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假千金（35）
警察抵达烂尾楼时，看见地上倒了一个人躺在血泊里，由衣着判断并非失踪的白初。
李安安死了，尸体还温热。
顾绍看见小巷里的东西和痕迹后马上报警，警察接到报案后便开始查监控，街角一个便利店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嫌疑人，嫌疑人将没有反应的白初扔到面包车的后备箱里，开车离开。
顾彦他们看到这里，恨不得冲进去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
一个老警察指出，绑架白初的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杀人犯。
顾彦几人更加心惊，不敢把这件事告诉顾母，怕她听到太过激动。
之后又是查监控追踪面包车的行驶路线，等待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在确认大致的方向后，他们迫不及待地开车顺着路线找，最后确认面包车来到了城郊的烂尾楼。
离白初被绑架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她受了伤没有处理，对方又是刑满释放的杀人犯。
时间越久，越靠近目的地，顾彦就越害怕。
当他坐在警车里，远远地看见烂尾楼前倒着的一个人时，这样的情绪到达了顶峰。
无数阴暗的念头在脑中出现、交织，也无比悔恨。
警车在烂尾楼前停下，他也看清了，地上那人并不是白初，看穿着应该是林老师口中描述的李安安。
他松了一口气，暂时无法生出愤怒的情绪。
推开车门冲进烂尾楼，顺着满是灰尘的楼梯上的脚印找到了白初。
她倒在二楼的楼梯口，满身都是伤，衣服被血染红，一动不动地在那里。
顾彦站在那不敢上前，脚像是被黏住一样，走不动半步。
只敢静静地看着她。
“呃……咳咳。”
白初发出难受的呻吟，又被灰尘呛得咳嗽，整个人分外虚弱，胸口处的起伏小得几不可见。
顾彦动了，蹲在白初身前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头发，“小初，哥哥来了。”
白初听到熟悉的声音，艰难地抬了抬眼皮，手往前在空中抓了抓，却什么都没碰到。
“二哥？”
在她手撑不住往下掉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拖住她。
顾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着回：“是我，小初是我。”
“好痛啊。”
白初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感知变得模糊。
顾彦将她的手握紧，又松开，“不怕，不怕，二哥来了。”
“……”
她昏迷了。
救护车在五分钟后抵达，白初进了抢救室，半个小时后才推出来，又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期间得到消息的顾父顾母和班主任林老师都赶了过来，医生抢救完说：“病人腹部的伤口不深，但一直没有处理加上剧烈动作导致伤口撕裂，失血过多。全身有多处擦伤，可能发生感染，需要再隔离观察。”
护士将白初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犹豫着给了家属。
顾母看着那件几乎被全部染红的校服，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捂着脸跌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泪流满脸：“怎么会这样，小初她那么乖一个孩子，为什么会遭遇这些，到底是谁下对她这样的毒手。”
顾母捂着胸口，哭得喘不上气，“都怪我，如果她没有搬出去住，来回有司机接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顾父望着那件血衣面色凝重，没有反驳顾母。
顾绍垂着头，满身的担忧和疲惫，内心也在自责。
顾彦紧盯着重症监护室的门，手不自觉地掐在一起，掐出了血印。
林老师见气氛不对，没有打扰，悄悄地离开，顺便将这件事上报给学校。
手机铃声打破了死一样的安静，顾绍拿出手机看见是顾月音的电话，深呼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大哥，顾白初她，她怎么样了？”
顾月音有些别扭，但能听出是真的担忧。
顾绍形容疲倦，“刚抢救完，进icu了。”
“那，那……”
“别担心，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你也早些休息。”
顾月音：“那大哥路上小心。”
电话挂断，顾绍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说：“爸，妈，小初她进icu不给陪床和探视，我们先回去吧。”
顾父顾母点头，顾绍开车载他们回家，“阿彦，你要留在这？”
顾彦：“我在旁边定了宾馆。”
“行，你自己注意一些。”
顾彦在医院里又呆了十几分钟，直到经纪人打电话来跟他说狗仔得到了他在医院的消息正在赶过来，才不得不离开，也没有住进之前定的小宾馆，没有保安的小宾馆在狗仔的围堵下不安全。
他打车回了家，一眼就看见放在茶几上的密封罐，里面又装满了各种口味的曲奇。
顾彦抱着罐子坐下来，拿出一块巧克力曲奇咬了一口，醇厚又有一些苦涩的巧克力味在口中蔓延开来，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白初在第二天中午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进了普通病房，但护士说仍然要控制探视的人数，以免影响病人的恢复。
白初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了，豪华病房里的大屏高清电视开着，在无声地放着黄金档的电视剧。
正好一个护士来给她换吊瓶，见她睁开眼，检查了一下她的情况后跑出去，“病人醒过来了。”
很快顾彦就到了，顾家人接踵而至，宽敞的豪华病房也显得有些拥挤。
你一言我一语地跟白初说这话，白初脑子还有些混沌，张张嘴都没有回答上，最后他们都被严厉的护士长赶了出去，只留下了顾彦。
他没说其他的，只问白初饿不饿，要不要喝水，热不热冷不冷。
只要她点头，他立刻就起身打水下去买粥，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白初恢复得不错，第二天就能下床，警察前来做笔录。
“……还有一个问题，李安安是怎么掉下去的？”
“她要打我，我就推了她一下。”
“那你知道她掉下去之后还抓着檐没有完全掉下去吗？”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那天，警察也坐在病床旁，手拿笔记本问她：“你知道火烧起来的时候你的父亲还在屋里吗？”
白初垂下眼帘，做出了同样的回答：“不知道。”
警察走后，林老师也带着池纵和朱晨来了，他们人手一个水果篮，整整齐齐地摆在茶几上。
知道白初不能被打扰后，他们没有多留，只是简单说了几句便离开。
三天后，白初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