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那杯酒里被她下了药
说罢,文武百官全部齐刷刷朝延恒看了过来。
更有甚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个和尚,带兵打仗?
打仗是要杀人的,和尚的戒律里明确规定不可开杀戒。
延恒不是号称大庆第一佛学大师吗!
佛学大师难道就可以随意破杀戒?
萧景思面色一动,坐直了身体,不确定地道:“大师,你的意思是你带领三十万大军对战北齐?”
延恒微一点头:“是,还请皇上应允。”
“可大师未曾真正带兵打过仗,如何带领三十万大军?况且此次对战的是北齐,北齐国力雄厚,骑兵尤为强悍,非我大庆能比。”
一张银白面具下的延恒,清凉淡远,双手合十,淡然道:“贫僧愿立下军令状,愿用三个月时间,将北齐大军赶出大庆境内。”
“若贫僧战败或三个月之内不能将北齐赶出大庆,贫僧愿受军法处置,任凭皇上发落。”
萧景思虽然知道延恒没有作战的经验,但五万坪阳卫新兵在他手上,与原先确实大有不同。
甚至有一次,他还便服出行,私下里去过一次坪阳卫。
没想到他们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将士们个个精神抖擞,各项布阵可谓天衣无缝。
与原先的情况是大不相同。
后有一次,听说坪阳卫要展开一场军事演习,萧景思听到后欣然前往。
此次他在帐内,同样也看到了延恒的杰出的军事作战指挥能力。
五万新兵分成两组,以山为界展开演习大战。
那次演习不亚于任何一次实战,萧景思与一众大臣个个是看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文武百官们一听延恒这样的高僧竟然敢当面立下军立状,顿时对他肃然起敬。
早就把和尚需严守清规戒律,不可杀生抛之脑后了。
北齐占领一城屠一城,早已罪大恶极,凭什么要我大庆的国师对他们仁慈。
镇远侯也看见了那场演习,对延恒的军事指挥能力是没有任何怀疑的。
他道:“皇上,依老臣所见,任大师为三军统帅,带领三十万大军与北齐决一死战,可!”
镇远侯年轻时与先帝征战南北,身上自带一鼓军人的气势,说话时也中气十足。
延恒的这一举动,不用说起到了鼓舞士气的作用。
于是,后面陆续又出来两三位大将,纷纷表示愿听从延恒大师的指挥,三个月之内将北齐铁骑赶出大庆。
大庆国士,尺寸不让!
萧景思站起身,俯视着这帮臣子,突然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豪气之感。
手一挥,大喊道:“准!朕封延恒为一品威远大将军,统领三十万大军,赐龙泉剑,明日辰时出发!”
说罢,从赵合手上取过兵符和龙泉剑,走到延恒面前,亲自将代表三军统帅的虎符重重地压在延恒手上。
“延大统帅,北镜,朕交给你了!”
延恒双手接过,单膝跪地,行礼道:“臣遵旨,定不辱使命!”
大殿中,众人心动。
因为延恒此番行的不是佛礼,不是佛号,而是军礼,是为人臣向君主所行之礼。
这是否说明,延恒大师要还俗了?
毕竟若大师以出家人的身份带领三军,则多少会某些人不符。
也会让北齐觉得有可趁之机,在战场上羞辱统帅。
如此无论是大师来说,还是对大军来说,将百害而无一益。
大师之大义,值得所有人的敬仰。
回到国师府的延恒静静地走在府内的每一寸土地上。
他记得,年初时,他一手牵着姜容将整个硕大的老镇国公府每一个地方都走了一遍。
延恒轻轻捻了捻手指,就像牵着姜容的手还残留着余温。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按她手绘的图纸所建。
除了那根冲天的镇国巨柱,其余的与老镇国公府别无有二。
她说过,她是陆蓉,从千年后的时代魂穿来到自己的前世,附在姜芯的身上。
他当时觉得太过荒唐,本是不信的。
但没有她在自己身边的这半年,他真的很想她。
想她的桃花眼,想她对自己的每一次潸然一笑。
更想她对他的轻薄,抚摸他的喉结时那只温暖柔软的小手。
这段时间,那些与自己这张脸有关的记忆也慢慢地在脑中复苏。
那是他的前世。
原来他真的叫萧梓琰。
他看清了对面的女子,她叫陆蓉。
镇国公陆邵石的长女,他的皇后。
她对他笑,和现在的姜容一般无二。
她与他对弈,喜欢时不时地把玩他的喉结。
他甘之如饴。
他为她描眉。
她替他束发。
她说:“阿琰,你对我这么好,我下辈子都舍不得离开你了,下辈子换我追求你吧。”
他笑:“好啊,那咱们决定了。下辈子,我眉心一颗朱砂痣,你来寻我,我们再做夫妻。”
他吻上她的唇,那么柔软,就像姜容那次忽地将他的头压下,把唇印在他的唇上一样。
难怪当时他觉得那个吻那么熟悉。
那个时候,他看她怎么也看不够。
觉得和她待在一起的时间总过得那么快。
可后来,朝中大臣纷纷上书,让他纳妃。
因为他们至今没有子嗣。
他问过太医,太医说皇后娘娘小时候冬天落了水,体寒异于常人,这样的身子是无法孕育子嗣的。
他的心如锥绞痛,可他不愿她知道。
每天表现得和以往一样。
可她最终还是知道了,他看到有太医从她的寝宫出来,他看到她脸上布满了泪水。
扑进他的怀里,无声颤抖着双肩。
一封封让他纳妃的奏章铺天盖地堆积在案头。
他不加理会。
他与她大婚已经五年了。
她变得越来越沉默,他知道她在为自己不能给他生孩子而内疚。
他无比心痛,拥着她,把一个个吻送入她的唇里。
可渐渐地她开始躲他了。
终于有一次,她递给了自己一杯酒。
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接过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那时,他分明看到了她眼中有泪光的。
他没想到,那杯酒里被她下了名为合欢散的药。
她让自己的婢女赵姝雪穿上她的衣服,躺在了只属于他们的那张床上。
醒来后,当他看清躺在他身边的人时,他勃然大怒,第一次和她大吵了一架。