和莲蓉分好团，一层包一层包好。
这时程榛才想起来，临时起意，他们根本没有月饼模子，现做也肯定来不及了。她就只能用手整个差不多的形状，月饼也没花纹。
程榛用片状石头做烤盘，刷了一点油，把六个月饼送进去烤，然后拿另一片石头挡住炉口。
程榛第一波烤了三十分钟，拿出来后，给大家看了看。颜色深了，时间没把握好。
之后她又烤了三波，之后都不算翻车，只是有品相好的，也有差的。
四锅烤完，等月饼都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很激动啊，纷纷问她：“成功了吗？”“烤好了吗？”“这就可以吃了吗？”
程榛答曰：“还不行，得等两天，等这个皮变得油乎乎的，就可以吃了。”
她把月饼分了分，品相好的十个月饼，她打算送陈奶奶，差的自己吃，剩下十四个啊，这么甜得东西，能吃的完？
了却一件烦心事，程榛只等明天去送陈奶奶了。
第二天一早，程榛就起来看了一下月饼反油的情况，说起来她也没经验，只是好像还有点硬。
她也没在意，等下提醒陈奶奶明天再吃就好了。程榛拿出纸，想把月饼包起来，把十只，好像不好听。
程榛挑挑拣拣，又加了两块，把十二只月饼分成两包包起来，用麻绳捆上。
她今天休假，不去上工了。她早上起来，先吃了早饭，然后拎起月饼，去陈奶奶家，
程榛不知道陈奶奶几点走，但猜测，早走的概率比较大。
果然，程榛还没到，汽车的声音已经到了。
岑瑜归已经扶着陈奶奶已经出来了，旁边还有几个穿军装的人，这种情况程榛就不好上前了。
她在旁边等着，等几人扶着陈奶奶上了车，陈奶奶转头叫她时，她才走上去，说：“陈奶奶，这是我烤的月饼，没有模子，样子不好看。放一放，放到明天再吃。”
“您一路平安，回去好好养身体，等我有一天去看你。”“好好，知道了，你真会操心。地址和电话知道吧？”“知道，你给我的纸条我留着呢。”
“那就好，还有这个院子，钥匙我给你留一份儿。你呀，要是跟知青闹了矛盾，就过去住。”“好，谢谢陈奶奶。”“行了，我要走了，你有事儿啊，就去找阿瑜帮你。”“好。”“那我就走了。”
程榛退出来，陈奶奶跟岑瑜归又说了两句话。程榛眼看着汽车开动，她跟陈奶奶使劲儿挥了挥手，又眼看着汽车开远。
送走了陈奶奶，程榛有点失落。她正准备回知青点，又被岑瑜归叫住了。他说：“谢谢你劝我奶奶回去。”“不客气。”这和你没有一毛线关系。“
我奶奶的腿在战争里受了伤，没完全治好，她非要来这边，伤就变得更重了。所以谢谢你劝她回去。”
所以关你毛事呢，我劝是因为陈奶奶，并不是因为你。
程榛转身要走，又被叫住了，岑瑜归叫住她，却欲言又止，什么也不说。程榛倒理解了，“钥匙是不是，你看我这记性，给你，我没打算去，不合适。”
她把钥匙递给岑瑜归，就转身走了。
留下岑瑜归拿着钥匙，呆若木鸡，他感觉自己跟程榛无法交流，他道歉，她发脾气。他再道歉，她却把钥匙还给他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自己嘴笨？还是误会太深？
他不知道，如果程榛知道他这番想法，一定会冷笑着说：“你是谁呀？我们见过？”闲杂人等，没必要啊。
回去后，程榛背上背篓去砍柴。照旧在东尖儿的山腰及以上。在这边砍柴特别快，毕竟大个的木柴多。
可是，她正好好的砍着柴，突然脚底一疼，抬起脚，往下看，恨不得骂娘。是谁砍灌木的时候，留了一个特别尖的茬子。
灌木茬子把她整个鞋子都穿透了，好在她的鞋底厚，脚就破了点儿皮。
虽然伤的轻，但她程榛也不能在树林里呆着了，谁知道还有没有下一个灌木尖儿。
程榛踩了一下脚，疼，但用前半只脚可以，她就只好一瘸一拐的扶着树往山下走。
她走到半道儿，遇见了那个之前见过的青年，就是找药的那个，他看了看程榛，问：“受伤了？”程榛点了一下头。
他又问：“伤的重吗？”“不重。”程榛答。“那，我扶你？”程榛看了一眼这个人，人倒是长身玉立，看着也算方正，只是脸上有些萧索之气。
程榛觉得这个人可能有点儿傻。这大树林子里，他扶自己出去，自己还有名声可言吗？他们今天出去，明天留言就得把人淹死。
程榛说：“我可以自己走，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请你去通知一下唐爱红，她现在大概在上工，你去找大队长，别在地里喊。”
那个男人去了，程榛慢慢扶着树继续往下走，走了没一会儿，唐爱红和王建国来了，他们打算把她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